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取錢娶妻
王老三并不是本地人,而是“跟着”新建的房子過來的。雖然他家鄉有老父老母,但因為他還有兄弟照顧父母,所以可以“遠遊”。
他在當了延壽教的教兵之後成了一個好強的人,不想面對家裡周圍鄰居帶着些許異樣的目光。而且為了能得一座新房,他的家人也都勸他去拿這座房子。
陳二也知道王老三是外地來的,但他們當然不清楚為什麼新房會建到外地,讓這些退役老兵離開了家鄉。
其實這是朝廷刻意為之。因為退伍老兵是非常珍貴的資源,他們在軍隊裡已經磨練出了忠誠,而且因為退役待遇很不錯所以對大明十分忠誠。同時他們還有識字和會算術的優勢。
在那些直接投降大明,沒有什麼延壽教基礎的地方,他們就像是一根釘子紮下來,如果有魑魅魍魉想在當地掀起什麼風波,這些人會非常敏感地察覺到,然後會把這些事情進行上報。
所以别看他們可能是傷殘老兵,但是他們分散到南方五省之後能夠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獲得一座新房和每月200文的傷殘補助。200文還不是最高的補助,一些斷臂失去勞動能力的退役傷兵能得到每月400文。就算什麼活都不幹,他們也能過的很好。
當然,在大明是盡量不養閑人的,就算他們斷了一隻手,但眼睛、嘴巴、耳朵卻都還在,哪怕去當個低齡兒童的掃盲教師都勉強能用。
而且能進入教兵的人,能被選到分配到南方五省的人,都至少被認定在精神上是堅韌的。他們不會輕易對生活低頭,而是能做些什麼就做什麼。
都已經面對過鮮血淋漓的戰場了,生活裡的一些波瀾又算什麼呢?
王老三就是如此,他就算瘸了腿也有自尊,不以瘸子自居,别人敢叫他瘸子他肯定要罵回去。
在家裡也願意自力更生種點菜吃,要不是語言不通,本地女子對他這種外地瘸子看不上,看得上他的他又看不上,他早就趕緊找個媳婦結婚了。有新房子有補助金,他覺得自己條件不錯的,而且瘸腿種不了地還做不了别的活掙錢嗎?
要不是肯出來相親的紡織倭女太搶手,他說不定已經找一個了。
因為王老三聽說倭國正在戰亂,過的可慘了,這些倭女能出來都不想回去。而隻要能和大明男子結婚她們就能成為大明人留在這裡生活,哪怕王老三這種瘸腿的,對倭女來說也是身材高大的赳赳男兒了。
現在陳二給了他一條新的“路子”,讓急着找媳婦的王老三想要嘗試一下。再差也不會比倭女差了吧?
結果陳二帶來的十八歲外域女子差點讓王老三氣暈過去。雖然真的是五個,但是一個個在南方的大太陽下曬的黑乎乎的,而且來的時候穿的也不好,有的牙還黃,真的是挺糟糕的。
王老三不願意在她們面前罵陳二,就把他拉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罵:“你看看這些,你跟我說十八歲?說是兩個孩子的媽我都信!”
