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隻剩瞎子一個站在烏篷船上,苦澀一笑:“縱橫多年,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卻偏偏還很厲害的角色。
”
此戰,陸隐根本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他以為是他與瞎子聯手算計行錐,以琳琅天上與行越逼迫行錐對付血桃花,以此幫他擺脫血桃花它們的追殺。
然而,背後各有各的算計。
行錐或許根本不在乎行越,也并未因為貪婪琳琅天上而對付血桃花它們,它之所以出手并拖延與血桃花一戰的時間,目的是陸隐。
它要抓住陸隐,以陸隐,向主一道邀功。
陸隐才是瞎子能誘惑行錐出手的籌碼,什麼琳琅天上,什麼行越都不是。
而它在與血桃花一戰的時候已經聯系自己麾下高手前來,要把陸隐與瞎子都留下,所以它在拖延時間。
這是陸隐能想到的,自己骷髅分身價值極大。
至于瞎子,他的目的就是鏟除行錐,血桃花是第一個消耗行錐力量的,若要說利用,那第二個就是陸隐,因為他知道陸隐存在一個能從白色不可知手裡搶走琳琅
天上的分身,确認陸隐擁有消耗行錐的實力。
他當然清楚行錐的打算,所以特意對付萬仞山與不憎不獻,目的就是等行錐麾下高手到來包圍陸隐,以那些高手的實力必定能逼陸隐本尊出手,而他則一直遊走
于萬仞山與不憎不獻的戰場,讓外界對耗。
誰都别想走。
整個局勢,行錐要抓陸隐,同時不想放棄琳琅天上,至于行越,算是順帶的。
血桃花它們要搶走琳琅天上。
而陸隐被包圍,也不想放棄琳琅天上,還有把柄被抓住。
各有各的利益,一個都别想跑,最終由瞎子來确定如何收拾殘局。
這應該是瞎子的謀劃,可以說看清了行錐,看清了血桃花,也看清了陸隐,唯獨失算的就是,他沒想到陸隐那麼果斷跑了,還真能跑得掉。
在他看來,陸隐即便不在乎把柄被他抓住,想脫離這片戰場也不可能,先不說行錐不讓他走,遠方還有行錐手下的高手,從各個方位趕來,其中還存在主歲月一
道高手,那是瞎子自己洩露出去的,為的就是徹底杜絕陸隐逃離的可能。
但這家夥居然真逃了,而且成功了。
那是什麼能力?
莫非是傳說中的瞬間移動?
不是隻有那片最混亂的方寸之距才有這種天賦嗎?
他想到了什麼,烏篷船也朝着遠方追去。
遙遠之外,陸隐不斷瞬移,想要擺脫契合三道宇宙規律的追殺很難,行錐不是血桃花,它有強攻遠方的能力,覆蓋範圍超出了每一次瞬間移動的極限距離,陸隐
不得不一邊瞬移,一邊躲避。
好在自身實力夠強,否則弱一些瞬間移動都跑不掉。
當初自己想以瞬間移動帶走山老祖就做不到,山老祖知道那時候自己瞬間移動的距離太短,在它這種層次的老怪物眼中跟速度快點沒什麼區别。
可現在不同。
鏡光術讓瞬移距離延長了很多很多,自身還能硬撐攻擊,如果願意,甚至可以回頭打兩下,這種前提下,時間越長,擺脫行錐它們就越容易。
後方,行錐反奮起直追,與血桃花都快聯手了,可就是被陸隐越拉越遠,最後直至陸隐徹底消失于它視野之外。
暫時擺脫了。
血桃花必定能通過琳琅天上再追過來,但也要一段時間。
現在,想辦法與瞎子彙合,他得解決瞎子這個威脅。
他豈能不在乎把柄。
聖弓的事倒還不算大,畢竟都殺過聖畫了,不在乎多背負一條命,何況聖弓還沒死。
他在乎的是自己分身與本尊的事不能暴露,尤其不能暴露在不可知與死亡宇宙中,否則會打亂自己的布局。
算了算路線,血桃花想要通過琳琅天上再追上自己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就是自己想辦法彙合瞎子,并且嘗試解決他的時間。
陸隐看向一個方向,瞬移消失。
他繞開了血桃花與行錐,繞一圈,反過來找瞎子。
不久後又返回,不行,時間不夠,再去把血桃花它們引遠點,瞎子的實力讓人沒底。
星空,行錐跟着血桃花朝一個方向去,血桃花速度慢了很多,它在分辨陸隐的方位,陡然的,速度加快,出現了。
行錐也連忙跟過去。
它其實可以放手了,但身為契合三道宇宙規律存在,還把自己麾下高手喊來,最終什麼都沒得到,連行越還被對方抓着,臉丢大了,它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必須抓住那個生物。
陸隐帶着行錐與血桃花又溜了一段時間,然後消失。
血桃花速度又降下來了。
“怎麼回事?
又丢了?
”行錐怒吼,盯着血桃花。
血桃花面朝行錐:“你的目的是什麼?
