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莫非是鬼魂作祟,想要上三舅母的身?
在一處高牆下,紅梅正哄着孩子,江九和月香則是蹲在地上摸索着。
他們摸索的地方沒有青石,隻是一方平坦的土泥,跟旁邊的地比起來,明顯是新土。
“怎麼了怎麼了?
”柳輕絮跑過去。
先看了看哭得滿臉通紅的兒子,對紅梅道,“你先帶潋兒離開。
”
“是。
”雖然知道他們來此的目的,可看着小世子哭得撕心裂肺,紅梅也是心疼不已,趕緊抱着小世子離開了。
柳輕絮走向江九和月香,蹲在他們身旁低聲問道,“可是發現了什麼?
”
江九道,“王妃,小白随我們到這邊時便顯得尤為驚惶,同那晚它來荷香園時的情景一樣,顯然是在害怕。
我們随後帶小世子來此,小世子便大哭不止。
”他指了指腳下的泥土,“若我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埋了什麼。
”
柳輕絮沉下了臉,“去叫人來,帶上家夥,掘土!
”
“是!
”江九快速離去。
“王妃!
”尤氏帶着丫鬟匆匆跟來,着急又不解地問道,“發生何事了?
小世子為何哭得那般厲害?
”
“三舅母,潋兒鬧脾氣呢,不用理他。
”柳輕絮帶着月香從地上起身。
尤氏看着她們腳下,眉心很不自然地蹙緊。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她便笑呵呵地道,“你們快别站這兒了,當心髒了你們的腳。
”
她笑,柳輕絮也笑,“三舅母,這土怎麼松松垮垮的,先前潋兒奶娘不小心踩到這裡,陷了一腳泥,呵呵!
”
意思就是,奶娘差點摔倒,讓小世子受了驚吓,所以才大哭不止。
尤氏趕忙朝丫鬟惱道,“誰把這裡弄得坑坑窪窪的?
”
丫鬟被她一瞪,不自然地顫了一下,随即便低下頭回道,“回老夫人,聽說您喜歡牡丹,老太爺便讓人在此松土,想為您種些牡丹。
”
柳輕絮一聽,贊道,“沒想到三舅父如此浪漫,還親自為你培植花草,三舅母真是好福氣啊!
”
浪漫是啥,尤氏有些不懂,但也聽得出她是在誇贊,遂不好意思地笑說道,“你三舅父平日裡沒什麼愛好,就喜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真是讓你見笑了。
”
柳輕絮微勾的唇角突然拉下,随着笑容失去,她玉指一指,柔和的嗓音都變得冷硬起來,“可是為什麼,這裡會有臭味兒,還是屍體腐臭的味兒?
”
尤氏老臉唰地失色,雙眼瞪着她指的地方,又吃驚又害怕地驚道,“屍體腐臭味兒?
這怎麼可能?
”
柳輕絮走近她,軟了語氣安慰,“三舅母别害怕,我隻是覺得這味兒有點像死人發出來的,是不是真的有死人,讓人挖開看看便知道了。
”
“死人?
王妃,您快别說笑了,三舅母可不經吓。
”尤氏聽說她要挖地,立馬堆起一臉笑,拉着她手腕便要走,“不定是哪個下人把糞水潑在了這裡,王妃,快别在這待了,免得熏着您。
三舅母讓人去準備酒菜,您第一次來三舅母這,三舅母可得好好招待您。
”
但柳輕絮豈是她想拉就拉得動的?
她用着内力穩定身形,唇角雖然跟之前一樣勾勒着,可笑卻不達眼,反而帶着無動于衷的涼薄之氣。
“三舅母,不用急,有的是時間吃喝。
這地兒惹得我家潋兒不開心,我得把地兒掘了好給潋兒出氣,不然讓我家王爺和母後知道潋兒受了委屈,定是要怪罪下來的。
”
“……”尤氏一臉的笑僵在臉上,配着失血的臉色,雖然談不上吓人,但卻是真的難看。
江九的速度也是一流的,很快便帶了侍衛前來。
幾個侍衛一來便掄起鐵锸子掘土,個個又都是精壯年輕的小夥子,三五幾下的便把地刨了一層厚皮。
當一截白森森的手腕露出時,尤氏身側的丫鬟最先驚叫了起來。
“啊!
”
尤氏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栗,整張老臉全然失血。
柳輕絮也假裝受到了驚吓,捂着嘴道,“呀!
這是什麼啊?
怎麼會有死人?
”
月香忍着笑,配合着将她攙扶住,嘴裡擔憂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
柳輕絮拍着心口,假裝穩住了心神,然後看向尤氏,“三舅母,這怎麼回事?
為何此處埋有死人?
這可是内宅啊,陽宅當陰宅用,簡直就是晦氣!
不不,我看這不單單是晦氣,分明就是有人要坑害你們啊!
