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溫庭域的眼中閃過一道傷感的裂痕,裂痕裡漾出了無盡的悲戚:“念念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恨到了這個地步,也許隻有我消失才能讓你的恨也跟着消失。
”
淚一滴一滴從顧念念的眼中奪眶而出。
她要怎麼告訴溫庭域,她不恨溫庭域。
她不想兩個人繼續在一起,隻是不想再讓彼此受折磨。
不想讓自己受折磨,更不想讓溫庭域受折磨。
她隻想要兩個人各自安好。
“殺了我,念念。
”溫庭域清晰說道。
他那雙如子夜一般的黑眸越發的深不見底,無法窺測。
顧念念搖頭,她的眼中多了一些潮濕的氤氲,
她想要說,她怎麼舍得殺了溫庭域呢。
畢竟,她曾經那麼愛過這個男人啊。
雖然這個男人給她帶來那麼多傷痛,但她卻沒有忘記過對這個男人的愛。
可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顧念念的身子有些顫抖,像是不勝寒側,她的心似乎沉入了幾千口深的冰海之中,腦中一片麻木。
片刻後她的眼裡忽然劃過了一抹決絕。
如果她和溫庭域一定要一個人的消失才能讓他們停止受折磨,那就讓她消失。
“溫庭域。
”顧念念忽然看向漆黑的夜色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遮住了水澤光盈的眼眸:“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怎麼就不明白。
”
話音剛落,匕首一個迅速反向直直刺入了顧念念的身體。
“念念!
”
男人迅速抓住了顧念念的手,可那匕首還是刺了進去。
鮮血一下噴灑了出來。
****
顧念念回到了ys帝國集團。
在那個樓道裡,她被溫庭域一遍又一遍的侵犯。
漫天的恐懼包圍了她。
她不停的哀求溫庭域,可男人從未停止過自己的動作。
最後有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一聲一聲踩踏在顧念念的心尖。
她驚恐得睜大了眼。
可溫庭域還沒有停止。
第一個來的人是蘇白,他錯愕的看着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溫庭域沒有停止。
他扶着顧念念的腰,一遍又一遍。
後來又有腳步聲紛至沓來。
來的是樂樂,她在ys帝國集團最要好的朋友,還有曾經辦公室的人。
一個接着一個,布滿了整個樓道。
顧念念又驚恐變成了羞辱最後變成了絕望。
她知道,這隻是一場夢。
可如果她繼續呆在溫庭域的身邊,這夢鏡,會不會變成現實?
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她要逃離溫庭域,一定要逃離溫庭域。
所以在晚上的時候,她才會不顧一切要走。
在被溫庭域發現的時候,她會突然氣血上湧一下掏出了匕首。
在被溫庭域的話語刺激後,她會把匕首一下刺入了她的身體。
可是現在她後悔了。
在顧念念感覺自己漂浮在空中的時候。
她意識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樣。
那一匕首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是不是傷得很重,是不是會死?
顧念念真很悔了。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她怎麼會那麼的沖動,沖動到生死都不顧了。
她還有溫悔。
她的兒子。
她還想好好看着溫悔長大成人,怎麼能夠死去。
****
被送到醫院的十二個小時以後,顧念念脫離了危險。
醫生說顧念念的情況很好,随時可能蘇醒。
溫庭域站在病房外,背脊挺直而又僵硬。
他看了病房一眼,如子夜一般的黑眸盡是晦澀難懂的情緒。
“母親,我走了。
”溫庭域對林采晴說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暗啞。
林采晴的羽睫顫了顫:“庭域,你不等到念念醒來嗎?
醫生說念念随時可能醒來,你不要見她一面嗎?
”
溫庭域眉眼輕微的垂下,眼睫毛投下了淡淡的青影,那一抹的黯然失神讓人心頭狠狠一顫,酸楚一下直達心底。
“不了。
”緩慢的語調透着決絕:“不用看了。
”
說完溫庭域大步離去。
腳步沉穩沒有絲毫的猶豫。
林采晴的心頭一怔,說不出的滋味布滿了胸腔。
雖然醫生說顧念念随時可能醒來,但還是等到了翌日。
在清晨的陽光透着窗戶灑進病房的時候,顧念念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了周圍的一片白色。
顧念念費力将眼睛睜大。
自己在醫院?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還在。
一陣難以言喻的情緒漾上了顧念念的心頭。
人在沖動之下會做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她會突然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身體裡。
其實她和溫庭域鬧得再如何,也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還好,她沒有為自己的沖動付出生命的代價。
“念念,你醒了。
”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
顧念念一愣。
她往右邊看去,看到了林采晴。
林采晴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倦,眼睛下方是深深的黑眼圈。
看到林采晴,顧念念猛然想到了溫庭域。
他,是不是也在這裡?
顧念念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栗了一下。
看到顧念念這樣林采晴一下握住了顧念念的手。
她的語氣帶着一絲說不出的酸澀:“念念你不用怕,庭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
顧念念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空白了。
她直愣愣看着林采晴。
溫庭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林采晴什麼意思?
難道溫庭域不在了?
難道自己做了傻事以後溫庭域跟着也做了傻事。
鋪天蓋地的驚懼席卷了顧念念。
她的聲音沙啞:“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溫庭域不在了,他出了什麼事情?
”
她緊張盯着林采晴。
林采晴眸中劃過一抹悲哀:“沒事,庭域很好,沒事。
”
顧念念腦中繃得緊緊的線一下松開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誤以為溫庭域有什麼事情以後,她會緊張成這個樣子,整個腦袋都空白了。
林采晴拿出一封信給顧念念:“念念,庭域給你的。
”
顧念念遲疑了一下,随即接過了信。
在這樣通訊發達的年代,已經沒有人會寫信了吧。
可溫庭域卻寫了。
他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樣好看卻透着淩厲。
信,很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