”
行錐與血桃花對視:“那個骷髅。
”
“不要琳琅天上?
”
“可以不要。
”
“那為何之前阻止我?
”
“之前要,現在不要。
”
血桃花明白了:“你利用我拖延時間,為的是抓住那個骷髅,好,我可以帶你去找它,但你必須把琳琅天上還給我。
”如果可以,行錐當然也想要琳琅天上,但它發現這個血桃花不容易對付,而且自己還受因果束縛,而這血桃花為了琳琅天上有種不顧一切的感覺,這種代價自己
承受不起。
“好,琳琅天上歸你,那個骷髅歸我,但剛剛從我手底下逃走的是誰?
骷髅應該被他抓走了。
”
提到這個,血桃花語氣低沉:“我知道他,琳琅天上就是被他搶走的,我不知道他跟那個骷髅的關系,但這個生物很強。
”
“每次出現都很意外。
”
行錐目光一動:“每次出現?
不止出現過一次?
”
“我知道的是兩次。
”
行錐看向深邃星空,那個骷髅能在巨城殺聖畫,命璐等一戰成名,猜測是死亡主宰一族,而且地位不簡單,那麼,這個生物或許就是死主派來保護他的。
抓住他價值更大。
“一定要抓住他。
”
…
遙遠之外的星空,一艘船巨大無比,赫然是烏篷船。
陸隐看着遠方,熟悉的一幕,當初瞎子就是用這招把自己引過去的,而今故技重施,他在等着自己。
就那麼自信?
還真要試試。
陸隐一步踏出,再出現,已經來到烏篷船外,這次,沒有隐身,隐身也算是底牌手段之一,盡管這瞎子知道。
船内,瞎子緩緩轉頭,手中,茶水慢慢倒入杯中,做了個請的手勢:“現在,可以喝了。
”
陸隐平靜看着瞎子:“你知道我要來找你。
”
瞎子笑道:“殺我滅口。
”
“沒那麼嚴重,而且應該不容易。
”
“也并不難。
”
“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
瞎子平靜面對陸隐:“是把你,看的太高。
”
陸隐緩緩擡手,瞎子笑了:“小友,不用急,喝杯茶再說,我們談談。
”
砰巨大的力量轟向烏篷船,談?
沒什麼好談的,正如他毫不猶豫瞬移遠離之前那片戰場一樣,對想要算計自己的人,要麼打服,要麼打死,要麼等以後打死,沒有
第三條路。
烏篷船承受力不弱,畢竟是可以承載瞎子施展媲美血桃花速度的濁寶,太弱根本無法承受那個速度,但烏篷船雖然承受住了,瞎子卻差點栽跟頭。
他歎口氣,竹竿橫放,一頭卡在船内,剛好借力站得穩:“小友,咱們之間有誤會。
”陸隐擡手,右掌放在烏篷船上,五指彎曲:“威脅我,就沒有誤會。
”說完,猛地用力,一掌轟在烏篷船之上,将烏篷船橫推了出去,這次,瞎子依然站穩了,隻
是竹竿卡的更用力:“小友,所以你果然是來殺我滅口的。
”
陸隐打出第三擊,他在試探烏篷船的能力。
說了那麼多行錐的力量,天知道這瞎子有什麼能力,陸隐可不信表面看到的這些,尤其這烏篷船,能在白色不可知放逐下安然無恙,還能躲避血桃花追殺,很不
一般。
不過這第三擊被擋住了,前方,竹竿橫拍,與陸隐一掌擊撞,強大的力量将竹竿壓彎,令烏篷船都被震退,瞎子抓緊竹竿:“小友,适可而止。
”
陸隐改掌為抓,五指緊握,抓住竹竿,猛地用力回拉,要把瞎子拉出烏篷船,然而竹竿之上傳出詭異的震動,硬生生将陸隐手掌震開,陸隐詫異。
竹竿轉動,狠狠壓向他腦袋。
陸隐擡臂,物極必反,屈指輕彈,乓的一聲,竹竿震動與他彈指力量的震動于虛空對撞,手指與竹竿并未觸碰,卻于中間打出力量震蕩,不斷扭曲,轉瞬蔓延向
四面八方,下一刻,虛空破碎,無數漣漪震碎了星穹,化為漫天碎片。
瞎子驚咦。
陸隐更驚訝,這瞎子居然擁有如此力量,不應該啊,怎麼看都不是力量型的。
“小友,可以了吧。
”
“那不是純粹的力量,而是以意識模仿力量,瞎子,你可以啊。
”
瞎子無奈:“第一招就被看出來,後面怎麼打?
瞎子我投降如何?
咱們談談。
”
“可以,竹竿和船交出來。
”
“小友,有了琳琅天上還不夠?
”“不夠。
”陸隐一掌打出,世間不忘功,瞎子側頭:“這一掌不對勁。
”說着,身形流轉,原地,虛影潰散,被一掌打穿,而瞎子本人則退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