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川歎了口氣,“是我妹她自己倒黴,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山匪,在山匪揮刀砍向她時,她還傻傻地伸手去擋,結果被斜着削下了四根手指,其中兩根完全斷了,還有另外兩根也被削下了一半,整隻手隻剩拇指還算正常,說來也是廢了,因此我父親才,唉……”
說着,他搖了搖頭,“不說了,我去陪陪我父親,你們千萬别生他的氣,等有機會我再同你們細細的聊。
”
話罷,他也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明顯去追他父親了……
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時間看溫書禾一眼。
直到他們父子離去,酒樓這才安靜了下來。
小七輕輕拉住了蘇時錦的手,“姑娘,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少将軍這幾日經常來這裡吃飯,我真的不知為何,老是覺得他很親切,所以他每次找我談話,我才會情不自禁的與他聊上幾句,我沒想到會……”
說着,她低下了頭,“這事确實是我不懂事,我應該牢記男女授受不親,從此以後,遠離少将軍,我不會再走近他了,姑娘别為我擔心……”
“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即便不是朋友,在這衆目睽睽的酒樓裡面偶爾聊上幾句話,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這根本就沒什麼!
你們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聊天,是孫将軍他小題大做!
你根本不必為此自責!
”
蘇時錦眉頭緊鎖,又說:“他離開的太快了,我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呢!
他憑什麼認為你在邊境就是追随少将軍而來?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巧合,這為何就不能是巧合?
何況你們兩個長得又像,身上還有一樣的胎記!
”
聽到這句話,小七愣了一愣,“胎記?
我與少将軍嗎?
”
“對啊!
之前少将軍受傷的時候,我看見過他身上的胎記,跟你身上的簡直一模一樣!
就連位置都是相同的!
你說世上連這樣的巧合都有,你倆一同出現在邊境的巧合,又有何不可能?
”
蘇時錦明顯還是有些生氣,一邊說着,她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小瓶藥膏,輕輕放到了小七手中,“你的臉都腫了,待會記得給自己塗點藥……”
小七呆呆愣愣。
清風卻說:“姑娘還是别跟孫将軍提了,孫将軍此人,古闆孤傲,固執偏見,若他知道姑娘還仔細瞧過少将軍身上的胎記,保不準又得憋出一堆大道理!
”
蘇時錦呼了口氣。
她都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嘛,她要是當衆說出自己看過孫澤川的胎記,轉頭就要跟所有人解釋自己是在為他療傷的時候,不小心看見的。
自己要是說他與小七的胎記一模一樣,也不可能讓他倆真的脫了衣服,互相比對。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因此即便自己說出來了,也沒有任何依據……
最多隻能讓大家知道,他倆有着諸多巧合……
可這樣的巧合,又能代表什麼呢?
沉思間,溫書禾已經上前為小七塗起了藥膏。
小七的眼中充滿了愧疚,“書禾姑娘,你别誤會,我與少将軍沒什麼的,最多隻是多說了幾句話,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全是誤會……”
溫書禾尴尬道:“傻丫頭,你跟我解釋這個幹什麼?
”
小七小聲說道:“之前少将軍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姑娘,每次他故意找我談話,都會問起你的近況,提起你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挂着笑容,所以……”
“咳咳。
”
溫書禾幹咳兩聲,打斷了她的話,“少将軍身份尊貴,不是我能攀扯的起的,你先回樓上歇歇,别想太多……”
小七卻說:“你才是,不要想太多,你是姑娘的朋友,如今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此時此刻,溫書禾終于知道為什麼蘇時錦會将小七這樣一個普通人當成朋友了。
她雖普通,但卻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
明明受傷的人是她,她卻一個勁的同身邊的人解釋,道歉,深怕讓身邊的人不開心……
這樣的好姑娘,别說蘇時錦心疼,自己也心疼她……
而看着二人“聊悄悄話”的模樣,蘇時錦也沒過多打擾,稍微交代了她們兩句,便也跟着離開了……
隻是剛走出酒樓,清風就意味深長的說道:“姑娘可知小七姑娘的身世?
”
聽見他這麼問,蘇時錦先是一愣,“她的身世……我隻知道她是被撿來,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她跟我提起過,說是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她就被她的養父母撿回……”
說到這裡,蘇時錦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問這個,該不會是?
”
清風道:“雖說世上有着各種各樣的巧合,但是,長得相似,又擁有相同的胎記,這樣的巧合可不多見……”
“你懷疑她是将軍府的……”
清風忙說:“姑娘小聲點,這隻是屬下的猜測!
但是屬下從未聽說過孫将軍有其他的女兒,何況小七姑娘的年紀與少将軍差不多,倘若她是孫将軍的骨肉,那最多最多也是外面的……可是吧,孫将軍又為人清廉,實在是想不透……”
蘇時錦同樣心情沉重,“我記得,孫澤川與孫若雲,是雙生子?
”
“對,他們兩個年紀相同,且将軍府上也就隻有他們兩個孩子,早年就聽說孫老将軍喜歡孫女,于是多年以來,府上的所有人都更加疼愛孫若雲這個唯一的嫡女。
”
蘇時錦歎了口氣,“身為雙生子,也不太可能存在女兒被調包的情況,何況是将軍府那樣的名門望族,一般是我想多了……”
“……”
同一時間。
城主府,書房内。
清墨畢恭畢敬的站在楚君徹的身後,“已經查清楚了,确實是二皇子想要渾水摸魚……”
書桌前,楚君徹默默放下了筆,“他果真按耐不住了。
”
清墨點了點頭,“從前的他小心謹慎,多年以來一直躲在暗處,從不曾被我們所察覺,如今生活的滋潤了,倒是粗心大意起來,竟會将令牌落到咱們的手中……”
楚君徹眯了眯眼眸,“說明,他連親信都派出來了。
”
隻有親信手中,才會有他的令牌。
“狼族之事輕輕松松就被解決,說明很快您便會班師回朝,也難為他着急。
”
說話間,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王爺,該回京了。
”
隻見孫将軍畢恭畢敬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臉疲憊,低着頭說:“如今二皇子已經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是時候該回去了……”
“聽聞,你惹她不悅了。
”
楚君徹的聲音冷若冰霜。
孫将軍一聽,連忙跪到地下,“末将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