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覺得本王妃是假冒的?
她今晚的表演,每一樣都震撼人心,還有誰敢不服?
滿場寂靜。
同時又不約而同地四下張望,都想看看有誰敢上去挑戰。
突然,人群裡傳來一道女聲,“瑧王妃與大湘國長公主乃是孿生姐妹,兩人容貌相同,眼下大湘國長公主不在,誰知道這位是大湘的長公主還是瑧王妃!
”
這聲音其實并不大,像是喃喃自語,但由于殿中氣氛太過安靜,以至于大多數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包括柳輕絮和金階上的三位。
衆人目光随即朝楚中菱的座位看去。
這一看才驚奇的發現,公主當真不在場!
于是乎,所有人神色變得怪異起來,再看柳輕絮時,除了極個别的人外,幾乎都添了一份疑色。
柳輕絮也是才發現,楚中菱居然不在場。
不僅是楚中菱,連太子燕容熙也不在!
還有蕭玉航……
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沉了臉,随即給江小七使了使眼色。
江小七會意後悄然退下。
柳輕絮這才把目光投向那位說話的女子,提腳朝她走了過去。
燕巳淵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那女子見他們走來,非但沒緊張,反而一臉不服氣地望着她,仿佛已經認定她是假冒的瑧王妃。
“你覺得本王妃是假冒的?
”柳輕絮在她面前站定,問得相當直接。
“我……”看着她身後冷酷凜凜的男人,女子吞吐起來。
“霜兒,你胡言亂語什麼,還不快跪下向王妃認錯!
”女子旁邊的中年男子惱怒地斥道。
被叫霜兒的女子這才低下頭,向他們夫妻跪下。
中年男子也跪下,懇求道,“小女不懂事,胡言亂語,請瑧王和王妃恕罪!
”
柳輕絮冷笑,“恕罪?
如此說來,你也知道她是犯了何罪?
”
中年男子忙解釋道,“王妃,小女不是有心的,請王妃别往心裡去。
”
“不是有心,那就是故意的?
”
“……”
柳輕絮眸色一厲,睇向叫霜兒的女子,“皇上與太後皆在此,你居然質疑本王妃身份,是欲誣陷本王妃欺君?
”
“求王妃恕罪,小女隻是無心之言,絕對沒有他意。
”霜兒開始磕頭求饒。
“求王妃恕罪!
”中年男子也一同磕頭求饒。
“禦前侍衛何在!
”
瞿太後的聲音突然響起。
衆人溫聲看去,隻見瞿太後滿身威儀,怒指着跪在地上的父女倆,斥道,“哀家還沒死呢,你等居然當着哀家的面羞辱哀家的兒媳,誰給你們的膽子?
來啊,把他們拿下!
”
燕辰豪也是氣得龍顔冷沉,當即下令,“污蔑親王妃,該當死罪!
謝雲茂教女無方,從即刻起廢其官銜,發配姚江,永世不得回京!
”
“皇上開恩啊!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擡頭望着高位,滿臉驚駭。
跪在他身旁的女兒霜兒也唰白了臉,眼中同樣充滿了恐慌。
旁邊一名官員突然出列,向金階上拱手道,“皇上,謝小姐年幼,想必也是無心之言,且謝侍郎及時呵斥女兒,并向王妃認了錯,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
柳輕絮‘呵呵’冷笑,“無心之言?
若是在場的人每人都來這麼一句無心之言,那本王妃就算名譽不受損,恐怕也得被唾沫淹死。
這位大人,你還真是看婦人産子,隻會看不嫌疼,是不是仗着有張嘴就可以替本王妃寬容大度?
”
那官員眼中露出一絲難堪,随即朝金階跪下,頗有些委屈的道,“皇上明鑒,臣絕非瑧王妃所說的那般!
”
燕巳淵冷冷一笑,“張大人,本王今日才知道,身為臣子,不但可以替親王妃寬恕罪人,還可以代君王作決斷!
”
官員瞬間扭頭,目光含冤帶怒地瞪着他。
隻是不等他再開口,燕辰豪就沉着臉揚聲道,“将張文傑帶下去,發回原籍為奴!
”見禦前侍衛還愣着,他勃然大怒,“還不給朕都拖下去,是想朕砍了你們腦袋嗎?
