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寶很聰明，但他還是一張白紙。

　　怎麼才能讓他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

　　肖啟福不會用嬰兒都能聽懂的話說這個，隻能讓晖寶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可以穿梭時空……

　　晖寶不知道為什麼，但能感受到爺爺奶奶的善意。

　　他認真點頭：“好……”

　　祖孫同盟達成，晖寶指着外面：“爺爺，走！看看！”

　　小家夥的探索欲起來了，想出去蹓跶。

　　肖啟福和葛春芳對視一眼：自己的外孫子想看，能怎麼辦？寵着呗！

　　夫妻兩個用用嬰兒車推着晖寶往外去。

　　晖寶一路上兩眼瞪得大大的，對什麼都稀奇，看着什麼不懂的，立刻就指着問：“這個？”

　　肖啟福就湊過去一番解釋。

　　解釋了五六個東西過後，肖啟福汗都出來了。

　　如何在不糊弄、不欺騙的前提下，将專業術語解釋得嬰兒能聽懂？

　　這竟是一個大本事！

　　他沒這本事。

　　好多次他看着晖寶半懂不懂的模樣，就很汗顔。

　　自己太菜了，說不明白啊。

　　葛春芳也試着解釋。

　　晖寶回以同樣的、信任卻半懂不懂的神色。

　　葛春芳也開始額頭冒汗。

　　“老頭子，這可怎麼辦？”

　　老兩口隻能求助智能電子：《給嬰兒看的滄瀾科技百科》聽讀解說版。

　　聽着溫柔的女聲從嬰兒車兩邊響起，晖寶又好奇了，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兩邊聲音發出的地方：“姨姨？”

　　葛春芳趕忙解釋：“這個是發出聲音的，連接着智能設備，隻要你指向哪裡，攝像頭捕捉到那個東西，這裡就會給你解釋……”

　　關鍵是人家能說出孩子聽得懂的話……

　　晖寶适應良好，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問。

　　推着他走了半小時回來，他的話都更流利了：“奶奶抱。睡覺……”

　　葛春芳松了一口大氣：“好，抱着你睡覺，你要喝奶嗎？”

　　晖寶：“喝。”

　　“尿尿。”

　　“好，咱們先尿尿，再喝奶？再睡覺？”

　　“好。”

　　祖孫溝通完畢，按照順序執行，晖寶安然睡去……

　　晖寶剛睡着，費奶奶過來了，兩眼冒光：“晖寶呢？醒了？”

　　葛春芳将晖寶的情況和自己的困窘解釋了一番。

　　“好些專業名詞，晖寶這麼小的孩子，根本沒接觸過，我們怎麼才能解釋明白呢？”

　　費奶奶白了葛春芳一眼：“這有什麼難的？”

　　“你就當他是個成年人。這個專業詞彙不懂，就照着百科全書去搜。”

　　“過不了兩個星期，他就都懂了。”

　　葛春芳震驚：“這麼厲害？”

　　費奶奶自己就是研究潛力開發藥劑的，見證過太多孩子的天才模樣，一說到這個，她就很驕傲。

　　“那是當然！”

　　“你不懂大腦使用率高的孩子到底有多牛……”

　　“你以為他聽不懂，其實隻是他的詞彙量積累太少，不懂個别專業詞彙的意思。”

　　“你給他解釋一遍，他就能聽懂，并且記住，還能用上……”

　　葛春芳和肖啟福對視一眼，難掩震驚。

　　肖啟福心中火熱：“費大姐，你給晖寶用的這種第三代潛力開發藥劑，多少錢一份？”

　　市面上根本買不到，一定很貴吧？

　　費奶奶以為他是想給錢還人情，輕蔑地一撇嘴。

　　“你啊，别想還這份人情。”

　　“你還不起的。”

　　“這種藥劑目前是無價的，也不對外發售，整個滄瀾隻有不到十個人用過這種藥劑……”

　　“我們給頂級富豪、權貴提供的都隻到第二代藥劑。”

　　“第二代藥劑的售價——也就你們兩口子不吃不喝十年退休工資吧。”

　　肖啟福和葛春芳倒吸一口涼氣！

　　他倆穿過來也隻有三年多，原身因為沒有子女後代，賺的錢都捐獻了。

　　他倆這三年的雖然沒全捐，也不剩下多少。

　　如果要給萱寶也弄一份第二代藥劑，自己兩口子要十年退休工資？

　　至于第三代藥劑……他倆已經不敢想了。

　　可是想到晖寶的聰明勁，肖啟福不甘心啊！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第三代跟第一代、第二代比，有什麼不一樣呢？”

　　這可就問到費奶奶的專業上了。

　　費奶奶一改之前的刻意讨好谄媚，挺直了脊梁十分自信。

　　“第三代藥劑，能讓三歲以内沒有服用過潛力開發藥劑的孩子，擁有一次開發大腦的機會，且效果應該會更好。”

　　之所以說是“應該”，是因為還沒有足夠多的人體雙盲實驗數據支撐，讓它變成“結論”。

　　肖啟福和葛春芳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如果是這樣，那兩個大外孫也能用？

　　老話都說一碗水要端平。

　　這個用了，另外三個呢？

　　可自己現在沒錢啊啊啊啊啊！

　　肖啟福有一種沖動，想讓費奶奶幫忙再弄三支第三代藥劑。

　　可他卻不敢開口。

　　第一是自己沒錢，第二是費奶奶跟晖寶的關系還不夠親密，她未必願意為晖寶保密……

　　肖啟福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努力把自己的沖動壓制下去。

　　葛春芳卻已經理解了肖啟福的意思，她轉而看向費奶奶：“費大姐，晖寶這會兒在睡覺，你中午過來一起吃飯吧？”

　　費奶奶一聽，眼睛就亮了：“真的？”

　　晖寶沒來這個時空之前，費奶奶也吃過葛春芳炒的菜。

　　滄瀾時空通常都是吃統一生産配送的飯菜，确保大家有更多的時間用于工作、消遣和陪伴家人。

　　用傳統烹饪方法炒出來的鍋氣滿滿的家常菜，她隻在葛春芳這裡吃過，已經好久沒吃了。

　　還真别說，挺想念的……

　　葛春芳卻已經準備行動：“我這就讓人送菜過來，你想吃什麼？小炒肉？還是豆腐魚？”

　　費奶奶想起這兩種菜的味道，眉毛都要跳舞：“都要都要！”

　　“老年人做什麼選擇？都要！”

　　約定好一個小時以後過來，費奶奶高高興興離開了。

　　肖啟福歎了一口氣，先給葛春芳點了個贊。

　　“你今天反應很快，我們如果跟費大姐打好關系，以後關系更親近了，再跟她說第三代藥劑的事。”

　　“看能不能賒賬，我們再分期還錢……”

　　“我那邊再多接幾個科研項目，争取多賺點錢，早點還債……”

　　為了孫子孫女的高智商未來，老兩口決定拼了！

　　葛春芳心疼老伴：“你也别急，旺旺和苗苗不才一歲多點嘛？還有一年多時間呢……”

　　她就不信，一年多時間還不能讓費奶奶同意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