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錦的眼中充滿了不屑,幫她?
天下根本就沒有白吃的午餐!
也根本不會有人毫無目的的幫助另一個人!
因此,眼前的人一定另有目的!
他一定有想要的東西!
那麼讓他幫忙的代價是什麼呢?
就眼下來說,自己要主動去抱他一下?
還是後面的以身相許?
若他真的心有邪念,那麼,他的目的會不會是自己這個人……
可自己絕不可能為了得到他的幫助,就為此獻身。
又或許是自己自戀了,他想要的是其他的東西……
可他一直不說,他究竟想要什麼?
是必須要自己信任他,說出自己的底牌了,他才願意說出他想要的東西嗎?
可自己又如何确定,自己在說出真相之後,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蘇時錦的心中一團亂麻,想了半天,她才堅定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溫景昱默了默,“為什麼?就因為我想抱一抱你?”
說話的同時,他倆的距離已經被拉的很近。
蘇時錦連忙站起了身,迅速往門口的方向退去,“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抱一抱,然後呢?”
這黑燈瞎火的,抱着抱着滾床上去怎麼辦?
自己可是有夫之婦!
豈能由他胡來?
見她滿臉警惕地後退,溫景昱忽然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那麼停下了腳步,然後默默地拉了張椅子坐下。
“舒兒真的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
溫景昱又問,“真的,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嗎?”
“沒有。”
蘇時錦回應的斬釘截鐵!
畢竟眼前的人奇奇怪怪的,一看就不像是會真正幫助自己的人!
更何況,他一下說要抱自己,一下說要娶自己,這要是楚君徹在,估計都得沖出來打他一頓了……
倘若自己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或者得到多一個人的幫助,就為此“獻身”,那自己就不是蘇時錦了!
卻見溫景昱忽然擡頭看向了她,他的眼神十分複雜,有隐忍,有苦澀,似乎還有着一絲絲的心疼,與無奈。
可是眨眼間,眼中的一切都變成了算計。
便見他又再次笑了一笑,“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他站起了身,“你确定不抱一抱我嗎?”
這人神經病啊!
自己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抱他?
想是這麼想,蘇時錦卻還是強壓怒意的說道:“你能不能正常說話?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何況是半夜三更的前來!此事但凡傳出半點風聲,都……”
“我有分寸。”
溫景昱笑容溫柔,“倘若真的被人發現了,我會親口承認,是我,主動糾纏着你,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半點聲譽。”
說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窗邊,“我的舒兒,從小就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溫柔,善良,單純,所有美好的詞彙我都想形容在舒兒的身上,在我心中,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遇上像舒兒這般美麗的容顔了。”
蘇時錦蹙眉,“所以你隻是看上了我這張臉?倘若我這次回京,卻是一個醜八怪,你還會如此感慨嗎?”
溫景昱笑了笑,“舒兒變了,變得不懂我了。”
他說:“舒兒的美麗不在臉上,而在心靈,不是舒兒說的嗎?等到他日回京,一定要給我一個最真誠的擁抱,然後……”
然後,嫁給他。
他們要突破重重困難。
踏遍千難萬險,的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苦笑一聲,“也是舒兒說的,我長得非常俊俏,倘若沒有額頭上的這抹胎記,或許我也會跟太子一樣,成為宮中一道美麗的風景。”
“又或許,我會跟尋常富貴公子一樣,從小,就被父母寵愛到大,我想吃什麼就能有什麼,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不會有任何人忽視我的存在,不會有任何人将我丢棄在角落,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欺負我,嘲笑我……”
“我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或許我也會有一個百家鎖,那些個世家公子們都嘲諷的,土裡土氣的百家鎖,我會一直帶到長大成人,直到老去……”
蘇時錦聽的雲裡霧裡,根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他卻苦笑一聲,“其實一切已經十分明了,舒兒說的,我都懂得,或許我不該再來找舒兒,或許就像你說的,從前的舒兒,早就不存在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看向了蘇時錦,“可是太像了,舒兒,你如今的容貌,與從前别無二緻,在我的眼中,你依舊是我原來的舒兒……”
蘇時錦聽得渾身都不自在,心中隻是隐隐感歎。
倘若南望舒還活着就好了。
自己也就不用面對這些了……
想着,她歎了口氣,“我研究出了一種藥,可以去除你臉上的小胎記,你要試一試嗎?”
溫景昱的臉色微微一變,“我臉上的胎記,還能去除?”
“是!”
蘇時錦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将藥給你。”
溫景昱的眸裡閃過一抹驚愕,眼神飄乎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說道:“要!我要!”
蘇時錦将手伸入懷中,悄悄地從空間裡面取出了一瓶藥膏,接着輕輕丢給了他。
“拿了藥你就離開吧,以後别再來找我了。”
頓了頓,她又說:“該說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念在你從未傷害過我的份上,我也不會傷害你。”
溫景昱迅速接過了那一小瓶藥,然後眼神複雜的看着蘇時錦,“舒兒……”
“别這麼喊我了,我真的不是你從前認識的那個舒兒了,你可以将我當成一個,全新的人。”
頓了頓,蘇時錦又語重心長的說:“不管怎麼樣,我都真誠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溫景昱的眼中充滿了感激,他看了看手中的藥瓶,情緒明顯變得有些激動。
“這個藥,真的能夠消除胎記?”
“恩。”
“我也可以變得跟正常人一樣?”
“恩。”
溫景昱苦笑,“是否從此之後,便不會再有人将我當成不祥之人?”
蘇時錦默了默,“或許吧,這個我沒經曆過,但我希望你能如願以償。”
說着,她指了指窗外,“你是不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