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想到會有人問他名字,愣了一下才緩緩回道:“免貴姓孫。
”
許麥穗聽到姓孫後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卻依舊帶着笑,“孫老師,您坐這。
”把老人安排到位置上,許麥穗立馬轉身去找蘭主任。
蘭主任已經扶完老人回到了座位上,許麥穗過去的時候她正在嘟嘟囔囔地說着什麼。
“這群天殺的破爛貨,不要臉的賤熊,沒人生沒人養的,心咋這麼狠。
”
許麥穗看着蘭主任邊罵邊抹眼淚,好奇地問道:“您怎麼了?
”
蘭主任一看是許麥穗,立馬跟倒豆子一樣,呼呼地說道:“還不是革委會那群賤人,簡直拿人不當人。
”
“你沒看見中間那個老頭,外面看着挺好,裡面血次呼啦的,我看在這樣下去,兩天他也撐不住。
”
許麥穗順着蘭主任的視線看去,就見中間那老頭,臉色蒼白,眉頭緊皺,雙手合在一起,似乎在隐忍着什麼。
根據他的情況,許麥穗猜測他就應該是林建業說的張将軍。
“蘭主任,我看他們身體都不太好,咱們就不能給他們請大夫看看?
”
蘭主任立馬搖頭道:“這次不行,革委會的人走時特地說了,不讓看大夫。
”
許麥穗:“那咱們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這樣熬下去。
”
蘭主任:“不看着咋辦,誰敢請大夫,萬一那個嘴快的說出去,一家子都得受連累。
”
“咱們就别管了看着吧。
”
就在這時大隊長突然看着她們這邊冷聲道:“你們倆别嘀咕了,開會呢!
”
許麥穗跟蘭主任聽完立馬坐直了身子,也不敢在交頭接耳。
“李隊長,你看你有沒有空,分管一下他們?
”
李有才聽完立馬回道:“大隊長,我這田裡還有點雜活沒幹完,管不了。
”
大隊長:“蘭主任?
”
蘭主任聽完立馬警惕地回道:“大隊長你也知道越是閑的時候雞毛蒜皮的小事越多,我自己的活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管别的。
”
大隊長見這倆人不行,又轉頭問别人,問了一圈沒一個合适的,眼下就剩許麥穗一個,許麥穗身份特殊,大隊長不太想讓她管這件事,但大家夥都問了也不能光撇她一個,便随意地問道:“許會計你那怎麼樣?
”
還不等她回話,一旁的蘭主任便心急的巴拉她一下,“别攬這爛攤子。
”
許麥穗瞬間明白過來,也跟着一臉為難地回道:“大隊長,這馬上就要分糧,我也忙不開。
”
大隊長見大家都不願意,臉徹底黑了下來,“我咋不知道咱們社什麼時候這麼忙了!
”
“你們今天要不給我個章程,都不用走了。
”
衆人聽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咋辦,許麥穗一看這是個好機會立馬小聲跟蘭主任嘀咕道:“這爛攤子給誰都不行,咱們為啥不輪流,這樣大家夥都有監管的責任,出了事誰都跑不了。
”
蘭主任聽完眼睛頓時一亮,“要不說還是你有學問,這法子好。
”說完就伸着手喊道:“大隊長,既然大家夥都不願意,那咱們就輪着來,跟看糧食一樣,到誰誰負責。
”
剩下的這半句許麥穗沒說,絕對是蘭主任自由發揮。
大隊長聽完環視一圈道:“你們覺得呢?
”
本來大家都沒主意,聽到這話立馬點頭道:“我們同意。
”
同意是同意了但誰第一個又争論起來,他說他有事,他說他有事,就是沒人站出來攬活,許麥穗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縱使想幫忙但也不是這時候,全程潛水。
就在她潛得正開心的時候,突然有個不長眼的站出來,Q她道:“許會計現在不是不忙,要不然讓許會計來,上次演出團來不就是許會計接收的,市領導還誇咱們安排得好呢。
”
許麥穗一聽這話,立馬朝那人看去,就見是那顯眼包李有良,平時就他話多,看自己不順眼,沒想到這時候還不忘拉踩自己,雖然自己巴不得接手這活,但也不是被人趕鴨子上架。
原本笑嘻嘻的臉瞬間耷拉下來,沒好氣地回道:“李隊長還真是閑得沒事幹,連别人幹啥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
李有良:“許會計你這話說的,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再說這算工分分糧還早着呢,我看你就是不想幹活。
”
“說得就跟你想幹活樣,誰大冬天去挖水溝,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
眼見兩人就要撸袖子吵起來,大隊長及時站出來喊道:“吵什麼吵,當這是你家呢?
”
“我看這件事就交給你倆了。
”
李有良頓時傻了眼,不敢置信地喊道:“大隊長咋就安排給我了,我這還有活呢。
”
大隊長臉一沉,“有啥活,大冬天挖水溝,誰教你的?
”
李有良最怕黑臉的大隊長,當即不敢說話,但他怕大隊長,可不怕許麥穗,轉身沖着許麥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許麥穗看到後,沒忍住罵道:“真想把他眼珠子給他扣下來。
”
這話正好被蘭主任聽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幫李有良說好話道:“他這個人就是缺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見識。
”要不缺根筋也不會當衆推薦人。
許麥穗:“要不知道他缺根筋,我早就撓他了。
”
蘭主任看到被氣瘋的許麥穗,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許麥穗······
他們倆被确定下來後,其他人就沒事了,生怕被留下來幫忙,跑得那叫一個快,沒一會就剩李有良跟許麥穗兩人,哦,還有幾個不說話的大爺。
“李有良你是不是有病?
”
“我有病你有藥嗎?
”
許麥穗:“耗子藥吃不吃?
”
李有良······
“說吧,怎麼辦。
”知道吵不過她,李有良主動問道。
許麥穗看着幾個死氣沉沉的大爺,認命地回道:“還能咋辦,安排呗!
”
李有良是一點也不懂,隻能指望許麥穗:“咋安排。
”
許麥穗看着幾個羸弱的大爺,又看了看地上的行李,沒好氣地回道:“先去找個三輪車,把行李運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