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卓簡下班的時候從台裡跟簡芊通着電話出來,簡芊電話裡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
“嗯,不用着急,明天給你們放假。
”
卓簡答應着,一擡眼就看到,夕陽落下的地方,有人隻穿着西褲跟襯衫立在車前,雙手插兜望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他此時的模樣,卻入了她的眼裡,她的心底。
而另一邊,簡芊他們工作結束便去找了個酒館喝酒。
晚上十點多,大家從酒館裡出來,下着雨,上了同一輛出租車回酒店。
“好像有輛車跟着咱們,是跟你們的嗎?
”
司機先生發出疑惑。
簡芊他們朝着後面看去,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跟在他們後面,但是,應該隻是順路吧?
“師父,我們是外地來的,在這裡沒有朋友或者仇家,應該是順路吧。
”
“這樣啊。
”
司機沒再多問,繼續開車載着他們到了酒店。
.
四個人下車後,司機離開的時候還往後看了眼,發現那輛車已經不跟着他就放下心來。
但是四個人進了電梯後,剛要關掉的電梯又被從外面摁開。
四個人都朝着外面看去。
那人穿着黑色的襯衫,單手插兜,一手捏着手機走了進去。
看上去……
因為在外地,四個人便不敢亂看,但是就覺得眼熟。
隻是他進去之後,就背對着她們。
電梯裡有那麼幾秒鐘甚至有些詭異。
在最後面的簡芊甚至沒發現他,正低着頭看附近的禮物店,打算離開前給卓簡的寶寶們買點小禮物。
他們在同一層出去,大家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間,簡芊開門的時候覺得不遠處有個身影,轉眼看了眼,然後那個人便也朝着她看過來。
咚!
她聽到有什麼落在地上。
随即男人的笑臉更是震懾心魂。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已經走到她身邊,并且提示她,“你的房卡掉了。
”
她剛要蹲下去撿,他已經先替她撿起。
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對視着,兩隻手拽着一張房卡。
簡芊覺得越來越危險,因為不久後,他進了她的客房,還幫她關了門。
“我是來出差的。
”
馮營這樣說。
簡芊有點緊繃的嗓音,“那你怎麼到我房間來了?
”
“看到朋友,當然要打個招呼。
”
他說是朋友?
簡芊站在裡面的窗子邊,跟他保持着夠遠的距離。
他也走到窗子邊去,卻是坐在了沙發裡,然後擡眼看着她,“站着不累嗎?
坐下說。
”
兩個沙發距離挺遠的,但是簡芊卻不敢坐過去,并很快說道:“沒關系,我站着就好。
”
“我說了把你當朋友,朋友的意思就是,不會随便動手。
”
“……”
簡芊不太理解的,但是坐了過去。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她接過,“謝謝。
”
“嗯。
”
他又給自己擰開一瓶,手指握着礦泉水瓶,眼睛卻盯着她,“這趟出差順利嗎?
”
“嗯,很順利。
”
直到遇到你之前。
她心裡這麼想,嘴上不敢說。
她總覺得馮營是個危險的人物。
“明天回去嗎?
”
他又問。
“……”
簡芊不打算把自己的行程報告給他,所以沉默着與他對視。
“你防備心這麼強,是真的不打算交朋友了吧?
”
“馮總過來總不是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吧?
”
她客套起來。
“自然想有點别的。
”
他看她的眼神,馬上很有深意。
“可是我答應過你,要經過你同意。
”
他又說,貌似紳士的。
簡芊是真的不敢相信他是真紳士的。
他現在的模樣,不過是個虛僞的面具,真實的他,應該是又黑暗又血腥的。
“等會兒會有人去我房裡找我,所以我過來避一避。
”
他說着還看了眼腕表。
簡芊也看了眼他的腕表,最起碼也要幾十萬吧。
她又垂下頭,握着礦泉水瓶子的手有點難受。
“要是你累了就去洗洗睡吧,我晚些自己走。
”
“你是說你坐在這裡,看我睡覺?
”
簡芊心想你覺得我能睡得着?
還洗洗睡?
她是不介意發生關系的,他的床技很好,她介意的是,胡思亂想。
他笑了下,但是很快就冷了臉。
簡芊朝着門口看去,她聽到一陣騷動,門外。
好像有個房門被撞開了,她這才意識到他說的可能是真的,緊張的看向他。
馮營也望着她,隻眼神裡特别平靜。
大概過了十分鐘,走廊裡有腳步聲混雜,但是很快就聽不見。
她才緊張的問他:“你招惹了什麼人?
”
她聲音很小。
“害怕了?
放心,不會牽連你。
”
馮營說。
簡芊卻吓的不行,可是,好像不是怕被牽連。
她望着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我說過,馮家孩子衆多,一個位置被那麼多人窺視,總要有場明争暗鬥。
”
他說。
簡芊不再敢随意提意見,甚至不敢随意開口,隻那麼害怕的看着他。
豪門子嗣的明争暗鬥,到底會是多麼的黑暗?
她記得很久前聽她父親說過,有個豪門,四個孩子搶權利,有兩個死了,一個殘了,還有一個雖然繼承了父親的位置,但是也是差點九死一生。
“别怕。
”
“……”
她還在亂想的時候,手突然被握住。
她回過神,眼看着他傾身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眼神裡盡是安撫。
“馮營,你别出事。
”
她不知道怎麼的,這句話就說了出來。
馮營笑,“嗯。
”
他還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撫着。
兩個人就那麼長久的對視着,她感覺馮營的心要寬一些,可是她卻特别緊巴。
他們的緣分并不深,她到底再緊張什麼?
他是生是死,與她何幹呢?
“還沒想起來嗎?
”
他突然又問了聲,聲音很輕。
簡芊疑惑的望着他,“什麼?
”
他笑,低頭看着她的手,她的手上已經不似是曾經那麼硬,很軟,軟的讓人想要一直呵護着,讓這雙手,更好。
“你是說我們之前見過嗎?
如果是,你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個提醒呢?
”
她想了想,問他。
“過幾天再說吧,過去這件事。
”
“過幾天是幾天?
”
她對他說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她想知道是幾天。
她竟然特别想知道。
“一周,如果一周後你在A城再見到我,我就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