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閣下想如何？
”霜刀問。

　　陸隐環顧四周：“你們沒什麼可以說服我的，那就隻有誠意了。
”

　　“那兩道劍意教給我，我不僅告訴你們絕壁上發生的事，還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比如，我們為什麼會跟随禦桑天一起來。
”

　　“那是因為。
”歸少卿剛要說話，老首厲喝：“行了。
”他盯了眼歸少卿，随後看向陸隐：“閣下想得到那兩道劍意，那麼，閣下的上蒼之劍又是怎麼得到的？
”

　　上蒼之劍隻有無為會，老首他們不斷來絕壁下想承載記憶，卻未能得到。

　　陸隐直接道：“就在這得到的。
”

　　老首不意外，他第一次看到陸隐施展上蒼之劍的時候就猜到了，此人運氣倒是好。

　　“閣下想得到我們兩道劍意，我們其實也希望閣下教給我們上蒼之劍。
”老首道。

　　溪聞目光炙熱，三道劍意，上蒼之劍與下蒼之劍完全相反，一個斬向結果，一個斬向過程，唯獨她的中蒼之劍沒這種能力，有些憋屈，如果能得到另外兩道劍意，完全不虧。

　　陸隐冷笑：“老家夥，算盤打的不錯，既想知道絕壁上的情況，又想知道我們在靈化宇宙的事，現在還想得到上蒼之劍，你不覺得自己要的太多了嗎？
”

　　老首很自然道：“畢竟我們有兩道劍意。
”

　　“用你的天地鎖來換。
”陸隐開口。

　　老首臉色一變，不再說話。

　　天地鎖才是他的底牌，相比下蒼之劍，天地鎖更厲害，陸隐也很眼熱。

　　這道戰技居然短暫壓制了禦桑天，其價值決不在三道劍意融合之下，如果能獲得，他的手段将更多。

　　但不容易，這老家夥也不蠢。

　　這時，禦桑天忽然出現，看到了陸隐他們，陸隐他們也同時看向他，雙方齊出手。

　　意識原本就囊括周邊，就是為了防止禦桑天一出現就退走，如今果然用上了。

　　磅礴意識轟擊而去，禦桑天身體一震，意識難以撼動，眼前，陸隐出現，迎面就是一招大剝天盤，并非自上而下，而是直接撞向禦桑天。

　　這是陸隐以最強意識轟擊的一招，伴随着逆步而來，禦桑天都沒想到，被一招大剝天盤震得發暈，他後退一步，心若磐石，周邊一切凝滞，改變虛空，陸隐一掌停下，距離禦桑天額頭竟隻有不足半寸。

　　強大的力道逆轉而來，将陸隐橫推，禦桑天身影閃爍，九天之變，無形無相，無我不渡。

　　陸隐面對禦桑天，背後開九天，上蒼之劍。

　　另外兩個方向，老首與溪聞同時打出下蒼之劍與中蒼之劍。

　　三道劍意皆瞬間凝滞，禦桑天出掌，破碎三道劍意，禦法袍覆蓋天地，燃燒蒼穹。

　　陸隐一指點出，指尖，因果螺旋盤踞，呼嘯而出。

　　十三天象各施各法。

　　然而禦桑天已經退走，他們根本留不下。

　　“晚了一步。
”永恒出現，感受着虛空的灼熱，看向陸隐等人。

　　陸隐聳肩：“意料之中，不過每一次出手，我們都能掌握他的手段，遲早他會被堵住。
”

　　他們沒指望立刻就能拖住禦桑天，這本就在他們預估之内。

　　“交給你了。
”陸隐離去。

　　永恒望向老首他們：“你們面對禦桑天，劣勢太大。
”

　　“這也是我們想圍殺他的原因。
”老首無奈，禦桑天修煉心若磐石序列之法，鬥轉星移，自身改變虛空，難以撼動，本就是他們這些意識生命的克星，尤其還掌握磐石之基，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一念永恒更是橫掃十三天象無敵手。

　　若非與陸隐配合，剛剛禦桑天就能擊潰他們。

　　哪怕一次無法全部擊潰，每次解決一個，他們也完了。

　　忽然的，溪聞望向角落，目光一縮：“禦桑天？
”

　　永恒轉頭，看向角落。

　　老首他們都望去。

　　那裡，赫然站着禦桑天，他雖退去，卻又出現，平靜看向衆人。

　　溪聞他們下意識就要出手。

　　“你們留不下我。
”禦桑天緩緩開口：“我可以帶你們登絕壁。
”

　　此話讓老首他們停下了出手的欲望，絕壁之上的誘惑極大。

　　“剛剛為什麼不這麼說？
”老首問。

　　永恒回答了：“因為陸隐。
”

　　禦桑天與他對視，點頭：“我可以帶你們去，卻不會帶他去。
”

