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弓再次看了眼四周,低聲道:“那片混亂的方寸之距進不得,因為正在與周邊方寸之距相融。
”
“從一開始,那裡就是人類九壘文明的誕生地,随着主一道利用各個垂釣文明進攻九壘,那片方寸之距逐漸從有序變得無序,或許是對那片範圍破壞太嚴重,以至于主宰們封鎖了那片區域,連主宰一族都不得進入,唯有指使不可知進去追殺九壘後人與死亡主一道殘存的力量。
”
“前段時間,那片區域逐漸恢複正常,主一道力量降臨,要将那片區域與周邊方寸之距變得一樣,這需要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主一道力量必須完全填充并有序的鋪滿那片方寸之距,期間,除非主一道力量守護,否則誰進去都要倒黴。
”
“輕則承受主一道力量混亂的破壞,重,連死亡都是奢求,或許迷亂于歲月,或許丢失于因果。
”
“總之,在那片混亂的方寸之距徹底與周邊相融之前,不能進。
”
這就是陸隐破壞神樹的原因。
如果不可知能返回之前那片方寸之距,他破壞神樹也就沒意義了,對方完全可以回去定位逆古點。
他隻後悔當初詢問聖弓此事的時候太晚了,是在殘海一戰後,那時候他已經告訴始祖永恒識界的方位,隻希望始祖不要被混亂的主一道力量傷害。
有宮阙守護,應該沒事。
“那什麼時候可以返回?
”青蓮上禦問。
聖弓搖頭:“我不清楚,當初聽聞此事也是在族内,是族長它們交流的時候說起過。
或許連族長也無法确定時間。
”
木先生點頭:“如果這樣倒也好了,起碼在這個時間内,不可知無法定位逆古點,如果神力線真被主宰一族搶走,不可知都未必能存在下去。
”
陸隐皺眉,想到了呵呵老家夥。
如果不可知無法存在下去,這老家夥會怎麼樣?
其實他之前已經提醒過了,以這老家夥的聰明應該沒事。
有些情況他做不到完全兼顧。
至于黑色不可知,他也顧不上,此前黑色不可知是幫過他,但也是為了索要星空圖,至今為止,那黑色不可知是敵是友他都不知道,那就看各自造化了。
他希望這一别,是與不可知的永久訣别。
不可知此前殺主序列,該付出代價了。
相城繼續瞬移。
這個過程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探尋星空圖也依然在繼續。
相思雨給的星空圖範圍太大了,覆蓋的文明也極多,既然已經來了,陸隐就不可能放手。
就看這相思雨何時來找他。
天上宗後山,陸隐喝着茶,回憶此前在知蹤看到的一幕幕。
他沒看清八色的形态。
但看到了時問說的,主宰一族讨伐逆古的絕對力量,那個龐然大物就是歲月古城。
沒看錯,主歲月長河逆流而上不知道多久遠之前,竟然存在城池,好似由無數個逆古點連接,又好似一座城池從外部突入了進去,這已經不可思議,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仿佛看到了城池長腿了,那兩條腿,還眼熟。
他再次放出聖弓,詢問了此事。
聖弓搖頭:“我說不了,關于母樹内的情況,包括讨伐逆古一事都被因果封鎖了。
”
“是嘛,将七。
”
不遠處,将七披着被子走來。
聖弓看着,莫名不安,盡管這個披着被子走來的人類很弱小,但越是弱小,它越是覺得不對勁,尤其為什麼披個被子?
什麼意思?
“抓。
”
抓?
抓誰?
聖弓驚悚。
将七湊近聖弓,在聖弓逐漸驚懼的眼神中,擡手,放在它後背:“好軟。
”
聖弓瞳孔陡縮,無言的憤怒直沖淩霄,好,好軟?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這個人類居然在摸它,拿它當寵物了?
它幾乎壓抑不住殺意,不管這個人類什麼實力,不管他要做什麼,殺了他,殺了他,自己的尊嚴。
砰
陸隐一巴掌抽在聖弓腦袋上,差點将它抽暈。
而這一巴掌讓它清醒了,呆呆望着将七,眼中的怒火與殺意被一盆冷水澆下,徹底沒了。
将七吐出口氣,“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咬我呢。
”
聖弓張大嘴,咬?
奇恥大辱,奇恥,它瞥了眼陸隐,低下頭,閉緊嘴,心中詛咒無數遍。
将七不斷在聖弓身上抓,也不知道抓什麼,陡然的,他驚呼一聲:“抓到了。
”
聖弓不安,抓到什麼了?
陸隐笑了:“好樣的,謝謝。
”
将七摸了摸自己腦袋,“應該的。
”說完,腦袋縮回被子裡,跑了。
陸隐看着将七的背影,他一直在怕,怕什麼?
或許就是這覆蓋整個宇宙的,主一道。
聖弓查看了一下自身,什麼都沒少,他抓什麼了?