陳二卻根本不在意,做保證道:“三哥,這您就小看我了。這些都是讓穩婆看過的,都是處子之身。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不敢随便拿來蒙人。”
王老三這才消了點氣:“可是也太黑了吧,真還不如倭女呢。倭女雖然矮,但是白多了。”
陳二趕緊解釋道:“哎唷我的三哥啊,您要是心疼未來媳婦,今後就别讓她下地啊,大太陽的躲在您的大房子裡待着,過一年看看,肯定不比倭女黑多少。而且那些倭女都是在廠子裡幹活的,見不到太陽早熬白了。再加上在廠子裡吃的比在她們倭國好,人養胖了些,自然好看。她們可是剛來沒幾天呢,嚯,吃飯都狼吞虎咽的。您要是不信的話娶回去,心疼她們就讓她們多吃點,一樣白白胖胖的,保管你回頭在床榻上喜歡的不行。”
王老三沒想到陳二這麼能解釋,被他說的氣全消了,笑他道:“你這嘴比媒婆的嘴還厲害。”
陳二哈哈笑道:“不然我一個大男人敢做這事?我可比那些媒婆要臉,四十歲的婆娘都敢說的像二十歲的大姑娘。我陳二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三哥您看那個個高的,我不騙你,那個最适合你。”
王老三看過去撇了撇嘴:“瘦幹幹的,眼窩那麼重,晚上見了不得吓死我。”
陳二急了:“哎唷我的三哥,都說養一養嘛。你知道嗎,這種骨架高臉型長的女子,養豐腴一點臉上挂點肉,比酒樓裡唱曲的姑娘都不遜色。最重要的是,你是沒看到她笑,她笑起來一嘴的大白牙,比其他人幹淨多了。你不信的話帶她去下館子吃一頓,弄個豬蹄給她啃,看看她露出來的牙有多白!”
王老三被他說的都無奈了:“我還請她下館子,我們事還沒成呢就請……咦。”
王老三說到一半反應過來這姑娘不是本地有家人的“好姑娘”,而是坐船過來嫁人的。光天化日之下去館子一男一女面對面吃飯自然十分引人注目,但不下館子,帶回家吃一頓也不是不行。
他把話跟陳二一說,陳二說隻要把她的“擔保人”帶上一起去就行。這場“婚配中”陳二保證王老三是個幹淨人不會做什麼爛糟事,那個“擔保人”則是在一旁保證對方的“清白”。他是為了掙錢的,他得把彩禮錢給這女子的家人帶回去,然後才能獲得一份酬勞。
因此他必須保證“商品的完好”,否則5貫錢一個,他可是要砸在手裡呢。
王老三倒不是真的為了看對方的牙白不白,而是也想觀察一下對方的“生活習慣”。他在教兵裡待過,一些衛生習慣已經變得很好了,譬如不到不得不喝的時候,平時都不喝生水隻喝煮過的水。還有保持手上的幹淨,絕不用髒手抓東西吃,指甲裡不能有污垢,平時要剪指甲并且洗幹淨等等許多新習慣。
他得看看這個女子是不是也是個比較愛幹淨的,要是看見什麼吃的直接用手就去抓,那他可受不了。
王老三在别人眼裡已經成了一個“講究人”,這次算是他運氣好,真的讓他找到了一個少見的愛幹淨的。
雖然黑黑瘦瘦的,但王老三拿水瓢她就知道去洗手,筷子用的也熟練,沒有看見大豬蹄就伸手去抓。當然,也很可能是她不覺得這麼金貴的好肉是她能吃的,所以根本沒有惦記,隻是吃了飯和菜裡的肉絲。
王老三是個瘸子這件事給女子在初印象上肯定不可能很好,任誰來都一樣。但她雖然并不熱情,但也沒有做出任何失禮的動作,在吃飯之前還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應該是信佛的。看起來至少不是放養長大的野姑娘,家裡就算窮也有一定的教養。
這讓王老三越看越滿意,開始忽視她外貌上的缺點,覺得她至少牙又白又齊,可能是天生的,确實挺少見。
最後豬蹄給了對方,她還很驚訝。但确實饞肉,也就不客氣了,吃了個精光。最後走的時候表情都好看了不少,顯然王老三給她準備的豬蹄在她這裡加了許多印象分。
