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錦也扯出了一個微笑,“是很傻,我們不理他了,喝兩杯就去睡覺吧。”
“姑娘要是困了,就去樓上休息吧,我已經包下了這裡,房間随便選。”
溫書禾笑盈盈地說着,仿佛就是一個沒事人。
見此,蘇時錦也隻能輕輕點頭,“你也少喝一點。”
“知道啦,我沒喝多,其實我的酒量特别好,真的。”
溫書禾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又給自己喝了一杯。
如此,蘇時錦才臉色沉重的回到了樓上。
楚君徹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一到樓上,便開口道:“我不知道孫澤川已娶妻,南國來信都是清風所收,他隻轉達有用的消息。”
蘇時錦的腦袋昏昏沉沉,“多大點事,他都那麼大了,娶媳婦不是應該的嗎?”
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
總不能因為他曾經喜歡過溫書禾,就讓他一輩子守身如玉吧?
人的一生可以喜歡很多個人。
或許曾經動心的時候,他們都是認真的。
但沒有結果之後,他們總得重新開始。
這也是人之常情。
卻也不知為何,蘇時錦總覺得心情異常沉重,“書禾最近的狀态,本就不對,我擔心……”
“不必擔心,她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的高。”
楚君徹實話實說。
經曆過那麼多的背叛與折磨,她依舊都好好的。
确實沒有必要過于擔心……
蘇時錦卻說:“其實也不是擔心,隻是有些心疼罷了。”
說完,她就疲憊的躺回了床上。
楚君徹脫下外衣。
一旁早已備好了一大桶沐浴的溫水,他便獨自進入了浴桶,“一起嗎?”
“你先洗吧,我休息一會兒。”
喝了太多的酒了,她怕現在就泡到水裡,會把自己整吐了……
與此同時。
蘇時錦與楚君徹上樓之後,樓下便隻剩下了溫書禾一人。
她依舊坐在桌邊,孤零零地獨自飲酒。
酒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她的眼眶也不經意的紅了些許。
或許是喝了太多的酒,心酸突然難以控制……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自己所信任的每一個人,所給予自己的,從來都隻有失望。
自己付出的每一次心善,回報給自己的,從來都是傷害與背叛。
年幼的時候自己相信父皇,覺得有他的寵愛,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
可最後卻因為那寵愛遭受了嫉妒,随着漸漸長大,模樣不再天真可愛,那所謂的寵愛,輕而易舉就能轉移……
她是那麼的相信自己的母後。
認為全天下的母親,都會無條件的喜愛自己的孩子。
可自己被人綁架,她卻也是輕而易舉就相信了自己是與人私奔……
所謂的親哥,滿嘴道德仁義,可從小到大,最不講仁義的就是他了。
所有的誤會她都能忍受。
即便不受重視,她也是公主。
她是那麼想的。
可身為公主,怎麼就會落得那樣的下慘?
她不由得去想。
如果。
如果自己,沒有經曆那些破破爛爛的事。
沒有落的那樣難看的下場。
是不是,嫁給孫澤川的人,就是她了呢?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明明早就已經說清楚了,不是嗎?
是自己拒絕了他……
是自己選擇不要的……
“怎麼回事,怎麼還哭了呢?”
溫書禾詫異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思緒卻被拉回了許久許久以前。
那時的孫澤川,好像每次見到自己,都會悄悄臉紅。
他會借着接送小七的名義上離王府,隻為了悄悄見自己一面。
也會在喝多之後,紅着臉問自己,為什麼疏遠了他……
他說如果他淡忘了一切,會不會有機會……
不想了。
不能想了。
原本就是錯的。
人家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心上人。
人家早已重新開始。
而她,也終究會有全新的人生。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疲憊的走出了大門。
外頭的風涼飕飕的,也令溫書禾終于酒醒了幾分。
她擡頭望了望天空。
滿天星辰。
明日應該有個極好的天氣。
可是眼淚滑落,她的雙眼突然就模糊了。
“溫輕語,溫輕柔……”
“如果沒有你們,我是不是也能是個無憂無慮的公主呢?”
“……”
轉眼已經夜深人靜,就在一條偏僻的無人小道上,一輛馬車正在搖搖晃晃的緩慢前行着。
馬車前後皆守着那幾個人,那些人穿着尋常的衣服,但眼尖的人還是能夠清楚的發現他們的與衆不同。
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将士……
突然一道人影閃過,接着,馬車瞬間就停了下來!
不等那些人将士反應,人影已經突然沖到了他們面前,輕而易舉就将他們一一敲暈!
“嗯,唔……”
就在馬車停下的那一瞬間,馬車裡面突然就傳來了奇奇怪怪的聲音。
好像有個啞巴,正在咿咿呀呀的想要說話……
車門被一腳踹開,接着,阿無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前。
借着昏暗的月光,阿無一眼就看見了馬車裡面的溫輕語。
他将車前的燈籠取下,拿在手中照明。
照了照馬車裡頭,一眼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的溫輕語。
溫輕語也見到了阿無,可她的嗓子已經徹底發不住聲音了,即便是用盡全力,也隻能咿咿呀呀的發出一點聲響。
她的手腳都被鐵鍊鎖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一看就是沒少遭受淩辱。
見到阿無,她的眼淚頓時就滾落了下來,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好像是在求救……
又好像是在說:你怎麼現在才來?
可阿無隻是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表情毫無波瀾,久久都沒有上前救她。
她瞪大了雙眼,“啊救救……”
但凡想要開口說出一個字,嗓子就像撕裂一樣的疼。
她瞪大了雙眼,眼裡滿是驚恐。
為什麼還不救她!
為什麼還不出手?
她已經要被折磨瘋了呀……
“當初,我不小心喝下啞藥的時候,嗓子也如你這般疼,整整疼了三天三夜,我才終于能夠開口說話,可是聲音再也不複從前,我差點成了啞巴。”
阿無身心疲憊的看着她,“你告訴我,是你身邊的一個侍從嫉妒我得到了你的寵愛,所以悄悄給我下了毒,我信了,因為你對我的貼身照顧,因為你一口一句阿無,表現的無懈可擊。”
說着,他苦笑道:“可是,那碗藥是你給我的,為什麼?是怕我原本的聲音,會被認識我的人聽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