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隐要離開的時候,目光一動,停在原地,緩緩轉頭望向角落,那裡有一個男子正在修煉什麼戰技。
偌大的道蒲廣場,隻有他跟那個男子。
修煉戰技,很正常,但此人在修煉戰技時數次看向自己,陸隐修煉至今,五感敏銳,尤其他看向男子的一刻,心中莫名有些警惕,此人修為不弱。
更關鍵的是,自己沒有改變樣貌,此人,或許認出了自己,想着,陸隐一步步走向男子。
男子神色如常。
在陸隐走到他身側的時候,男子擡頭,與陸隐對視,“何事?
”。
“沒什麼,殺你”,說完,陸隐出手,一掌拍向男子,男子目光兇厲,背後印照而出,可怕的氣勢席卷四方。
陸隐目光凜然,他原本隻是試探,沒想到居然是個高手,“印照者”。
“陸隐,你果然出現了,來了就别想逃”,男子厲喝,他奉命守在道蒲廣場,隻為了等陸隐。
陸隐獲得九鼎戰技傳承,數次進入九鼎空間,已破碎四個鼎,第六大陸無法忍受,不僅派強者在九鼎空間守株待兔,還派人在道蒲廣場盯着,已經很久了,盡管他們知道陸隐來可能會改變容貌,但隻要有人改變容貌來了這裡,也要上報。
男子已經彙報了不少改變容貌來道源宗廢墟的人,他就沒指望陸隐以自己的樣貌出現,沒想到還是等來了陸隐。
男子得到的任務是一旦發現陸隐蹤迹,立刻禀報。
這個任務沒什麼危險,陸隐如果改變樣貌,不可能因為别人盯了他一眼便出手,但陸隐恰恰沒有改變樣貌,男子盯了他一眼,在陸隐看來應該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自然會出手。
砰
一聲巨響,男子後退十多步,手掌發麻,駭然望向陸隐,“你?
”。
空明掌,陸隐一掌擊出,男子根本看不見掌印,他不過剛突破印照者,超越五十萬戰力,别說空明掌,就算空空掌也擋不住。
噗
一口血噴出,男子妄圖逃離,跨入星源宇宙,但陸隐已經擋在前方。
面對夏戟的憋屈,憤怒,在此人身上徹底發洩了出來。
沒多久,男子身體砸落,手臂破碎,那裡是星源氣旋的位置。
陸隐走到男子身前,“在你星源氣旋的位置,我下了暗勁,不想被廢,出去後聯系這個人,告訴他我來了道源宗廢墟,再告訴他一個名字,夏戟”。
男子驚懼盯着陸隐,半身染血,“知,知道了,我一定會告訴他,幫我解除暗勁”。
陸隐哪會留什麼暗勁,不過恐吓而已,相比生命,修煉者更在乎修為。
他也不怕放了此人,第六大陸知道他來,無所謂,第六大陸能有多少高手對付他?
自家道源宗剛剛被新人類聯盟襲擊,再加上進入葬園的人,第六大陸自顧不暇,根本沒工夫理他的事。
而他給的聯系方式是元穹。
目前看來,真正會幫他的隻有天星宗與長天島,天星宗是因為傳承,長天島,則是因為上聖雷恩,他也隻能指望公長老與上聖天師。
“這個人會幫你解除暗勁,自己聯系他”,陸隐淡淡說了一句,随後改變容貌,擡腳跨出,消失。
男子不知道陸隐究竟有沒有在自己身上留下暗勁,他不敢賭,賭輸了,一身修為盡喪。
修煉者與天争命,與人争命,修煉至今跨過了無數屍骨,仇家遍地,一旦修為喪失,等待他和他家人的将會是慘烈的下場,他的修為絕不能失去。
想要自救,時間也是關鍵。
如果剛剛那個男子還能在道源宗廢墟待大半個月,出去後即便告訴公長老他們是夏戟對自己出手,公長老他們也沒多少時間尋找。
所以陸隐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一兩個人身上。
沖過神甲門,來到稚子台,陸隐瘋狂尋找即将脫離道源宗廢墟的人,然後威逼利誘,用盡各種辦法讓那些人出去後聯系元穹,聯系上聖雷恩。
人數越多,肯定會暴露給第六大陸,但陸隐也沒别的辦法,這是目前唯一的自救方式。
足足半個月,陸隐都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報信,他隻知道道源宗廢墟出現了印照者在搜尋他,其餘第六大陸修煉者都有些風聲鶴唳,他這才前往山海傳承。
陸隐不知道他給外界造成了多大影響。
一個第六大陸修煉者離開道源宗廢墟後,非常虛弱的聯系上了元穹。
“什麼人?
