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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敕封聖旨

  傅忠海的話如同驚雷,在齊容容和平安王耳邊炸響。

  兩個人都覺得腦子嗡嗡的。

  從前他們并非不知,可他們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承認。

  可傅忠海無情地将他們自我蒙蔽的遮羞布扯掉了,逼着他們認清現實。

  “你們且好自為之。

  “若是覺得活得不痛快,死一死也是可以的……”

  傅忠海和傅辰安轉身離開,丢下失魂落魄的母子兩個在清輝殿發呆。

  宮人小心翼翼地進來,再看二人時,眼底多了些厭惡,少了些同情。

  整個後宮的宮人都在被精減,隻有清輝殿,還是原來的宮人沒動,吃穿用度一如從前。

  這天都變了,他們的待遇還沒少,他們居然還不知足,要死要活地鬧騰,逼着皇帝和太子爺來見她。

  這下可好,皇上和太子爺來了,又黑着臉離開了。

  雖然她們沒有被申斥,卻一個個都心中惴惴不安,就怕哪天突然就被發落了……

  回到禦書房,傅忠海卻沒讓傅辰安離開:關于齊容容,傅忠海一直避免跟傅辰安聊。

  可是今日,他覺得有必要跟兒子說一說。

  “安兒,你對你娘,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傅辰安定定地看着傅忠海,眸中是冷靜,也是漠然:“我聽爹的。

  “從她抛棄我們去宮中起,我就再也不留戀她。

  傅忠海沉默片刻,說起了齊容容的過往。

  “這段時間我讓呂大伴徹查了一番你娘的從前。

  “你娘本是孤女,是因容貌清秀,被先帝從慈幼院挑出來,訓練成棋子的……”

  “那一批訓練成棋子的女子中,除了你娘被派來我身邊,還有許多去了藩王的府邸和重要的文臣武将家……”

  本就是個工具人的齊容容卻心比天高,總想着要過好日子。

  成了殺豬匠的娘子後,她不甘心一輩子隻做個殺豬匠娘子,才會費盡心思爬了先帝的床,最後入宮……

  不過說到這個,傅辰安卻想起了甯遠侯夫人。

  “爹,你對我娘,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什麼情分?
”心中其實隻有甯遠侯夫人?

  傅忠海點點頭:“是。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娘是先帝派來的……”

  但是為了讓先帝放心,傅忠海留下了她。

  為了給傅家留後,傅忠海裝傻娶了齊容容,生下了傅辰安。

  看在傅辰安的面子上,傅忠海是真的準備好好跟齊容容過日子的。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容忍,起早貪黑殺豬、打獵,賺的錢除了家中吃穿,都給了齊容容花銷。

  看出齊容容對傅辰安并無感情後,傅忠海也盡量親力親為地帶兒子。

  他親自教兒子為人處世之道,給兒子足夠的關心和愛。

  隻是從小沒有得到母親疼愛的孩子,卻格外渴望得到母親的認可。

  傅辰安為了讨好娘親,配合娘親的所有要求,甚至不惜傷害自己,大雪天衣着單薄地把自己凍病。

  傅辰安被凍得高熱的那次,差點就沒救回來。

  傅忠海沒有告訴傅辰安:若是那次傅辰安沒救回來,他會親手送齊容容下去陪着傅辰安的。

  “我對她沒有情意,所以她拿我當工具我也不怪她,大家彼此彼此……”

  “可她不該傷你,用你的性命來要挾我。

  “她離開就罷了,我也不怪她。
可她不該再來算計你,讓七皇子拜你為師……”

  兒子是傅忠海的軟肋,也是傅忠海的铠甲。

  為了兒子,傅忠海可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同樣為了兒子,他可以隐忍齊容容帶着小兒子繼續衣食無憂地生活在後宮中。

  傅辰安對他娘,并非全無感情,否則剛才就不會紅了眼眶。

  此刻他表現出來的冷漠隻是因為還沒有釋懷。

  既然兒子還沒放下,傅忠海就不會拿齊容容如何。

  至于讓齊容容去死,是傅忠海拿定了齊容容貪生怕死的性子,知道她不會自盡。

  傅辰安轉移話題:“爹,您現在年富力強的,身邊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若是還有那份心思,不如我讓人去探探甯遠侯夫人的口風?

  傅忠海一聽這話就緊張起來:“你胡說什麼?

  傅辰安撇嘴:“我明明看見你們打起來那天,甯遠侯夫人面色大變!
你倆肯定有貓膩……”

  “臭小子你怎麼說話呢?
”傅忠海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奏折就砸了過去。

  傅辰安拔腿就跑:“爹,我是為了你好……”

  等傅辰安跑出了禦書房,傅忠海就歎了一口氣。

  甯遠侯夫人……雲姐姐孀居多年,深居簡出的。

  以自己對她的了解,不管她心中有沒有自己,她都不會同意。

  這個時代的破規矩,那點破名聲,自己可以不在乎,她卻很在乎。

  尤其是甯遠侯父子戰死後,她成了将門遺孀。

  帶着一個幼子、一個甯遠侯世子夫人的遺腹子,雲姐姐更是将侯府的門風看得極重。

  不為别的,隻為不墜了甯遠侯府的将門名聲。

  對了,甯遠侯世子夫人那個遺腹子今年也十多歲了……要不給個敕封?

  畢竟甯遠侯府滿門忠烈,當得起!

  傅忠海越想越覺得合适,當下就将呂大伴叫進來,下旨……

  甯遠侯夫人這幾日格外安靜。

  身邊的嬷嬷看在眼中,心中暗暗擔憂。

  人前的甯遠侯夫人與往常無異,可獨處的時候,她卻經常眸光悠遠,神情落寞。

  再一想到前幾天甯遠侯夫人從宮中回來,一身雪白的皮肉,碰得一身青紫,嬷嬷更是心跳都亂了。

  甯遠侯夫人說是跟皇帝陛下過了幾招,因為常年不動武,肌膚嬌嫩不抗揍,才會如此。

  可她一個孀居多年的……寡婦,為什麼會突然跟皇帝陛下過招!

  難道皇帝還會缺陪練武的人?

  嬷嬷不敢問,也不敢深想,隻要多想一點點,都要念好幾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邊正想着呢,管家卻突然狂奔而來,說是宮裡來人了,是來傳旨的,讓甯遠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趕緊去前院接旨。

  甯遠侯夫人詫異極了:“那傳旨的公公可說了是什麼旨意?

  管家搖頭,氣喘籲籲:“傳旨的是陛下身邊的呂大伴,一副笑模樣,說是好事兒。

  甯遠侯夫人更驚訝了:能是什麼好事兒?

  甯遠侯府自從甯遠侯和世子戰死,家中多年沒有宮中旨意下來,這突如其來的……

  甯遠侯夫人拔腿就往前院走,身後卻突然傳來噗通一聲響:貼身伺候的嬷嬷腿軟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甯遠侯夫人詫異萬分:“你怎麼了?

  嬷嬷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雙腿還是發軟。

  她隻能艱難地擺手:“奴婢……奴婢有些不舒服,怕沖撞了天使,就不過去了,夫人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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