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茹?
方腦殼聽到從蔣衛兵的嘴巴裡蹦出這個三個字,立馬吓得呆住。
“蔣鎮長,她不是你小姨子嗎?
”
方腦殼不敢相信,擔心是自己一時沒聽清楚,這蔣衛兵幹嘛要動李慧茹,他倆不是一家人嘛。
蔣衛兵眼裡露着兇光,沉聲道:“以前是,以後不再是了。
”
“哦……”
聽蔣衛兵這口氣,看來是和李慧茹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方腦殼問道:“那蔣鎮長,你想我怎麼對付李慧茹?
”
蔣衛兵低頭看了一眼裆部,那天被李慧茹踢中的地方到現在還隐隐作痛,這事說出來太丢人,又不敢去醫院檢查,隻能自己硬扛着。
一想到這裡,蔣衛兵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李慧茹這臭婊子,自己也不用受這個苦,今日陷入這番境地,大部分都是拜她所賜,這個仇他必須得報。
“有硫酸嗎,最好給毀了她的容。
”蔣衛兵歹毒地說道。
“硫硫硫……硫酸……”方腦殼吓得說話都不利索,“蔣鎮長,用這玩意兒比殺了她還慘。
”
“我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
”
蔣衛兵對李慧茹的恨意已經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他巴不得李慧茹越慘越好,就這麼死了反倒便宜了她。
“這……硫酸不是那麼好弄啊。
”
方腦殼可不傻,現在外邊風聲鶴唳,隻要有一點問題直接抓去坐牢,用硫酸毀容這種事情要被查出來躲不了要吃槍子兒。
“雪峰金礦那邊不是很多嗎,你去雪峰弄來。
”
蔣衛兵知道金礦那邊煉金要用硫酸,所以從那邊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弄到這玩意兒。
方腦殼推诿道:“雪峰那邊有硫酸不假,但我在那邊也不認識什麼人,弄不來硫酸。
”
蔣衛兵說道:“弄不來硫酸那就想别的辦法,總之必須要讓李慧茹給我見點血,把她那張騷狐狸臉給我毀了!
”
“蔣鎮長,要不您還是自己動手吧。
”
方腦殼心裡暗罵,蔣衛兵你媽了個巴子的,自己不做活還想拉着老子一起墊背呢?
就劉光榮嚴打這陣,楊橋鎮上誰敢出來當這出頭鳥,讓我去動李慧茹,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趕嗎。
“你什麼意思?
”蔣衛兵大為惱怒。
“蔣鎮長,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真的自顧不暇。
”方腦殼為難道:“現如今我帶着這麼大幫兄弟,自己都快要過不下去了,實在是沒法幫你。
”
“不就是錢嗎,你要多少,我給你!
”蔣衛兵冷笑道。
“不是錢的事,這錢有命賺,沒命花啊。
”方腦殼搖頭道。
蔣衛兵不高興了,低聲道:“方腦殼,我可是很少登門來找你,現在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了?
”
方腦殼說道:“蔣鎮長,真不是面子的事,今時不同往日。
”
“你還知道往日,那你想想往日我是怎麼對你的,别忘了你現在手上的砂石廠是怎麼來的?
”
“我不敢忘,都是靠蔣鎮長才有了我的今天。
”
“你知道就好,你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隻要我一句話,照樣可以全部拿走!
”
“是是是,蔣鎮長說的是。
”
面對蔣衛兵的咄咄逼人,方腦殼不想與其正面頂撞,先嘴上穩住了他,至于後面的事情才懶得去管。
“既然是這樣,那該怎麼做你明白了沒?
”
“明白了,蔣鎮長放心。
”
“好,我等你消息。
”
蔣衛兵站起身來,一刻也不想在多待,從方腦殼的院子裡離去。
等到蔣衛兵走遠,黃海山湊到方腦殼面前,小聲問道:“軍哥,咱們真的要對李慧茹動手嗎?
”
方腦殼指着黃海山的腦袋,罵道:“你他媽能用點腦子嗎,蔣衛兵現在就是條落水狗,哪天倒台都不知道,他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
“是,軍哥教訓得是。
”
“記住了,沒有我的話,誰他媽都别給我找事兒。
”方腦殼叮囑道。
“明白。
”黃海山點着頭。
“明白了就給我下去,别在這兒礙眼。
”
等到手下都走了,方腦殼一個人靜下來在想最近的這些事,眼瞅着蔣衛兵這座靠山要倒了,自己到時候肯定也少不了被連根拔起,當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戴罪立功,搶先一步把蔣衛兵給舉報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換得一線生機。
要舉報蔣衛兵,這對方腦殼來說實在太容易了,蔣衛兵這些年幫他按下過不少事情,随便整整也能理出一大堆蔣衛兵違法亂紀的證據。
隻不過這是一招殺棋,真的走出去那就意味着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他和蔣衛兵之間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方腦殼閉上了眼,不管結果是誰生誰死,眼下他能做的也隻有把這一步走出去。
……
早上八點。
鎮幹部們紛紛來到政府大院上班,蔣衛兵也不例外。
走在路上,蔣衛兵還一直在嘀咕,這都幾天過去了,怎麼方腦殼那邊一點動靜沒見着,李慧茹也好好的沒掉一根汗毛,昨天還在街上見到過李慧茹,這臭婊子一臉得意,着實讓人來氣。
到了鎮政府大門口,蔣衛兵剛要進去,發現門口停了一輛吉普車,不由多看了兩眼。
就在蔣衛兵看着那輛吉普車的時候,有兩個人從政府大門裡走了出來,一直走到蔣衛兵跟前。
“蔣鎮長是吧?
”那兩人問道。
“是,你們是?
”蔣衛兵點頭。
“我們是縣紀委的,在這裡等你已經多時了,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
“同志,是不是搞錯了?
”
蔣衛兵一顆心頓時沉入了冰涼的冷水之中,被縣紀委帶走意味着什麼,他不可能不清楚。
“有什麼事情到了紀委再說。
”
“快點上車!
”
那兩人表情不善,打開了車門讓蔣衛兵上車。
蔣衛兵仿佛丢了魂一樣,像一具行屍走肉鑽進了車裡。
隻要到了縣紀委,沒事的都得脫層皮,像他這種底子不幹淨的還不得被審問得明明白白,這一坐進去可就真的完了。
鎮政府那些幹部看到蔣衛兵被帶走,不禁人人自危,連小聲議論都不敢,隻敢用眼神來交流。
吉普車一路揚塵而去,一個小時之後到了縣城。
蔣衛兵看到去的地方不是縣紀委,不由問道:“同志,這到底是去哪兒啊?
”
“縣政府招待所。
”
“哦……”
蔣衛兵一顆心這次算是徹底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