”元穹問道,這是個陌生通訊,身為天星宗宗主,不太可能有陌生通訊聯系到他。
“夏戟,是夏戟抓走了他”虛弱的聲音說道。
元穹迷茫,“你說什麼?
”。
“我不知道,那個人讓我聯系你,說是夏戟抓走了他”虛弱的聲音無奈道,他隻知道這一句,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元穹目光一凜,“你是誰?
那個人是誰?
在哪告訴你的?
”。
“在道源宗廢墟,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就讓我告訴你這一句,你有解藥吧,他說隻有你有解藥能救我”虛弱的聲音道。
這時,又有通訊傳來,同樣是陌生通訊。
“是夏戟,夏戟抓走了他”,這道聲音充滿了惶恐,“給我解藥,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毒蟲吃掉”。
“讓你告訴我的人是誰?
”元穹有了猜測。
“我不知道,我不想死,給我解藥”,通訊另一端傳出的聲音越發惶恐。
…
遠在宇宙海,上聖雷恩同樣接到了各種各樣的通訊,“又是夏戟那個老王八,總有一天,老子會宰了他”,他們都不蠢,很快猜到是陸隐在道源宗廢墟求救,當即聯系長天島,求上聖天師出面對付夏戟。
元穹同樣聯系了公長老,比誰都積極。
公長老面色肅穆,“夏戟必然猜到陸隐與天星功傳承有關”。
“長老,陸隐在道源宗廢墟待得時間不會太長”元穹焦急,天星功傳承絕不能在他當宗主的時候有失,天星功已經被迫讓夏家學去,如果傳承再丢失,他就是千古罪人,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公長老當即走出天星宗。
上聖天師同樣走出長天島。
…道源宗廢墟,海邊,陸隐歎息,又失敗了。
他進入山内,又看到了那些火焰,然後失敗,随後又去找了另一座山海,看到泉水流淌,随後失敗。
他真想不通到底哪裡不對,又是怎麼确認失敗的。
遠方,一道倩影出現,面朝大海,孤單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隐詫異,“信女?
”。
來人正是信女,聽到陸隐的聲音,看去,詫異,“陸隐?
”。
“你能認出我?
”陸隐驚訝。
信女道,“我認得你的眼神”。
陸隐眨了眨眼,“是嘛”,說着,走到信女身側。
“果然是你,這段時間很多人都說道源宗廢墟内來了個瘋子,逼他們出去說瘋話,看來你遇到麻煩了”信女看着陸隐說道。
陸隐苦笑,“被夏戟那個老王八暗算了,隻能想辦法自救”。
“夏戟?
”信女茫然,夏戟是人類星域半祖之一,夏家的老祖,聽過的人不多,何況信女在第六大陸。
陸隐說出了夏戟身份。
信女臉色鄭重,“堂堂半祖,居然對你出手,簡直可恥”。
陸隐聳肩,“誰說不是呢,那個老東西,遲早有一天讓他百倍償還”。
“你确定可以自救?
”信女有些擔憂。
陸隐也不确定,“應該可以把,八九成把握”。
信女點點頭,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沉默。
一直以來,陸隐與信女關系都很好,是那種無法解釋,很自然相信對方的那種感覺,哪怕處于敵對雙方也是如此,信女為了陸隐,甯願冒着被發現的風險救他,陸隐也在至尊賽上救過信女,兩人屬于那種無法解釋的朋友。
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失憶。
“陸隐”信女開口。
陸隐看向她。
“你為什麼姓陸?
”信女問道,轉頭與陸隐對視,微風吹過,帶起發絲,還有一抹幽香。
陸隐下意識道,“這有的選?
”。
信女轉過頭,看向遠方高山,“陸這個姓,不一般”。
陸隐目光一動,“怎麼個不一般?
遠古獨姓?
”。
信女喃喃道,“這是一個強大的姓氏,其實,我也姓陸”。
陸隐一驚,“你姓陸?
”。
信女點頭,“我恢複記憶了,我叫陸信,來自一個古老的家族”。
陸隐怔怔望着信女,“你說的古老家族,就是陸家?
”。
信女目光追憶,“你無法理解陸這個姓氏代表了什麼,他代表了歲月,代表了掌控,代表了古老的傳說,更代表了”,頓了一下,她低聲道,“無敵”。
陸隐目光閃爍,“無敵?
憑什麼無敵?
一個姓氏就能代表無敵?
”。
信女深呼吸口氣,看着遠方,起身,“說得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其實,我們是不同時代的人”,說完,就要離去,盡管她對陸隐有天然的好感,但有些事,不适合說。
“點将台”,陸隐突然開口,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