”
尤氏才是真的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差一點翻着白眼暈死過去。
柳輕絮見狀,又驚道,“哎呀呀,三舅母,你氣色怎麼比死人還差?
難道我說中了,這死人埋在這裡,真的會吸你們的陽氣?
”
一旁,江九和月香别開頭,肩膀止不住的抖動。
他們王妃每次做戲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胡扯,這次更是誇張,連陰陽學說都扯出來了。
尤氏根本說不出來話,因為侍衛們已經把土裡的東西斷斷續續地挖了出來。
看着那些屍塊,侍衛們額頭上是一個勁兒的冒虛汗,有個侍衛還當場嘔吐了起來。
柳輕絮都忍不住捏住鼻子。
屍體不是完整的,暫時還分不清楚死的是什麼人。
直到有侍衛從土裡撬起一件褐底蘭花的裙子,柳輕絮才猜到對方的身份。
“這不是媛娘的衣物嗎?
我記得那日打媛娘闆子時,她便穿了這麼一件裙子。
可是也不對啊,媛娘還好端端的在沁祥園裡呢,這些屍塊怎可能是她?
”
尤氏突然搖晃身子。
“老夫人!
”身側丫鬟驚呼着把她扶住。
柳輕絮回頭看去,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三舅母,怕什麼呢?
”
尤氏顫抖地指着那一塊塊讓人作惡的屍塊,吓得像要随時會斷氣,“死……死人……”
突然,她兩眼一翻,倒在了丫鬟身上。
“老夫人!
”
“來人啊!
老夫人暈倒了!
”
倆丫鬟緊緊扶住她,一邊着急地呼喊,一邊忙慌地帶她離開。
柳輕絮随即給江九和月香使了眼色。
夫妻倆默契的跟在她後面,随着尤氏的方向而去。
路上,江九還不忘禀道,“王妃,那應該就是媛娘,屬下剛查看過,那些屍肉帶着殘毒,其死前應該被人喂過大量毒藥。
兇手用毒不說,還将人碎屍掩埋,可見其心腸之狠毒!
”
柳輕絮擰着眉歎道,“以媛娘在國公府作威作福的德性,她這也算是自作自受。
”
月香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他們怎把屍塊埋在那裡?
”
江九沖她笑了笑,“國公府這幾日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他們急于拿媛娘當替罪羊,一邊要殺媛娘一邊卻出不了府,除了自個兒院子,還真沒别處藏屍。
”
月香道,“看來菱兒公主假裝中毒還是極有作用的!
”
江九握了握她的手,眨着眼道,“好戲還在後頭呢!
”
月香趕緊抽出手,紅着臉嗔了他一記,示意他在主子面前别放肆。
可柳輕絮後腦勺好像長了眼睛似的,打趣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啥都沒看到。
”
月香頓時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然而又聽柳輕絮接着道,“你們成親都好些日子,該要個孩子了。
等國公府的事過去後,我跟王爺說,放你們個長假,讓你們有機會努力造娃。
”
聞言,江九立馬激動起來,“多謝王妃!
屬下一定不負您所望!
”
“……”月香差點一頭栽地上。
好在江九眼疾手快摟住她。
四目相對,一個羞赧不已,一個則是期待不已。
他們是成親有些日子了,可真正做夫妻也沒幾日。
何況這陣子又忙,随時都要待命,别說同房了,就是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機會都少得很。
丫鬟把尤氏送回了房。
柳輕絮他們也直接跟了進去。
見狀,一名丫鬟顫兢兢的說道,“王妃娘娘,你們請外面歇着吧,奴婢要去為老夫人請大夫。
”
柳輕絮搖頭,“請什麼大夫?
我家江九和月香就是大夫!
”
丫鬟,“……”
柳輕絮随即吩咐月香,“快給我三舅母瞧瞧,可别出什麼問題才是!
”
月香忍着笑應聲,然後走向床邊。
床上突然傳來咳嗽聲,緊接着便是尤氏吃力的聲音,“我……我怎麼回房了,快扶我出去。
”
柳輕絮關心的上前,勸道,“三舅母,你别着急,有話咱慢慢說,可别誤了身子啊!
”說完又吩咐月香,“我三舅母被那死人塊吓得不輕,快給我三舅母把把脈!
”
“是。
”
月香也不再遲疑,伸手便探上了尤氏的手腕。
尤氏臉色比紙還白,神色比鬼還難看。
月香把完脈,驚疑道,“禀王妃,真是怪事,老夫人脈象平穩,除了心律稍快外,并無其他抱恙之相。
”
柳輕絮摸着下巴,很是努力地打量起尤氏來,“怎麼會呢?
三舅母這氣色,根本不像常人該有的。
”她雙眸一睜,突然驚道,“莫非是鬼魂作祟,想要上三舅母的身?
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
”
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