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悄悄回到村裡，沒聲張。

　　老太太正在廚房烙餅，看到他們回來，歎了口氣：“小虎還沒找到，他娘都快哭暈了。”

　　“王老師呢？”趙琰問道。

　　“在村頭廣播呢，讓大家都幫忙找找！”

　　老太太指了指村口的方向：“唉，這多好的娃，比親爹媽還上心。”

　　趙琰借口散步，來到村頭。

　　王老師果然在廣播室，對着麥克風一遍遍喊着小虎的名字，聲音哽咽，聽起來無比焦急。

　　幾個村民圍着他，都在安慰他别太自責。

　　“看起來毫無破綻！”

　　蘇海燕湊到趙琰身邊，壓低聲音：“我們……是不是搞錯了？”

　　“再看看！”

　　趙琰的目光落在廣播室的窗戶上，窗台上擺着盆仙人掌，花盆裡的土很新，像是剛換過。

　　天黑時，王老師回來了，一臉疲憊，衣服上沾着不少泥土。

　　“唉，還是沒找到！”

　　他搖着頭，聲音沙啞：“我再去後山找找，說不定小虎掉進哪個坑裡了。”

　　“我們跟你一起去！”

　　趙琰開口道：“人多力量大。”

　　王老師愣了一下，随即點頭：“也好，麻煩你們了。”

　　後山的夜晚格外黑，隻有火把的光亮在林間晃動。

　　王老師走在最前面，腳步穩健，對山路異常熟悉，甚至能避開地上的碎石和樹根。

　　“王老師對這裡很熟啊！”

　　軒轅坤看似無意地說着。

　　“教孩子們認植物，所以這地方我常來！”

　　“左邊那片林子有野草莓，孩子們最愛去。”

　　王老師的聲音很平靜。

　　他們在山裡轉了兩個多小時，什麼也沒發現。

　　王老師看了看天色：“太晚了，要不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再去那個山洞看看吧！”

　　趙琰突然指着火女發現的那個方向：“萬一……孩子在裡面呢？”

　　王老師的臉色瞬間變了，雖然很快恢複正常。

　　但對方這一瞬間的變化，還是被趙琰捕捉到了。

　　“那裡？”

　　他猶豫了一下：“太偏了，孩子們不會去的。”

　　“去看看放心！”

　　趙琰堅持道。

　　走到山洞附近，王老師突然停下腳步：“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先過去。”

　　“一起吧！”

　　“山裡有野獸，分開不安全。”

　　蘇海燕笑眯眯地說着，目光始終盯着對方的面容，試圖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

　　王老師的額頭滲出冷汗，強笑道：“不用，我很快就來。”

　　他轉身鑽進樹林，剛跑沒幾步，就被從側面繞過來的軒轅坤一腳踹倒在地。

　　“跑什麼？”

　　“洞裡的鐵籠，是你弄的吧？”

　　軒轅坤的雙刃劍抵在他脖子上。

　　王老師掙紮着，臉色慘白：“你們胡說什麼！我是老師，怎麼會幹那種事！”

　　“那你為什麼看到山洞就怕？”

　　葉晨欣拿出從洞裡找到的一件小襯衫：“這件衣服，是小虎的吧？”

　　“我在你宿舍窗外的仙人掌盆裡，看到了同款紐扣。”

　　王老師的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趙琰走進山洞，用火把照亮鐵籠：“你把孩子關在這裡，然後轉移到别的地方，對不對？”

　　“那三個孩子，被你弄到哪去了？”

　　“我沒有！”

　　王老師突然尖叫起來：“他們……他們是自願跟我走的！”

　　“我帶他們去城裡過好日子，有學上，有肉吃，比在這窮山溝裡強一百倍！”

　　“自願？”

　　蘇海燕氣得發抖：“用鐵籠關着，叫自願？”

　　“我是為他們好！”

　　王老師的眼睛變得瘋狂，聲音變得歇斯底裡起來：“我小時候就是這樣被帶出去的，現在才有出息！”

　　“這些家長目光短淺，隻知道讓孩子放牛種地，我是在救他們！”

　　“救他們？”

　　趙琰的聲音冰冷：“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家長？為什麼要用偷的？”

　　王老師愣住了，随即低下頭，肩膀顫抖：“他們不會同意的……”

　　“這裡的人，隻認山裡的規矩，不認外面的世界……”

　　“所以你就把孩子當成商品，賣給人販子？”

　　趙琰的骨刀抵住他的喉嚨：“說，那三個孩子在哪？”

　　在骨刀的威脅下，王老師終于說了實話。

　　他确實在幫人販子物色孩子，以“帶出去上學”為誘餌，騙不走就偷，關在山洞裡，等人販子來接。

　　前三個孩子已經被帶走了，小虎今天放學後被他騙到山洞，還沒來得及轉移。

　　“小虎呢？”

　　葉晨欣追問道。

　　“在……在山洞深處的暗格裡！”

　　王老師指了指山洞的角落。

　　衆人立刻動手，搬開一塊巨石，後面果然有個狹窄的暗格，小虎正蜷縮在裡面，吓得瑟瑟發抖。

　　“小虎！”

　　葉晨欣抱起他，心疼得不行：“别怕，我們帶你回家。”

　　王老師被捆了起來，嘴裡還在嘟囔：“我是為他們好……他們會感謝我的……”

　　“感謝你把他們推進火坑？”

　　蘇海燕啐了一口：“你這種人渣，根本不配當老師！”

　　帶着小虎回到村裡，他娘抱着孩子，哭得死去活來。

　　村民們得知真相，都憤怒不已，要不是趙琰攔着，王老師差點被當場打死。

　　“報警吧！”

　　趙琰拿出衛星電話：“讓執法者來處理，順便追查前三個孩子的下落。”

　　天亮時，山下的執法者來了，帶走了王老師。

　　村裡的氣氛很沉重，家長們都把孩子看得緊緊的，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沒想到會是他！”

　　“平時看着那麼和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老太太歎了口氣，烙餅的手都在抖。

　　“人心隔肚皮！”

　　趙琰望着遠處的山峰：“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山狼和鬼怪，是披着人皮的惡魔。”

　　他們在雲上村多待了兩天，幫着警察做了筆錄，也順便打聽火把洞的消息。

　　老頭終于松口，說火把洞在村後的“火神峰”上，每年火把節，村裡都會去洞前祭祀，傳說洞裡有根“神火杖”，能保佑來年豐收。

　　“神火杖？”

　　趙琰眼睛一亮：“是不是紅色的，上面刻着火焰紋？”

　　“是啊，老輩人說的！”

　　老頭點點頭：“不過……沒人真見過，洞口被石頭堵着，說亂動會遭天譴。”

　　“沒人見過？”

　　“那……我們去看看！”

　　趙琰回頭看向身後幾人，得來的全是點頭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