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黑色不可知的話,陸隐明白了,随便找個神使拉出歲月戰場就行。
它們很清楚自己也能做到,但或許是出于不讓自己有因果束縛這個理由的可能,必須讓自己在它們眼皮底下解除。
這也好。
順了自己的意。
陸隐直接放出點将台地獄,把竹海扔了進去。
黑色不可知頗為好奇,卻沒有多問。
陸隐倒是盯着它問了問題:“你是活物吧。
”
“不然呢?
”
“我見過一個歲月序列,是塊石闆。
”
“别序列。
”
“你也知道?
”
“巨城一戰後傳出來的,素心宗安插入主歲月一道的。
”
陸隐道:“所以,你是誰挖出來的?
”
黑色不可知聲音平靜:“這麼問,不禮貌。
我就是我,沒誰挖出來。
”
“可你怎麼看都是個雕像。
”
“這就是我們一族的樣貌。
”
“是嘛,那還真是冒昧了。
”
“星空圖繪制的如何?
”
陸隐挑眉:“你還要?
”
“永遠都需要。
”
“可你給不了我什麼,以前給不了,現在更給不了了。
”
“未必。
”
這時,白色不可知返回,果然帶來了一個神使。
它一眼看到點将台地獄,沒說什麼,隻是讓神使拉出戰場,然後面朝陸隐:“可以出手了。
”
陸隐道:“不急,等我這邊結束了再說。
”
“陸隐,我們沒時間浪費,距離時間堤壩被沖垮沒多久了。
”白色不可知提醒。
陸隐笑道:“放心,很快。
”
實力才是說話的底氣。
以前陸隐連讓白色不可知面對面的資格都沒有,現在,他當着面罵都行。
白色不可知無奈,唯有讓黑色不可知去解決其它目标。
黑色不可知拒絕了:“我已經很累,其它目标你們自己解決吧。
”說完,離去。
最後,這裡隻剩下陸隐與白色不可知。
陸隐倒是有很多話想跟白色不可知說,但白色不可知不搭理。
最終,竹海與長空都被增加過因果,然後,死于陸隐之手。
陸隐在解決它們之前就收起點将台地獄,不想被白色不可知發現它們的烙印。
但點将台地獄之上原本就有告天與外門皇的烙印,不知道白色不可知有沒有注意。
至于竹海與長空,臨死前雖然不甘,但卻隻能接受。
它們,是不可能活着離開的。
但它們之前的舉動依舊讓陸隐無法解惑。
離開那片虛空,陸隐返回相城後,習慣性先帶着相城瞬移離開原地,然後才查看點将台地獄。
果然,上面多了兩個烙印,正是竹海與長空。
還要感謝白色不可知,主動讓自己解決這兩個家夥,否則他還不知道怎麼搶功。
此戰最讓人在意的就是八色的出手,雖然隻打出一擊,但那一擊,卻格外恐怖。
自己沒有直面,體會不到,但竹海與長空的乾坤二氣可是能抵擋他們三大高手圍攻的,居然被八色一擊破掉,八色的戰力,深不可測。
它自己或許才是此戰,不可知最大的底牌。
還剩下一個鍛淼,一個采。
陸隐時隔一個多月,通過門戶前往鍛淼所在虛空而去,一去就看到破碎的虛空,這裡已經發生過大戰了。
然後離開,又一個多月後,去看采。
跨入門戶,入眼,同樣是支離破碎的虛空,還有一枚散發着八色神力的玉漂浮。
陸隐接過玉,看了一眼,吐出口氣。
不可知此次任務目标,全滅。
七大強者,一個不留,盡皆死亡。
而距離時間堤壩被沖垮的時間還沒到。
可以說,此戰讓陸隐感覺不可知更深不可測了。
試問當今宇宙,誰能一舉滅掉那麼多高手?
除了暨,其餘六個可都是契合三道宇宙規律主序列層次,不管是生命力超級強悍的主生命一道,還是兩兩聯手的因果一道,亦或者運氣極好的主氣運一道,誰容易對付?
不可知就是能全部解決。
同樣出自那片混亂的方寸之距,不可知與死亡宇宙永遠是最強的。
他想起黑色不可知的話。
如今任務完成,等待不可知的到底是什麼?
陸隐退出虛空,帶着相城不斷瞬移,先避一段時間再說。
哪怕不可知被主一道摧毀,應該也沒那麼容易牽連到他,前提是得先找到他。
時間流逝,很快,從時間堤壩開啟到現在,一年時間到了。
陸隐坐在天上宗後山,擡頭仰望。
三。
二。
一。
時間到。
主歲月長河波濤洶湧,時間堤壩被沖垮,一瞬間,七大強者的死被主一道知曉。
母樹主幹的天都暗沉了。
無數強者擡頭駭然失色,這天,其實就代表着主宰的心情。
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變故即便巨城與殘海的損失都沒出現過。
宛如畫卷的人間仙境内,不青陡然起身,震撼擡頭,多久了?
