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顧念念:“念念你别哭了,我帶你去我帶你去,你不要再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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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顔走到門口讓蘇白安排車。
蘇白有些不願意:“蘇小姐,這樣不太好吧。
”
他也是怕顧念念去了反而會更加難過,會觸景傷情,到時候根本受不了。
蘇顔咬牙:“念念現在這個樣子不去看看不會死心的,或者讓她痛到了極緻她反而會好,你去安排車吧。
”
蘇顔這樣說了蘇白隻好答應。
稍後的時候蘇白就開着車帶着蘇顔和顧念念前往海邊。
顧念念和蘇顔坐在後面的位置上。
一路上蘇顔都緊緊握着顧念念的手。
顧念念一直看向車窗外。
開始她都是一直沉默的,後來終于說話了。
“顔顔,那天我就是這麼來的,坐了一輛車來的,和我爸爸。
”顧念念緩緩說道。
蘇顔也不知道怎麼接口,隻好沉默,隻是握着顧念念的手又緊了緊。
顧念念的手很冰涼,冰涼得就好像剛剛從冷庫裡走出來的一般。
顧念念并沒有因為蘇顔不接口而停止說話,她繼續說着,語速很慢很慢。
“我爸爸說要去看大海,讓我去帶他看大海。
”
“其實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司機有點不對勁了,可是我卻想這是不是我多想了。
”
“如果那時候我就能下車,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
“還有爸爸那段時間的情緒一直不對勁,還問了我關于顧巧巧的事情,如果我能好好陪着他說說話,讓他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是不是也不會上顧巧巧的當了。
”
說到這裡她忽然收回了投向車窗外的目光。
她把目光定定落在了蘇顔的臉上:“顔顔,你說我是不是好笨好笨。
”
蘇顔強笑:“沒有,誰說我們家念念笨了。
”
顧念念很認真點點頭:“顔顔我真的太笨了,否則的話怎麼會上了顧巧巧的當,否則的話怎麼會讓溫庭域也牽扯進來,我就是一個大笨蛋。
”
說完她忽然猝不及防就狠狠給自己打了一個耳光:“我真的好笨好笨,害了自己不算還害了溫庭域。
”
蘇顔吓得一下抓住了顧念念的另外一隻手:“念念,你不要責備自己,好多事情都是不能預料的,你這樣責怪自己沒有半點用。
”
在開車的蘇白也忍不住開了口:“顧小姐,如果溫總知道你自己這麼罵自己還打自己,他也不會好過的。
”
蘇白話語剛落,顧念念整個人就一震。
片刻後她喃喃道:“你說的對,他肯定會不開心的,我不能讓他不開心的。
”
從蘇白那句話說完以後,顧念念就變得很安靜很安靜了,一直再沒有說任何話。
蘇顔總算是松了口氣。
很快,車輛行駛到了海邊。
那裡已經拉起了警衛線了,有專門的武警在把守。
開始武警的态度很強硬,堅決不允許他們進去,直到蘇白打了一個電話,那個武警的态度才大變。
他十分為難道:“各位你們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立馬十分危險,也不知道有沒有殘留的炸藥,萬一再被引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的。
”
顧念念沒有絲毫猶豫:“我要進去,一定要進去。
”
武警忍不住再勸了一句:“姑娘你就再考慮一下吧,生命安全容不得開玩笑。
”
蘇顔和蘇白的眼中都閃過了一抹猶豫。
但顧念念的态度還是異常的堅定。
最後蘇顔都被顧念念的态度感染到了。
她咬咬牙:“進去就進去,大不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舍命陪君子!
”
蘇顔一個女人都這樣說了,蘇白還能說什麼。
他也決定進去。
最後三人開了一輛遊艇進入了海域。
這片海域此時看起來十分的可怖,完全是死亡之地。
因為還沒有完全清理幹淨的緣故,大量的魚體的碎片浮在海面,看起來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
就連原來蔚藍清澈的水質都變得渾濁吧不堪。
蘇顔看得頭皮一陣發麻,蘇白一個大男人也都不想去看,唯有顧念念盯着海面仔仔細細看。
她盯着很仔細,不放過任何細節。
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我沒有看到溫庭域,我就知道他肯定沒有死,他肯定逃出去了。
”
顧念念的話讓蘇白和蘇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溫庭域不可能有完整的屍身了,肯定是被炸成了碎片了。
海面上之所以還有完整的魚類和生物的屍體漂浮在海面上,那是因為它們之前在海底,所以才沒有被炸成碎片。
稍微離輪船近點的,幾乎都被炸成了碎片。
遊艇一直在附近的海域行駛着,兜兜轉轉,不停得轉圈圈。
其實該看的已經全部看完了,但顧念念還堅持着,她一遍一遍的仔仔細細去看,最後是蘇顔堅持不住暈船而且吐了,蘇白強烈要求回去,顧念念才答應。
到了岸邊的時候,剛剛那個武警告訴了蘇白一件事情。
他們的人打撈到了一件衣服的碎片。
顧念念猛然激動起來,立即讓那個武警拿來看。
她激動的樣子把年輕的武警都吓了一大跳。
因為蘇白剛剛打的那個電話,武警也知道這幾個不是一般人,立即把打撈上來的東西拿給了顧念念看。
那是一件黑色皮褲的碎片。
顧念念立即認出來了,那是顧巧巧的皮褲。
她腦中的繃到了極緻的線一下松了下來。
她不停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可是溫庭域的,溫庭域絕對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
她喃喃自語的樣子讓武警蹙了蹙眉頭。
因為這樣,真的有點像神經質了。
蘇顔把顧念念扯到了車上:“念念我們看也看完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
顧念念沒有反對。
她上車以後忽然又說道:“顔顔,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溫庭域是什麼感覺嗎?
”
蘇顔一愣。
片刻後她強撐起笑容:“嗯,什麼感覺。
”顧念念的臉上閃過了一道光亮:“他站在那裡,長得好看極了,簡直就跟天上的神仙一般,我當時想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呢,他肯定不是像我們這樣的肉體凡胎,他肯定是天上的神仙,否則怎麼可能長得那麼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