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念心中忽然覺得有股氣出不來。
她很費力的扯出一絲笑容:“不是你想的那樣,悔悔你不要多想。
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出來玩的。
”
溫悔再早熟畢竟也隻是一個小孩。
聽到顧念念說玩他一下就把什麼都忘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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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顧念念帶着溫悔盡情的玩了一次。
這一天,溫悔吃的都是平時溫庭域不讓他吃的各種垃圾食品。
啃着漢堡包的溫悔一臉興奮:“念念還是你好,我爸爸都不讓我吃這些的,說快餐食品不好。
”
顧念念寵溺的摸了摸溫悔的頭:“吃這些是不好,但偶爾吃可以的。
”
走到步行街的時候,有人發傳單。
正好遞到顧念念手上的時候,顧念念就接過了。
她知道街邊發傳單的人也不容易。
傳單是兒童攝影,一個小男孩穿着奧特曼的服裝笑得燦爛。
溫悔看見奧特曼一下眼睛都亮了,他搶過了傳單。
“念念啊,為什麼這個男孩可以穿着奧特曼的服裝啊。
”溫悔指着傳單上的小男孩對着顧念念說道。
“這是拍照片呢。
”顧念念就和溫悔說了一遍。
傳單的背面是小男孩和兩個成年人拍得家庭照。
溫悔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絲黯然。
他沒有說話把傳單往顧念念手上一放。
“怎麼了悔悔?
”顧念念立即問道,她看出了一瞬間溫悔的心情似乎就不太好了。
溫悔嘴唇動了動。
顧念念蹲下身子和溫悔平時:“悔悔怎麼回事,告訴我好不好。
”
溫悔盯着自己的手指:“念念,我沒有拍過家庭照,一家人拍的那種照片。
”
顧念念的心像被鈍器狠狠一擊。
一種說不出的酸澀布滿了她的胸腔。
她握住了溫悔的手:“悔悔這樣好不好,我們現在就拍照片好不好。
”
溫悔的手指動了動。
“真的嗎?
”
“真的。
”顧念念用力說道。
溫悔一下就興奮起來:“那叫爸爸也來好不好,這個上面都是三個人拍的,我們也一起三個人拍好不好。
”
顧念念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溫悔希翼看着顧念念:“念念好不好,我也想這樣拍照片,像這個傳單上面這樣拍的。
”
他眼裡的希翼讓顧念念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溫庭域的手機号。
電話很快接通。
“念念。
”溫庭域低沉的聲音傳來。
顧念念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溫庭域,你現在能來一趟嗎,溫悔想要你陪着一起拍照片,你能來嗎?
”
“好。
”沒有片刻的遲疑。
“那你什麼時候來,我在,”顧念念看了看周邊想找個地标告訴溫庭域自己會在這裡等他。
但很快,她的目光凝住了。
在她身後兩百米左右,她看見了溫庭域。
溫庭域站在人群之中,身姿欣長,那麼的引人注意。
顧念念握住手機的手僵了。
片刻後她将手放了下來。
而溫悔也看見了溫庭域。
“爸爸!
”他興奮叫着向溫庭域奔去。
溫庭域蹲下身子抱住了溫悔。
“爸爸你是聽到了我的願望嗎?
我想要你來拍照片你就來了,你肯定聽到了我的願望是不是?
”溫悔興奮問道。
溫庭域笑着點頭。
他抱着溫悔一步一步走向了顧念念。
繁榮的街道,高樓大廈,洶湧的人流,溫庭域向顧念念走來。
顧念念忽然覺得,眼前有幾分模糊。
等終于走近了顧念念終于回神。
“念念。
”溫庭域聲音溫柔。
“嗯。
”顧念念低低說道。
“念念,我們一起去拍照,正好我們三個都在。
”溫悔一臉興奮對顧念念說道。
顧念念點頭:“好,我們去拍照。
”
“我讓人準,”
“不用了。
”顧念念打斷了溫庭域的話:“不用特意去安排,就這麼去吧。
”
顧念念聽出了溫庭域的意思。
他應該是要人去準備好一切。
“就去傳單上那家。
”溫悔跟着說道。
溫庭域語氣清沉:“好。
”
三人就走進了傳單上這家兒童攝影店。
這是一家在本市有點小名氣的兒童攝影店,此時已經有顧客在拍了。
沒有提前安排自然要等待。
顧念念卻覺得,這樣很好。
溫庭域也絲毫沒有半點架子,就也坐在沙發上等待。
而溫悔就在攝影店的遊戲區玩了起來。
他到底是個孩子,看到各種玩具就迷花了眼,玩得忘乎所以了。
顧念念就這麼含笑着看着溫悔。
看見溫悔開心,她也不自覺開心起來。
而溫庭域的目光最開始停留在溫悔身上,稍後卻又停在了顧念念的身上。
看見顧念念的唇角輕勾,他的心忽然不那麼壓抑了。
“念念。
”片刻後溫庭域開了口。
顧念念看得認真,絲毫沒有聽到。
“念念。
”溫庭域再次重複了一句。
這次他提高了音量。
顧念念聽到了。
“嗯。
”她答道。
“可能要等很久,你不會無聊吧?
”溫庭域問道。
“不會,看見他玩得開心我也開心。
”
溫庭域眼中浮起一道幽光。
“念念,如果悔悔知道你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會更開心的。
”溫庭域語氣低沉。
顧念念的呼吸一滞。
片刻後她看向溫庭域:“你錯了。
”
溫庭域眼裡劃過錯愕。
顧念念一字一頓:“如果你告訴他,我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會追問你,那如果我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什麼他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之前要告訴他他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還有這麼多年我又去了那裡,溫庭域告
訴我,你要如何回答他?
”
在顧念念近乎逼視的目光下,溫庭域忽然有了幾分難堪。
“念念,這些可以慢慢解釋。
”良久後他低低說道。
顧念念的眸中忽然有了幾分悲涼:“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再也挽回不了了。
”
她要怎麼說,溫庭域才會明白。
自從那次事情以後,她的心近乎以死。
特别是這次失憶後,她再重醒,整個人就像是再活了一遍。
很多東西,忽然看得透徹了。
即使那件事情隻是一場烏龍又怎麼樣呢,她的心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