等招待了一頓之後王老三想自己已經三十歲了,再挑挑揀揀不知道得什麼時候才能娶上媳婦。花錢“買”這樣一個也不是不行。
而且他又害怕陳二之前說的要是不趕緊下手,說不定就被别人挑走了。心裡總有點緊迫感,越想越覺得要抓緊。
于是他下定決心拉住了陳二:“五貫錢,我這就去銀行取錢。”
陳二也跟着混了頓好的,本來就挺滿意,現在更高興了:“三哥,您真是明智啊!不會有比她更好的了,明年你就有大胖小子了。走走走,趕緊走。”
王老三拿上了身份證和存折和陳二來到銀行準備取錢。
陳二一路上好奇地問着王老三身份證和存折的事情。王老三告訴他這身份證自己辦了兩三年了,當初因為是教兵,所以延壽教的身份證他肯定有一份。
現在延壽教的身份證無縫銜接大明身份證,模闆都是一套。因為它有凸起能拿起來蓋章,所以辦重要的業務的時候帶上身份證已經是延壽教的人裡面通行的認知了。
王老三讓陳二也去辦一個,因為到時候要去外地也得帶這東西。這東西可不好制作,除非偷别人的來用,否則憑借個人是很難制作出同樣的身份證鐵片的,就說那不鏽的本領就不是那些想仿造的人能辦到的。
到時候萬一要出遠門,辦個證要一兩個月呢,耽誤了事可不好。而且隻有有身份證才能辦存折,不然就隻能在銀行換錢和辦其他業務,沒辦法把錢存進銀行裡。
那些和延壽教打交道久的商人個個都有身份證,因為他們的銀行業務是真的多,有時候錢放哪兒都不放心,存銀行裡是個安全的好方法。
一開始還存的比較少,後面辦了十幾次幾十次業務之後,也就放心地越存越多。
今天王老三來取錢,卻恰好在銀行裡看到了一對父子在那兒起争執。
陳二看到他們之後縮了下脖子。
王老三問他:“你認識?是誰?”
“是咱們這兒的大地主啊,吳家。那是吳家老爺子吳波和他大兒子吳丘。”
大家在一旁看熱鬧,隻見吳波在銀行大廳裡要去搶兒子吳丘手上的一疊紙,似乎是地契,可是吳丘卻在那兒閃躲不讓他爹拿到。
“爹!你聽我說,地價已經跌的不成樣子了,趕緊抵押掉買股票啊。買什麼都比守着這些田好,放着錢不去掙,那就是虧錢啊爹!”
吳波一邊搶一邊罵:“不孝子,不孝子啊!這是你爹我一輩子攢下來的田地,不許賣,不許賣!”
吳丘把地契往身後藏:“您知道市面上現在有多少糧食嗎?糧倉都裝不下了,現在最火的是什麼您懂嗎,是釀酒啊!糧食太多了,一大堆人開了酒廠釀酒啊!現在還種什麼田,拿去買新上市酒廠的股票,沒幾天就能漲一半啊我的爹!”
“那什麼股票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不許把我的田拿去買什麼股票,不行,不行!”
“你真是老古董,爹你去股市看過嗎?你的老對手趙家老爺子自己弄了個酒廠的股票,現在漲瘋了。他家把田抵押了一半給銀行,沒幾天就全掙回來了。您現在守着這些紙,有人給你種地嗎?”
“怎麼沒人種,肯定有人種的。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大家都釀酒,糧食就不愁賣。”
“爹啊,你是不知道今年佃戶跑了多少。那些沒跑的也退了一大堆佃田,他們不想吃飯了嗎?不是,他們種玉米吃!一畝地頂過去五畝不止。退佃之後他們夠吃飽了,等出去賣力氣掙點錢,然後自己去買田多好啊,田價這麼便宜。到時候這堆紙還能值幾個錢,爹,你說,你說!”
吳波累了,一個不小心坐到地上,氣喘籲籲地說:“好!你要賣,把所有的田都賣了去,咱們家今後喝西北風去。”
吳丘一聽自己老爹這氣話,卻反而紅着眼睛說:“好,這可是爹你說的,我這就把家裡的田全抵押了。我也要自己辦個廠然後上市做股票,一個月就翻倍,哈哈哈!”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狂熱,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