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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治愈情傷

咬春靥 5137 2025-07-01 14:36

   若是書瑤不提的話,就連謝淩都要忘記這酸木枝盒子了。??÷鴻!_特#小?`說{2網?-| {1首>|發?,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初他拾起表姑娘遺落在地上的那支金葉墜珠簪,因月夜裡表姑娘剛與沈景钰“私會”回來,表姑娘見到他心虛,更是不敢尋他認回這支貴重的金簪。

   也不知為何,謝淩并沒有叫書瑤将金簪給表姑娘送過去,連他都不明白自己那一刻的心思,連他都不明白,解不出。

   回了屋之後,他命人拿了一酸枝木盒子過來,将它放了進去。

   他想,他許是等着有一日表姑娘能自個過來将它要走,讓其物歸原主,應當是這樣的。

   隻是表姑娘從來也沒有過來過。

   可能連她都忘記了這支簪子,這金葉墜珠簪也便一直留在自己的屋中。

   這幾日,他總會去竹林苑呆着,好讓自己清靜清靜。桌上擺上折子和公文,新研的徽墨,一壺清酒,竹林深處的水榭是他的靜所,他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望着案頭堆成小山的公文。

   竹林沙沙作響,竹葉婆娑間,他聽着這熟悉的聲響,心中掀起陣陣嘩然。可無論怎樣心悸神搖,他都再難回到當初那個魂牽夢繞的夢境了。

   因着大公子還有幾日便要走了,謝府各房上下都異常熱絡,都送些東西過來讓公子帶上路。轉眼間,案頭的禮盒堆成小山。

   謝老太太怕他在竹林苑呆着,恐會着涼,顧念着他的身子,便差人來問話,他的人隻說他在這裡避世。

   久而久之,其他房中的人都不曾過來打擾他。

   謝老太太知道他上回在竹林苑飲酒,怕他傷了身,于是這幾日都送來了滋補的煲湯,文表姑娘也做了鹿茸枸杞雞湯送來,但大公子一口都沒動過。

   謝淩此行,之所以這麼快離開,也是有别的緣故。

   一來,他急需立下政績,在朝廷上站穩腳跟,讓皇帝看見自己的用處。

   二來,竹林苑的夢境消耗了他的心神。

   夢境越是纏綿悱恻、撲朔迷離,他的心越是痛心刻骨,越是見不得她眼中沒有他的身影。

   阮凝玉隻把他當做兄長一樣敬重。

   此次離京,他也是為了到江南緩解情傷。

   每在謝府多見她一回,他的執念便更深一分。

   或許,不見她,才是最好的歸宿。

   謝淩立在窗前,心裡同樣結了一層冰。

   書瑤捧着酸木枝盒子站了許久,卻許久得不到回應。D完:?本@`^神;站` /最(新/·¥章@?a節~:更t\新(?e快o

   “公子?”

   她在心裡猜着男人的意思。

   公子不發話,那麼,是帶上,還是不帶上?

   書瑤有些為難。

   謝淩被她的這一句話拉回了些神思。

   他眸子黑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酸枝木盒子上。

   既然他要去緩解情傷,那麼表姑娘的一切事物,這段旅途他絕不能帶上,否則便是枉費工夫。

   既然要斬下情執,便要斷得徹徹底底。

   謝淩平靜地收回目光。

   聲音沙而澀。

   “不帶了,放回原地吧。”

   書瑤低眉:“是。”

   如她想的不錯,大公子是不會帶上表姑娘的任何東西的。

   翌日,大明軍隊已至雁門關的軍報傳遍了京城各個角落。

   春綠把這件事告訴小姐的時候,也替沈景钰捏了一把汗。

   阮凝玉皺了眉,因着這世小侯爺走上了與前世截然相反的路,變故重重,于是她隻能在佛像面前每日為着沈景钰祈福。

   自古以來,北昭的騎兵都令各國聞風喪膽,短短幾十年裡,北昭便統一了草原各個蠻部。北昭騎兵都是從小便訓練起來的,戰馬優質,最擅奔襲,曾長途奔襲數千裡,大明每個皇帝無數次想攻滅北昭,但奈何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有抱玉和春綠每日在耳邊,說着“小侯爺定會平安歸來”的吉祥話,阮凝玉這才沒胡思亂想。

