第二百三十一章 姑母……阿妹……清兒明白,隻是這些傷心它自己就來了
好不容易在營帳裡忍住眼淚,人一出去,便再也忍不了了。
眼淚似那洶湧的山洪,滾滾而來。
姑母心疼地攀住她的肩膀,寬慰道:“清兒,我的寶貝清兒啊,這事你可千萬别太傷心了。
”
“這男子麼,天下之大多得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更何況你們還沒有成親,你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姑娘,以後還有的是找好男兒的機會。
”
“再說,此事既是賜婚聖旨,就算霍宗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會違抗聖命,為了你不娶那女子。
”
“你想想,他若真這麼做了,良心如何過得去?
到時候咱們一家子都被牽連,他又該如何自處?
”
這些清兒怎麼可能不知道?
違抗聖旨的後果,他怎能擔得起?
所以清兒可以理解,可是沒辦法做到不傷心,更沒辦法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她抽泣着,也不想讓姑母和阿妹擔心。
顫抖着聲音慢慢說:“姑母……阿妹……清兒明白,隻是這些傷心它自己就來了,也許,也許過一些時日就會好。
”
越是這樣,姑母就越是心疼。
嘴巴也沒好氣地嘟囔起來。
“那什麼……什麼布慧郡主,到底是哪号人物?
竟然還是那親王親自修書,點名讓霍将軍去娶?
這是何來的道理?
”
“對了眠眠,方才你不是說,這個布慧郡主是嫁給……”
姑母說到這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睜大眼睛,猛然看向阮眠。
“眠眠!
!
這娜布慧難道就是你在興嘉,擾了她和世子姻親的那人?
阮嬌?
!
”
聽到阮嬌這個名字,清兒也驚訝地看了過來。
阮眠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解釋,那虞孫忽然快步走來,對他們小聲說道。
“阮娘子,胡烈将軍他們來軍營了,你們盡快離開吧,免得被那些人抓到把柄故意刁難。
”
說完,還不忘替霍宗說了一句。
“其實這事霍将軍也不情願,可皇命難為,當初霍将軍甚至當着朝堂衆官想婉拒此事,卻不想聖上大發雷霆,這才讓将軍不得不為大京的顔面着想。
”
“還有人當衆提出霍将軍的心悅之人乃是一個流犯,此乃變相要挾将軍,務必接下此事。
不然清兒姑娘也定有危險。
”
“所以将軍有苦難言,還望清兒姑娘切莫責怪将軍,此事乃天意,我等尋常人,無法阻攔啊。
”
若不是他說出來,阮眠他們也不知道霍宗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反抗過。
可越是這樣,清兒的眼淚就越湧越多。
直到軍營外傳來了一陣動靜,阮眠才帶着姑母和清兒,先從側面離開此地,别多生事端,為霍将軍帶來麻煩。
可就在他們剛走出營地,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女子客氣規矩地喊了一聲:“父親,為何那霍将軍不前來迎接我們?
”
聽聞此言,姑母和清兒紛紛回頭一看,沒想到此時那身穿華服,裝扮精美,看着地位高貴的女子,竟與已死的阮嬌長的一模一樣!
!
清兒渾身一僵,下意識地看向阮眠。
隻見阮眠噓了一聲,将他們帶去一旁的隐蔽之處。
這下清兒忍不住了:“阿妹!
!
阮嬌她怎麼在這?
她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之前發現的那女屍,分明穿着她的衣裳,伯府王娘子都還認屍了!
”
阮眠淡定道:“很顯然,曾經那女屍并不是她。
”
聞言,清兒眉頭緊皺,還不等她開口,阮眠便看向姑母。
“姑母,你和清兒先回屋舍,我在這還有點事要辦。
”
大姑母知道她不會出事,馬上配合拉着清兒走,可清兒卻擔心她。
“阿妹!
你一個人在這裡會有危險,如果真是阮嬌的話,她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郡主,她若知道你在這,肯定……”
“清兒,你阿妹的實力你還擔心什麼?
咱們留在這才是給她拖後腿呢。
放心吧,跟姑母回去!
”
“霍将軍的事,你阿妹肯定為你處理好。
”
目送他們兩人離開之後,阮眠才轉身走進軍營,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士兵。
與此同時,阮嬌以娜布慧的身份,來到了主營帳。
看到那三大五粗的霍宗,還有這破敗又髒污的營帳,阮嬌心起嫌棄。
小聲對他父親開口:“父親,女兒真要嫁到這種地方嗎?
又髒又臭,哪裡能住人啊?
”
胡烈将軍聽到這話,臉色沉下幾分,心裡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行軍打仗之地,哪能和精心打理的府邸相比?
”
阮嬌忽然反應過來,胡烈也是将軍,平日在營地内的條件也和此時差不多。
于是連忙轉變态度,附和點頭:“父親說的是,大家都是為了子民,為了國家。
”
但實際上,她眼波流轉,目光所到之處,就沒有滿意的。
其實嫁到這裡來并非她本意。
上次在興嘉受了那麼大委屈,她以為自己能趁機提出再嫁個皇室等高貴身份的世子。
可偏偏胡烈将軍卻親自點名要和霍宗結親。
問起來,他說霍宗年輕英勇,又離蘭羌很近,他們老兩口好不容易尋回女兒,離自己更近越好。
若真要嫁到千裡之外,餘生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相見。
阮嬌沒有反駁的餘地,那時修書都已經捎出去了。
隻能反着安慰自己,這個霍宗好歹是個大将軍,重拳在握,能嫁給他,她在整個武恒,也沒誰能淩駕于自己身上。
到時候那阮府的人,還不得對自己俯首稱臣?
所以她便答應過來,可這霍宗三大五粗,哪裡有翩翩公子的俊雅勁?
就連……
她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滿身盔甲的霍宗身後,那一位颀長身軀的儒雅公子身上。
同樣是盔甲上身,可那小公子,卻是俊俏雅士。
頓時她瞳孔微緊,餘光時不時地往那公子身上停留。
就連霍宗在旁邊附和些什麼,她完全沒有聽到耳朵裡去。
直到去營帳暫時安頓,她才派身邊的人去打聽那人身份。
沒多時,新跟的丫鬟便過來告訴她:“郡主,那名公子名虞孫,是霍将軍身邊最年輕的少師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