”
禦前侍衛猛得一哆嗦,再不敢遲疑,快速朝跪在地上的三人而去。
姓張的官員一臉傻狀,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下意識地朝蘇炳成望去。
蘇炳成黑着一張臉,雖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但他隻抿着唇,并将視線移開。
姓張的官員雙眼一瞪,臉色直接失血。
三人很快便被禦前侍衛強勢帶走。
原本熱鬧的宴殿突然陷入死一般沉靜中……
燕巳淵牽着柳輕絮走向殿中央,眸光如塵封的利刃,冷冽的掃視着滿殿人。
“既然無人敢上前與王妃一較高下,那願賭服輸,還請諸位明日将銀票如數奉上!
”
除了極個别的人沒參與賭注外,其他參與賭注的人全低下了頭。
瑧王的話可算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他們臉上!
蕭玉航拿着本子登記的場景當時有多熱鬧,他們不但親眼所見,而且還都是這場熱鬧的參與者,且全押的瑧王妃輸……
“皇兄,絮兒有孕在身,不宜太過勞累,容臣弟先帶她下去休息。
”燕巳淵壓根沒多看他們,帶着柳輕絮轉身向燕辰豪請示。
“去吧。
”燕辰豪擡了擡下巴。
夫妻倆向金階上行禮告退,然後離開了宴殿,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出宴殿,柳輕絮壓抑的緊張就全露了出來,“阿巳,快派人去找楚中菱!
”
如果隻是楚中菱不見了那還好說,可燕容熙也不在宴殿中,她心裡着實擔心!
還有蕭玉航那家夥,居然也沒影……
她當然希望這隻是巧合。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其中有什麼陰謀,後果不堪想象!
想起魏氏壽誕那日,要不是自己與楚中菱互換身份,楚中菱已經被人糟蹋了!
就算現在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假象,她也不敢大意!
燕巳淵握緊了她的手,低沉道,“已經讓餘輝帶人去了。
”
……
明月當頭照,剛從淨房出來的蕭玉航着急地準備趕回宴殿。
要不是人有三急,他根本不會出來。
他那個小舅娘今晚太讓人震撼了,想到快要到手的幾十萬兩銀子,他真的臉都快笑爛了。
從來沒有如此振奮和欣喜過!
突然,遠處傳來驚呼聲。
雖然隻有一聲,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并皺了皺眉,嘀咕道,“怎麼有些像公主的聲音?
她不在殿中欣賞小舅娘的才藝,跑出來作何?
”
他擡腳準備繼續回宴殿,但突然又一想,這女人别不是迷路了吧?
猶豫了片刻,他調轉了身形,朝驚呼聲傳來的方向飛快而去。
看在這女人最近與小舅娘關系要好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地去看看吧……
沒多久,他到了一荷花池邊。
但并沒有見到他以為的大湘國迷路公主,隻看到一名太監和兩名宮女站在池邊,好像在池中尋找什麼。
“你們在此做何?
”他上前不解地問道。
三人很明顯的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到是他,太監快速掩蓋住臉上的驚慌,擠着笑問道,“小侯爺,您怎麼出來了?
”
“你們是哪個宮的?
在此做何?
”蕭玉航眯着眼認真打量起他們來,同時也不忘往池裡看了看。
“小侯爺,我們隻是路過。
”太監解釋完,立馬向他行告退禮,“小侯爺是出來欣賞夜色的吧?
那奴才們就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
說完,他帶着那兩名宮女快速離去。
蕭玉航目送他們慌張的背影,又一次皺起了眉。
這些人,又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他雖然不是在宮裡長大的,可托他娘親的福,深宮内院的腌臜事他聽過不少。
像這種鬼鬼祟祟的奴才,一看就是不幹好事的!
隻是,這裡除了一池水外,也不見其他。
想起宴殿裡的精采,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咕咕’……
突然,池中傳來聲響。
他提起的腳又放下,回頭望着池中。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光極亮,加上他視力也極好,這一看不打緊,隻見池邊突然冒出一連串氣泡。
緊接着,一顆腦袋猛地從池水中冒出來。
“啊!
”
他猝不及防地驚呼,并連退了兩三步。
“救命啊……”
濕漉漉的腦袋發出求救聲。
他定耳一聽。
這不就是大湘的那位公主嗎?
回過神後,他上前蹲在池邊,看着像水鬼一樣的楚中菱,戲谑問道,“公主殿下,你大晚上的鑽池水是打算捉魚嗎?
”
楚中菱在水中着急地把手伸向他,“快……快拉我上去!