   春綠一日外出采買針線布頭和幾匹绫羅,回來以後,便給小姐帶來了芸娘的消息。

   芸娘腹中的胎兒還差幾月便能臨盆,春綠今兒去看望她時,芸娘珊瑚紅襦裙被小腹頂出圓潤的弧度,連面容也多了豐腴,面如銀盤。

   芸娘當時歪靠在美人榻上,膝頭蓋着蜀錦小被,旁邊還有個手腳伶俐的婢女給她捏腿捏肩緩解酸脹感。

   而屋中帳頂繡的是麒麟送子圖,芸娘身上佩戴的還是謝誠甯專程從寺廟中為她求來的玉佩,是最上等的岫玉,而屋中所用過的家什比得上大戶人家的小姐用度。

   不僅如此,謝誠甯還為了她收集了城西胡同街坊鄰居的碎布,命人給她趕制了件給小孩子穿的百家衣。

   謝誠甯對芸娘,可謂情意深重。

   春綠帶來了一包裹,将其拆開,露出了底下金光閃閃的首飾。.k·a¨n¢s·h¨u_j*u+n/.*n+e?t\

   “小姐,這是芸娘托奴婢給小姐帶來的赤金環珠璎珞圈,紅寶石琺琅耳墜,珊瑚挑心,還有個雙龍戲珠戒指,全是芸娘孝敬小姐的。”

   阮凝玉不語,将雙龍戲珠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芸娘送的這些全是有市無價的好東西,單拿一件出去買,便能賣出不少銀子的,可想芸娘很得她這位三舅父的心。

   芸娘現在挺着孕肚,謝誠甯對她可謂是百般順從,芸娘過的日子如魚得水。

   這讓她非常感激阮凝玉給她起了這個點子。

   而芸娘嘗到了點甜頭,便不滿足現狀了,越發覺得何洛梅這個在謝府裡的正頭娘子比不上自己,每當謝誠甯提起家中瑣事和那個母夜叉時,便是滿臉的厭煩和膩味,而芸娘如今正值韶華,現在又懷了謝誠甯的種,更是起了取代何洛梅的心思。

   所以,她這才割愛将幾件最好的首飾給阮凝玉送來,就是為了有一日謝誠甯将她接進府,她這個表姑娘能給她當内應,讓她熟悉熟悉這偌大的謝府,好拉攏人心。

   阮凝玉挑眉,沒有推卻,而是收下了。

   若不是她,芸娘也無法接觸到謝誠甯。

   她算是芸娘的貴人,收她的禮也是應該的。

   阮凝玉将這件首飾重新包了起來,叫春綠拿去當鋪當掉。

   有大把的銀子傍身,她才安心。

   她需要攢更多的銀子,她這輩子不打算嫁人,就打算帶着自己的兩個婢女去花雨街那處青瓦白牆的宅子,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到時再多買幾個仆人,種種田,種種花,再栽上從花市淘來的綠萼梅、西府海棠。

   她還要雇個木工師傅修繕廊下的美人靠,再在井台邊搭個竹制葡萄架,到了夏日,蟬聲裡搖着團扇坐在架下,看春綠摘了新熟的葡萄浸在冰水裡,聽仆人在菜園裡澆水的聲響,混着隔壁阿婆叫賣桂花糖的調子,該是比任何侯門宅院裡的笙歌都要安穩。

   這幾日阮凝玉做着這些夢,兩個丫鬟說她嘴邊都挂着笑意。

   這世上最可靠的,不就是自己攢下的銀錢,和這滿腦子想了千百回的、種滿花的小日子麼?

   但芸娘是個村婦,眼界太小,容易被眼前的富貴迷花了眼,阮凝玉怕她一時意氣,仗着自己有孕,便動了挑釁何洛梅的心思。

   阮凝玉命春綠去警告了芸娘一回,又讓春綠帶過去了些滋補的補品。

   等那廂春綠去送了口信。

   本來正因着謝誠甯寵愛而有幾分得意忘形,正在吃着瓜果的芸娘,一下就被點醒了。

   她前回帶着丫鬟去逛京城裡的簪月樓,本想買對翡翠耳環,卻看中了一隻金蟬紋玲珑金镯,那掌櫃見到她喜歡,卻搖頭道,說是這隻镯子早已被謝府的夫人給定下了。

   芸娘神色微妙,打聽一下,才得知竟是何洛梅定下的金镯。

   芸娘早就想會會謝誠甯的正頭娘子了,奈何一直尋不到機會。

   她本想花雙倍的銀子,讓何洛梅的這隻金镯戴在她這個外室的手上,那可不大快她心?

