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萬裡一翻手,無形的巨掌就帶着猶如泰山落下的威壓,直接将眼前這厮,狠狠壓倒在地。
地面龜裂,整個人都陷入地面十幾公分。
若非不想場面過于血腥,這樣的力量,足以當場壓出一個人形肉餅。
陳萬裡一擡手,這位鬼隐宗的宗師已是面如金紙,七竅流血,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蘇莞抿嘴不言,她早就見過陳萬裡雷霆手段的模樣。
那婆子卻是吓得面無人色。
雖說剛才這兩個鬼隐宗的宗師,欺人太甚,但畢竟菩薩門是個醫道傳承門派,少有與人武鬥。
即便動手,大多也都隻是教訓一翻也就罷了。
像陳萬裡這樣,面不改色就下狠手非死即殘。
那一句“鬼隐宗宗主且如喪家之犬”,更是讓她心中敬畏在一瞬間拉滿。
當真是江湖上名不虛傳的狠人啊!
陳萬裡根本不管旁人怎麼想,反正與鬼隐宗的仇怨已結下,這種在背後口口聲聲都與他為敵的,留着也是禍害。
“于媽,讓人來處理一下!
”蘇莞先回過神來,搖着輪椅就往外去了。
一出去,隻見小丫頭才從外面跑進來,剛才陳萬裡一腳踏出就從原地消失,速度之快,她根本追不上。
此時才進來,見到眼前一幕,頓時張大了嘴,眼中驚訝一閃,好霸道的男人!
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也這麼把自己拍地裡去吧?
“莞姐,我來推!
”她趕忙走向蘇莞,似乎這樣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懼。
蘇莞抿嘴,暗自好笑,這王家兄妹倆,一個端着世家公子份兒,正經的像個老學究,一個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能讓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家千金收斂,也隻有陳萬裡了。
……
蘇莞準備的晚宴地,就在菩薩門的後山。
後山開辟了一座人造湖,引入山澗活水,好大一座院落就建在湖中,木橋蜿蜒,清靜幽雅。
四處水流叮咚,遠處依稀有絲竹聲聲,陳萬裡笑了一聲:“還是你們這些有底蘊的會享受!
”
蘇莞還沒說話,扮作小丫頭在她身後的王溪歌就道:“說得好似自己有多受苦似的!
”
陳萬裡咧嘴一笑,看向蘇莞:“你們菩薩門的人都這麼沒規矩嗎?
”
蘇莞一愣,隻見王溪歌立馬施了一禮:“是我說錯話,還請陳大師責罰!
”
“就罰你不許在這裡陪宴了!
”陳萬裡擺了擺手。
“?
?
?
”王溪歌原本想留下,聽聽蘇莞跟陳萬裡會說什麼呢!
頓時吃癟的看向了蘇莞。
陳萬裡很是好笑,此時心中已有幾分判斷,蘇莞是知道這丫頭片子易容,隻怕底細都是門兒清。
他擡頭看向蘇莞,倒要看看這女人有什麼說法。
卻不想蘇莞一開口就是:“你這算調戲我們菩薩門的小丫頭嗎?
”
陳萬裡撇嘴道:“和小姑娘說幾句話就叫調戲了?
再說,那不是你派來的麼?
”
“行吧!
你說讓她出去,那就讓她出去吧!
”蘇莞朝着王溪歌擺了擺手。
王溪歌無奈,隻能往外走去。
人走遠了,陳萬裡才努了努嘴:“這算哪一出?
”
“大概是仰慕吧!
”蘇莞若有所指道。
陳萬裡眯了眯眼睛:“仰慕?
誰啊?
”
“不說那些,你要感興趣,自己可以去問她!
”蘇莞淡淡揭過了話題。
陳萬裡沒再追問,此時已經陸陸續續上菜。
蘇莞嘴上說得招待貴客,眼前的酒菜倒是精緻,但她明顯心事重重的樣子。
陳萬裡倒是一點沒客氣,自顧自就吃上了,邊吃才邊問道:“趕海對你菩薩門有不好的影響?
”
“沒有!
”蘇莞搖頭:“不光沒影響,反倒是出來的人往往會給菩薩門一些好處!
”
“那你這副表情是幹嘛來着?
”陳萬裡挑眉。
蘇莞歎了口氣:“今日你也看到了,兩個鬼隐宗的宗師,就能對我菩薩門随打随罵。
人死在這兒,隻怕事情沒完!
”
說着,她微微一頓:“當然,我不是怪你出手,我是擔心這樣下去,你與昆侖……”
陳萬裡不說話了,倒了杯酒慢慢喝。
蘇莞繼續說道:“我也知道,天下将變,你們的武道之争,既是資源之争,也是未來之争!
我一個小女子,其實并不能左右什麼!
甚至,我連菩薩門的當下都左右不了!
我就應該,選一邊站位,然後等着結果!
”
陳萬裡擡起頭看着蘇莞,這個女人竟然知道這麼多事,連天下将變都知道?
是因為鬼冥海?
菩薩門的先賢留下了線索?
還是因為蘇莞與昆侖的關系,所以知道更多?
那塊刻着遊字的玉牌,遊!
王遊世嗎?
陳萬裡沒有說話,隻是看着蘇莞。
“可是那一天來時,可能會死很多人啊。
陳萬裡,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天來,會死很多人啊,你們現在的争鬥說不定都是毫無價值的!
”
陳萬裡舉起了酒杯:“來,敬你一杯!
”
蘇莞怔了怔:“你還敬我?
以你的性子,不該讓我閉嘴嗎?
”
“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
”陳萬裡訝然。
“……”
“敬你心懷天下!
咱們易地而處,我或許會與你有一樣的想法。
”
陳萬裡頓了頓,自信一笑:“但我不是你,所以我要當執棋者!
”
說着,他站起身來,走到圍欄旁,飲盡了杯中酒,一指浩瀚星空:
“你可信,終有一日,我将踏破淩霄,斬盡天上人間魑魅魍魉?
天下或将有變,但變與不變,未嘗不可在我一念之間!
”
蘇莞瞪大了眸子,這個男人心高至此,當真是令她難以想象!
她一直以為,陳萬裡不想入昆侖,隻是舍不下俗世的種種牽絆!
一切狠辣無情,也都是在彰顯自己的價值。
為的隻是與昆侖達成某種平衡!
此時,陳萬裡這話,卻無疑是在說,他要昆侖,拜倒在腳下!
這何止一聲狂妄可道哉!
“不說那些,太遙遠的事情,總是看不真切,來日你自當見證!
還是說說近處的鬼冥海吧!
這鬼冥海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除了鬼隐宗,其中可還有其他勢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