”
蕭玉航玩笑歸玩笑,還是抓住了她手腕把她從池水裡提上了岸。
提她上岸後,他立馬甩開了她手腕,生怕她一身水沾上他。
但楚中菱卻突然驚呼着朝他撲去。
雖沒把蕭玉航撲倒,卻實實在在地撲了個滿懷!
蕭玉航,“……”
再一次被她吓到,月光下他白皙的俊臉直接泛起了黑。
見過投懷送抱的,還沒見過如此投懷送抱的!
關鍵是,這投懷送抱的人全身都濕透了……
他還要趕着回宴殿去呢!
回過神,他惱火不已的要将人推開,但楚中菱卻抓住他衣襟,吃痛的叫喚道,“我腳崴了!
”
他,“……”
這次不止是臉黑,頭頂都快冒黑煙了,直有一種把她扔回池水中的沖動!
“你們在做何?
”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蕭玉航回頭,看清楚來人,他幹幹一笑,“太子表哥怎麼也出來了?
”
燕容熙走到他們身旁,微眯着眸子看着他懷裡的女人,“公主這是怎麼了?
”也沒等楚中菱回話,他随即朝身後的宮女吩咐道,“還不快帶公主下去更衣!
”
兩名宮女随即上前,欲将楚中菱從蕭玉航身前接走。
誰知楚中菱一點都不領情,還激動得揮手推開她們,“别碰本宮!
本宮不跟你們去!
”
燕容熙吩咐宮女的時候蕭玉航就沉了臉,此刻再見楚中菱的反應,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開口,“太子表哥,公主失足落水,自有她的侍女服侍。
”
換言之,不需要他來操心!
鎮國将軍府太夫人壽誕那一日的事他已經聽說了,眼下就算燕容熙是好心幫忙,他也不敢把人交給燕容熙。
雖說他很嫌棄這大湘公主,總覺得她腦子不太好,但她與他小舅娘是孿生姐妹,如果這位公主在他眼皮子下出事,他也不好向小舅娘交代!
楚中菱氣恨道,“本宮不是失足落水,本宮是被人追到水裡的!
”
聞言,蕭玉航不由得擰起了眉,垂眸看着她,“被人追?
被何人追?
”
楚中菱瞪了一眼燕容熙和那兩名宮女,美目中染着敵意,明顯在警告他們不許他們再上前靠近她。
然後才與蕭玉航說道,“一個宮女不小心把茶水潑到了本宮身上,鞠嬷嬷怕本宮着涼,就帶着本宮出來,打算找地方換身幹淨的衣物。
誰知道我們一出來就遇上了一個太監,他說為我們引路,我們不疑有他就跟了去,可他不走正道一個勁兒的領我們穿小徑。
鞠嬷嬷見情況不對就怒斥他們,問他們想做何,結果他們二話不說就把鞠嬷嬷打暈了,還惡狠狠的威脅本宮要本宮乖乖随他們去。
本宮打不過他們,就逃到了這裡,然後迫不得已跳進了池水中!
”
她小時候被人陷害過,差點在水中淹死。
後來為了避免這類情況再發生,她就專門找了人教她水性。
也正因為自己通水性,先前那幾個人才沒有抓住她……
蕭玉航聽她說完,看燕容熙的眼神不由得染了幾分淩厲,“太子表哥,這麼晚了,你怎會來此?
”
燕容熙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貴,仿佛沒看到他們眼中的敵意,冷淡道,“宴上太吵,本宮出來尋份清淨。
”
蕭玉航也沒拆穿他,拉着楚中菱就準備離開。
“哎呦!
”楚中菱又扯着他叫喚起來。
他低頭一看,隻見她單腳立體,加之渾身濕透,一頭墨發貼着身子,頭頂上那支金簪顯得特别突兀,整個人就像一直落水的公雞,狼狽十足中又充滿了幾分滑稽。
再看她那痛苦的樣子,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她和小舅娘是一個肚子同時出來的,怎麼差别就如此大呢?
小舅娘機靈又能幹,而這位公主卻是蠢得讓人啼笑皆非……
介于燕容熙在場,他也沒遲疑,彎下腰将她打橫抱起。
“太子表哥,小舅娘正四處尋找公主,我現在就帶公主去見小舅娘,就不勞你費心了!
”
語畢,他腳尖一墊,直接飛出數丈遠。
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燕容熙滿目陰沉,廣袖中的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