　　“為何？
”霜刀好奇，這幾個人的關系一直很亂。

　　禦桑天看向絕壁之上：“那裡存在最大的可能，而陸隐，也存在最大的可能，這兩種可能不能同時出現，否則你我都将沒有機會。
”

　　永恒笑了：“同意，你想登絕壁，我們也想，先告訴我們那裡到底什麼情況。
”

　　“他還有多久來？
”

　　永恒随手一揮，虛空灼燒：“火焰熄滅即至。
”

　　禦桑天看了一眼：“我長話短說。
”他看向絕壁之上，那裡，也有不少目光看向他，那些九霄宇宙的人看禦桑天目光帶着複雜之色，有人敬畏，也有人不屑。

　　他們敬畏下禦之神的身份，卻不屑禦桑天這個被恩賜的下禦之神。

　　“我不知道你們意識生命是怎麼看待意天阙的，在那些人眼裡，意天阙被看做是一個記憶的集合體，不用知道是生物的記憶還是宇宙的記憶，你們隻要知道是記憶就行。
”

　　“這個記憶内存在着諸多過往，甚至包括宇宙的起源與毀滅，也包括衆生之上無敵強者的過往，而那座宮阙，便是最深刻，也最珍貴的記憶。
”

　　“接近宮阙，會承受記憶的壓迫，但相應也可能會看到更有價值的記憶，傳說，在宮阙内部，存在着永生境的記憶。
”

　　禦桑天面色肅穆：“一整個，永生境強者的記憶。
”

　　火焰燃燒虛空，随着禦桑天的話語搖曳，不時傳來冷意，飄散而出。

　　絕壁下，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老首他們震撼望着禦桑天。

　　他們知道那宮阙必然存在着什麼，也猜過那裡或許有通往永生的路，但明确被告知存在一個永生境強者的記憶，與猜測帶來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一整個永生境強者記憶代表了什麼？

　　代表他

　　們可以感受那位永生境強者的修煉經曆。

　　代表他們可以看到那位永生境強者的戰技功法。

　　代表他們可以獲得那位永生境強者最寶貴的修煉心境。

　　代表他們，走了一遍通往永生的路。

　　永生之路，虛無缥缈，古往今來有幾人走過？
即便強如禦桑天，也還是渡苦厄大圓滿，難以踏入永生之境。

　　若他們能看到一個永生境完整的記憶，等于他們走上了永生境，也等于他們，有觸碰永生境的可能。

　　盡管每個人苦厄不同，但隻要讓他們看一下最終答案，他們踏入那個境界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絕不是增加一點點。

　　再不濟，得到永生境強者的戰技功法，也将無敵宇宙。

　　禦桑天聲音低沉了很多：“那些人對意天阙的研究有太多年，他們的推測十有八九是真的，那座宮阙之外的記憶，他們看到過渡苦厄大圓滿，那就意味着那宮阙，九成代表了永生境。
”

　　“所以我不斷尋找意天阙所在，就是想來尋找這份記憶。
”

　　“我無法通過他們那裡進入意天阙，盡管那是一條最近的路，但于我而言卻最遠，我隻能一次次來意識宇宙，一次次尋找意壤之境，你們猜的不錯，我殺來意識宇宙就是為了意天阙，對于意天阙，我比你們任何意識生命都了解。
”

　　溪聞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那，意天阙的記憶，會不會來自永生境生物？
”

　　禦桑天看向溪聞，衆人看向他。

　　“不知道。
”

　　禦桑天擡頭看向絕壁之上：“那裡存在永生境記憶也隻是推測，盡管可能性很高。
”

　　“不管如何，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再不濟，肯定能得到點什麼，我相信你們在意天阙記憶中必然得到了一些好處。
”

　　這話讓老首他們想起自己獲得的意識戰技。

　　雖然不是每個十三天象都獲得意識戰技，但他們對意識的運用之法，很多靈感都來自承載記憶。

　　因為記憶太過駁雜，他們猜測這些記憶來自一方宇宙。

　　宇宙存在因果，必然也存在記憶。

　　記憶，是生物留在某種特殊場景的痕迹，而這個場景就是意天阙。

　　他們卻沒想過這裡存在永生境的記憶。

　　想要踏入永生境，重啟宇宙是一個辦法，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是誰提出的，但貌似有成功的先例，另一個辦法就是渡過苦厄，而這個辦法隻是理論上，從未有人成功過，至少沒有記載過。

　　如果能走一遍永生境強者的路，他們或許可以成功。

　　禦桑天看向永恒。

　　不出意外，永恒同樣目光炙熱。

　　沒有人可以拒絕永生境的誘惑，一個都沒有。

　　火焰還在燃燒，發出輕微的聲響。

　　絕壁之上，那些人好奇看着，他們聽不到絕壁下的聲音，但看起來，氣氛又變了。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讓他們擔憂的就是沒有開戰，禦桑天可以登絕壁，而今下面不開戰，卻在說話，讓他們有不好的預感。

　　這些人不會聯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