主宰從未有過這麼大怒氣,外界發生了什麼?
整個歲月在扭曲。
不,因果,生命,氣運,甚至包括死亡都在搖曳。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上宗後山,陸隐平靜喝了口茶,擡手,虛空劃過灰色。
時間不穩了。
果然,歲月一道産生了漣漪。
普通人察覺不到,甚至就連尋常渡苦厄強者都察覺不到,但他卻感覺很明顯。
有種比當初歲月一道對外界的警告更驚悚的寒意降臨,如同暴風雨前的甯靜。
不可知,你們在玩火,就看這把火最終會如何。
熊熊燃燒,誰都扛不住,你們想怎麼熄滅?
起碼現在他絕不會接觸不可知的。
混寂來了,然後是青蓮上禦他們,都察覺到主一道力量的變化。
主一道力量覆蓋星空,原本是平靜的,不管其它修煉者如何利用這股力量,力量本身卻很平靜。
如今卻像個喜怒無常的老者,似在醞釀。
人類文明面對這股力量,也不過是蝼蟻在飄零。
整個人類文明都很平靜。
陸隐一直坐在天上宗後山,靜靜坐着,一坐就是半年。
半年後的一天,他擡手,目光一閃,力量,平複了。
足足半年的時間,主一道力量才平靜下來。
不可知怎麼樣了?
他很想去看看,但還是壓抑住了,繼續等。
又是一年過去。
這一年内,主一道力量與以往一樣很平靜,似乎一年前那種蘊藏的波濤是幻覺。
陸隐終于忍耐不住去不可知了。
當然,是意識前往,而是提前遠離相城,以防萬一,同時還請混寂在旁邊守護。
五顔六色的光芒與主一道力量一樣平靜。
陸隐入了知蹤,看向前方。
耳邊傳來八色的聲音:“陸隐,你可知,神力的來源?
”
陸隐疑惑,八色沒告訴他如今不可知情況,卻反而說什麼神力的來源做什麼?
但他沒有打岔,靜靜聽着。
“宇宙中的一切從無序到有序,經曆了非常漫長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一切都很模糊,無論是修煉,發展,亦或是其它。
”
“文明與文明間經曆了從有交流到無交流的階段。
這個階段發生的一切宛如本能一般烙印在宇宙所有生靈體内,哪怕是剛出生的生靈都知道,不要與其它文明交流。
這個階段,被稱作黑暗歲月。
”
“文明沒有交流,卻本能知道不能與其它文明接觸,就因為黑暗歲月帶來的恐懼。
”
“結束這種無序黑暗的,便是主一道。
”
“主一道以其絕強力量覆蓋方寸之距,執掌母樹,徹底終結了那段歲月,将宇宙帶入了有序的階段。
”
“可總有文明不甘被主一道力量覆蓋,由此引出了第二個黑暗歲月。
”
“當然,是對于那些文明來說的黑暗歲月,而對于主一道來說,不過是耗費了一些肅清的時間而已。
”
“有些文明很弱,輕易便可以肅清,有些文明卻很強,甚至誕生出了接近主宰的力量。
即便那些文明敗了,為了所謂的文明延續,為了複仇,踏出了一條即便主宰都難以追蹤的路。
”
逆古。
陸隐腦中陡然出現這個詞。
“逆古。
”八色印證了陸隐所想。
“所謂逆古,便是踏入歲月長河,逆流而上,想要抹消那段自我文明被摧毀的歲月,甚至踏入主宰還未誕生的歲月,改變宇宙曆史。
”
“主宰是可以擁有覆蓋宇宙的力量,但卻無法取代宇宙。
”
“比如歲月主宰,它對主歲月長河擁有近乎完美的掌控,但主歲月長河并非它所創造,它也隻是在宇宙誕生後才修煉到了這一步,因此,凡逆古者,歲月主宰可以解決一批,但也逃亡了一批。
”
“任何逆古者幾乎都是絕強者,它們不斷踏足那幾乎連主一道都未曾涉足的古老歲月,妄圖改變宇宙曆史。
無奈之下,主一道也隻能追蹤而上,被徹底牽制住。
”
“可以說,逆古,是主一道最在意的,心腹大患。
”
陸隐目光一凜,無需八色說明,他早就知道了。
任何文明一旦遭遇危機,都想通過改變歲月曆史來改變未來。
人類亦是如此。
不過有些文明隻能逆流歲月長河支流,改變部分曆史,比如天元宇宙的曆史就是被命運分叉了,當分叉被歸攏,未來也就被改變,若非如此,他也沒能力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