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号這天許麥穗正在家織着手套,忽然聽到村裡大喇叭傳來說話的聲音。
因為在屋裡聽不清楚,許麥穗便跑到院子裡聽。
就聽大隊長扯着嗓子喊道:“請各小隊隊長,婦女主任,村會計,知青代表帶着筆記本到大隊部開會,事情比較着急,大家趕緊來!
趕緊來!
”
“再通知一遍哈!
請……”
許麥穗聽完通知便回了屋,拿起門口的帆布包把桌子上的毛衣,手套,圍巾全都裝進了包裡。
沖着林帆那屋喊道:“帆帆,媽媽要去大隊部開會?
你去不去?
”
林帆聽完立馬打開門回道:“去。
”
“把圍巾跟帽子戴好。
”
林帆聽完立馬回去戴上帽子跟圍巾,隻露着倆眼睛跑了出來。
“媽~”
許麥穗也武裝好,娘倆這才往大隊部出發。
天這麼冷外面照常有玩的人,隻不過從樹蔭底下挪到了太陽底下。
一個個戴着頭巾,雙手插在袖子裡問道:“許會計,這是開會去?
”
許麥穗:“嗯,開會去。
”
“你們不是早就放假了,又不幹活,開啥會?
”
許麥穗:“這不來沒開嘛,我也不知道啥事,等開完了再說。
”
衆人見她也不知道便沒在問,随便說了幾句就讓她走了。
走出人群林帆便擡頭看着許麥穗問道:“媽,你真不知道開啥會?
”
許麥穗低頭看了眼回道:“能猜到,但沒必要啥都跟她們說,”
林帆:“哦。
”
她們離得遠,到的時候村裡其他人都到了,“許會計,你可來了就等你了。
”蘭主任一看到許麥穗便笑着說道。
許麥穗:“拿東西耽誤了點時間,大隊長到了。
”
蘭主任點點頭,“都到了,咱們進去吧。
”
許麥穗:“好。
”
他們這邊開會沒有啥儀式感,都是想坐那,想咋坐。
倒是一看到許麥穗進來,目光便都投向了她。
許麥穗看着旁邊抽煙的老頭恭敬地喊道:“大隊長。
”
畢竟要不是大隊長她也不能找到這麼合适的工作。
“來了,那咱們開會吧。
”
許麥穗點點頭,牽着林帆走到一旁坐下。
剛坐下就聽大隊長說道:“咱們這放假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夥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
李有才:“早就休息好了,在休息下去都閑出病來了。
”
大隊長:“既然這樣咱們就找點活幹,既不閑着,也能掙點錢。
”
李有明:“大隊長你說幹啥,俺們都聽你的,要是還養豬,俺就去買小豬仔。
”
大隊長嘴一撇,“買啥豬仔買豬仔,你會養啊?
”
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選擇養豬,但都養不好,費時費力也掙不到錢。
李有明:“那你說幹啥?
”
大隊長聽完看向許麥穗道:“許會計,要不你來說?
”
許麥穗點點頭,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沖着一旁的孔雲博跟沈清道:“麻煩兩位去隔壁給我擡個桌子。
”
孔雲博跟沈清聽到後立馬去隔壁給她擡了張桌子過來,許麥穗拿出手帕擦了擦才從包裡依次往外拿東西。
“許會計,你這是啥意思?
”
許麥穗:“這就是咱們今年的副業。
”
“你們别在那坐着了都過來看看發表下意見。
”
衆人聽完全都圍了上來,“這都是娘們幹的活,俺們也不會幹啊?
靠譜嗎?
”
許麥穗:“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不會,但是沒關系,慢慢學,要是學不會,還有别的活安排給你們。
”
李有才:“啥活?
”
許麥穗:“到時候就知道了。
”
李有明:“你這東西看着是挺好,但是能賣得出去嗎?
”
許麥穗:“大家别光看,也都試試,試完就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了。
”
“雲博,你能幫我個忙嗎?
”
孔雲博聽完立馬站出來回道:“啥忙。
”
許麥穗拿起桌子上的毛衣道:“你去隔壁換上,裡面的襯衫不用脫。
”
孔雲博:“好。
”說完便接了毛衣往旁邊的屋子走去。
這時候已經有人開始試了,“這手套真暖和。
”
“這圍巾也暖和。
”
“這毛衣也好看。
”
“好看是好看,這東西成本也高吧?
能賣得出去?
我看還是養豬來得踏實。
”
“踏實啥,你忘了上次養死了多少。
”
“養死就養死呗,死了咱們還能有肉吃,這東西賣不出去咋整,你舍得用。
”
這話一出衆人就不敢說話了,李有才看到後冷聲道:“話别說太早,聽聽許會計是怎麼說。
”
這時孔雲博正好換完衣服回來,許麥穗直接把他拉到了旁邊沖着衆人問道:“這衣服怎麼樣?
”
縱使一群糙漢子也不得不佩服,這衣服做得好,蘭主任更是鼓着掌喊道,“好看。
”
“一看這小夥就想給他介紹對象。
”
衆人聽完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許麥穗也跟着笑了下,接着控場道:“現在正好是冬天,咱們就賣點季節貨。
”
“你們剛才說的我也聽到了,這東西在咱們這賣确實不合适,我也不打算在這裡賣,咱們要賣就往城裡賣。
”
“城裡人愛美又講究,正好适合咱們的産品。
”
李有良:“許會計你說得容易,城裡咱們又沒認識的人,你咋賣?
”
許麥穗:“這是重點,我決定帶兩個人去跑市場,把東西推到供銷社去賣。
”
“雲博,你在幫我問問你們知青所的人,有沒有在供銷社有人的,隻要能把咱們的産品推銷出去,就按百分之二拿提成。
”
“百分之二這麼多?
”
許麥穗:“嗯,有錢才有動力。
”
說完這個李有才突然看着許麥穗問道:“這個計劃是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布票,毛線在哪弄?
”
棉花她們他們自己社團就有,這個不愁,但是布跟毛線都是限量供應,沒有貨源渠道很難能弄到。
許麥穗猶豫一會,“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到最好的方法,但是少量的我可以弄到。
”
來之前她已經跟上次的賣票的小夥通過電話,小夥答應他能幫她弄一些,但是數量有限,剩下她就得自己想辦法。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說了句,“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在割資本主義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