   可是這會兒聽了阮凝玉言語上的敲打。

   芸娘如夢初醒,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将裡頭的珠翠流霞褙子都被打濕了。

   阮凝玉說,若她逞一時氣花大價錢買下那隻镯子,何洛梅貴為高門主母,定并不會就這麼善了的,定是追究,以何洛梅的地位和人脈,什麼人她查不到?到時候何洛梅定會循着蛛絲馬迹查到她,再查到她懷中的胎兒是謝家的種。

   阮凝玉的話如雷灌耳,“你腹中的胎兒,是你富貴人生的真正王牌,你要盡力護好。我那舅母最是心狠手辣,若叫她察覺半分動靜,别說保下孩子了,定會叫你一屍兩命。從今日起,臨盆誕下之前,你定要死死捂着你的肚子,絕不能讓何洛梅知道一星半點兒風聲。”

   ——“記住了,這孩子隻要平安落地,你後半輩子的大富大貴才有盼頭。”

   芸娘一下清醒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時頭昏腦漲便幹出那種蠢事來,對着阮凝玉那是千謝萬謝。

   眼見她聽了進去,春綠這才放心,這才離開了城西胡同。

   芸娘适才在屋裡頭吃着瓜果正可口,春綠想了想,便去街頭買了些應季的瓜果,給小姐帶過去。

   春綠将水晶盤端進暖室,盤中香梨用井水泡過,果皮青中透黃,頂端還凝着顆将墜未墜的水珠。

   春綠端過去,笑道:“奴婢見芸娘在屋中吃香梨,那果肉瞧着水汪汪的,奴婢便想着買些回來給小姐嘗鮮。”

   阮凝玉用銀簽子挑起一片梨,剛咬下一小口,便有蜜水兒漫出來。

   阮凝玉又分了幾塊,給她們兩個小丫鬟吃。

   春綠見小姐并不愛吃,“這梨雖甜,到底不如杏子合小姐心意。小姐最愛吃杏子,可惜杏子要等到來年三夏,才能結出像樣的果子呢。”

   說起杏子,阮凝玉便覺得喉間酸澀,頓時饞得很,她抿了下紅唇,“快去把櫃子裡的杏脯取來。”

   待攢盒打開,裡頭便飄出一陣陳年老蜜的甜香,十幾塊杏脯裹着糖霜,阮凝玉手指忙捏起一小塊,便送進了嘴裡,酸酸甜甜的,害得她腮幫子發酸,但還是吃得歡喜。

   抱玉和春綠見了,對視一笑。

   阮凝玉連吃了幾塊杏脯,這才滿足。

   用茶水漱口,便要躺下來睡個午覺的,兩個丫鬟給她放下床帳,這才退出去。

   離京隻差三日。

   這日,書瑤将公子書房的最後一些書籍捆得方方正正的,這捆書齊整地送上馬車後,書瑤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到書架前檢查,有沒有單子上有沒有缺漏的。

   移步到博古架前,書瑤心裡卻“咦”了一聲,隻覺得這布局……好似哪哪都有點不對勁。

   書瑤細細清點着,那方寒玉饕餮鎮還在,《李義山詩集》在,硯台墨錠等物也在……

   可書瑤怎麼找,都始終不見昨日還放在三層第四格的酸枝木盒子。

   書瑤怔怔了片刻,良久後,歎了一聲。

   大公子終究還是決定帶上。

   書瑤轉頭去裝着行囊的馬車上檢查了一遍,果然見公子那放着貼身之物的箱籠裡,放了那用來裝表姑娘金簪的酸木枝盒。

   ……

   豆蔻今日過來通風報信,說是表姑娘趕制了幾天幾夜,那副織給大公子的手套馬上就要做好了。

   書瑤将這個消息轉告給了公子。

   謝淩聽到了,沒說什麼,最後幾天依舊将自己關在竹林苑裡。

   書瑤見了,歎了一口氣,誰都看得出來,表姑娘對公子沒有那心思,隻怕是繡給公子用來在江南禦寒的手套上,許是會署名“吾兄謝淩”……

   大公子見了,豈不是戳他的肺管子?

   大公子提前去江南療情傷,也是一個對的選擇……

   表姑娘和大公子,從此就不必再見了……

   謝淩雖疲于奔命,但卻讓負雪他們時刻留意着秦王府的動靜。

   負雪将慕容深每日在秦王府的動作,都如實地寫在了一張薄紙上,上頭詳細地寫了每個時辰裡慕容深都在做何事。

   謝淩看了一眼,便覺得都無異常,隻不過,他的手指卻停留在了某一行上,在上面畫了一道。

   “二十二日巳時三刻,秦王自城外攜幾株杏樹幼苗歸,植于王府東側跨院之内。”

   明明是一日内最不起眼,也最無關緊要的事,卻得了謝淩的關注。

   謝淩擰了眉,這日,慕容深為何偏要在王府裡栽種杏樹?

   他不覺得慕容深還有種樹種花這些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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