“現在可以說了。
”
聖弓一愣:“說什麼?
”
“主宰一族讨伐逆古的真相。
”
“我說過不能說,有。
”陡然的,它瞳孔再次一縮,沒了,因果封鎖沒了,怎麼可能?
它駭然看向陸隐。
陸隐對着它一笑:“神奇吧。
”
聖弓呆呆與陸隐對視,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這可是因果主宰封鎖整個内外天的力量,怎麼可能沒了?
這個人類到底是誰?
不,是剛剛那個奇怪的人類,雖弱小,卻居然解除了因果主宰的封鎖?
見鬼,自己到底陷入了什麼地方?
這些人類究竟是誰?
它徹底迷茫了。
将七解除了因果封鎖,比它自己被抓還要颠覆人生。
就好像凡人看到天被某一個生物覆蓋了一樣。
陸隐看着聖弓:“我人類文明神奇的地方多了,不然怎麼會誕生九壘?
”
聖弓呆滞,九壘,那個龐然大物,即便主一道都難以輕易抹殺,不得不耗費巨大精力聯合各個強大文明,并動用内外天的力量,乃至整個死亡主一道的力量才解決的輝煌文明。
他們是九壘的後人。
陸隐再次坐了下來。
龍夕為他沏茶,目光好奇望着聖弓,“要給你這隻寵物倒茶嗎?
”
陸隐…
大部分人沒見過主宰一族生靈,聖弓雖然被帶出來好幾次,可也唯有永生境知道它身份。
不得不說,它這樣子确實像寵物。
聖弓聽到了,卻沒有憤怒,根本無暇去憤怒,它很想知道自己面對的這些九壘後人究竟有着何等能力。
“不用了。
”陸隐回道。
龍夕點點頭,離開。
陸隐目光落在聖弓身上:“不想說?
”
聖弓瞳孔一顫,深深吐出口氣,恢複正常,然後發出低沉的聲音:“主宰一族讨伐逆古者,以左擎與右擎為柱,撐起歲月古城,架構于主歲月長河古老的過去,以此阻礙逆古者逆流而上。
”
“歲月古城不止一座,每一座歲月古城都可以對逆古者進行一輪清洗,直至最後的歲月古城。
所以至今為止,從未有逆古者真正能逆流而上,去往歲月源頭。
”
“這就是我主宰一族讨伐逆古的真相。
”
“其實這個真相主宰一族并不介意洩露,如果全宇宙都知道在逆古路上存在古城阻攔,就不會那麼嘗試逆古了,會讓我們更省事,但終究不可能讓全宇宙都知道。
”
“既然無法通過威脅阻止,那就以實際來阻止。
”
“這也是我主宰一族大部分強者駐留之地,它們并不在内外天,而在那一座座古城中。
”
陸隐皺眉:“有多少座古城?
”
聖弓搖頭:“我不知道,這是秘密。
”
陸隐明白,古城數量越多,對逆古者清洗也就越有用,自然不會讓外界知曉。
即便存在古城威脅全宇宙文明,也不會透露古城的數量。
“你說的左擎與右擎是什麼?
”
聖弓低聲道:“是古城的支柱,也可以稱之為古城的腿,是少有的能屹立主歲月長河不被時間腐朽的生靈。
”
“樹?
”
聖弓驚訝看向陸隐:“你怎麼知道?
”
陸隐眼睛眯起:“這兩棵樹,就是左擎與右擎?
”
聖弓點頭:“以兩棵樹為支柱,撐起古城,亦可在主歲月長河行走,若非它們,古城也無法屹立主歲月長河之上。
”
“這兩棵樹有什麼特征?
”
“左擎會說話,有着一張人臉。
右擎擅奔跑。
”
陸隐擡頭看向星空,對上了,大臉樹與--迎客衫。
在天元宇宙一直有兩棵樹很奇特,它們的存在仿佛被死亡遺忘。
一棵,永遠在奔跑,不知道為什麼奔跑,它可以穿梭于任何地域,任何星空,乃至歲月長河。
古往今來無數人看過它,很多重要的曆史也都提到了它。
它,就是逃跑的大樹。
當初陸隐下令尋找奇異植物陪小樹苗玩,那棵逃跑的大樹就被帶過來了,一開始沒什麼,可有次陸隐歸來後得知它跑了,從那時候開始就逐漸了解那棵大樹的神奇。
而陸隐在空間一道提高造詣也是拜那棵樹所賜。
那棵逃跑的大樹名為--迎客衫,來自太古城。
太古城決戰之時它身上燃起了火焰,那時候陸隐以為必死無疑,誰曾想它還是活了下來,有種很難死的感覺。
另一棵大樹存在于樹之星空農家種子園,明明是樹,卻長着人臉,極為滄桑,說話間帶着強烈的精神沖擊,偏偏還喜歡說話,宛如一部活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