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道:“那是我和他的事情,與侯爺無關!
”她是有些懼怕房翊,但是,不代表她會無原則地妥協。
再說,誰還沒點脾氣!
“小蠻貨,你過來。
”房翊的口吻突然平靜起來。
我為什麼要過去?
請您收起這種喚寵物的口吻吧,誰是您的寵物不成?
――章雅悠梗着腦袋不肯過去,就像是一隻小刺猬,此刻心情不好,見誰都想刺兩下。
她正要推門出去,卻見一中年短須男人帶着兩個人匆匆走進來,路過章雅悠身側的時候,章雅悠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戾氣。
“拜見侯爺,想不到前番無緣拜見,今晚竟在這裡偶遇,真是難得。
下官知道一處清幽之地,不如請侯爺移步,到那裡一叙。
”那中年男子道。
房翊淡淡地品了一口茶,道:“難道袁大人是嫌這裡太吵?
那袁大人為何還來啊?
”
“裡面那人是誰?
”章雅悠出來,問杜子恒。
杜子恒道:“杭州刺史袁德祿。
”
“刺史大人來了,你可要招待好。
”章雅悠笑道,“好酒好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人留下來。
”
杜子恒挑了挑眉,笑道:“我倒不需要特别招待他,因為我是――地頭蛇,他在杭州的根基還沒我深。
”
章雅悠看了一眼廂房内,笑道:“我看這個刺史大人真沒眼力勁,侯爺脾氣不好,最聽不得聒噪,等一下他一拍桌子,這附近的暗衛非跳出來割他腦袋不可!
”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廂房内的人正好聽得到。
袁德祿臉色微微一變,笑道:“侯爺若是不便前往,在這裡亦可,下官做東,請侯爺小酌幾杯。
”
房翊笑了笑,道:“看來這杯酒我不喝不行了,那就請吧。
”
“武陵候若是在你的畫舫上出事,比如醉酒什麼的,你們杜家吃罪不起,杭州的地頭蛇,可壓不住京城裡的大官,盤根錯節,令人生畏。
”章雅悠淡淡道。
杜子恒笑道:“你這是話裡有話。
”
“你懂就行。
”
“看來,這個閑事我不管都不行了。
”杜子恒笑道,突然一下把她逼到了欄杆上,壞笑道:“那你是不是要謝謝我?
”
杜子恒的姿勢很暧昧,附身看向她,一隻手撐在她腦袋的左上方。
“下次去荷亭喝茶,算我的。
”章雅悠笑道,然後從他的臂彎下鑽了出來。
杜子恒進去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将殺氣騰騰的袁德祿及兩個随從請了出去,與此同時,田英已經帶着幾人駕着小船過來了。
房翊風輕雲淡地走出去廂房,道:“跟我一起走。
”
章雅悠笑道:“不了,我表哥他們還在等……”
一句話還未說完,房翊已經攜着她到了船上,他看了雲台一眼,雲台當即會意,道:“奴才這就去通知他們,說四姑娘和您在一起,暫時不回去,不用擔心。
”
進了船内,房翊一口鮮血吐出來,章雅悠急忙上前攙扶,關切道:“哪裡受傷了?
”果真和她先前猜得一樣。
房翊自顧自脫下外套和裡衣,章雅悠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看到那精瘦又不失健壯的上半身,她忍不住一陣臉紅,上一世隻看過一個男人的身體。
包紮傷口的紗布已被鮮血浸透,那血液呈現出暗紫色,而且散發出一股惡臭,混合着某種草藥味,應該是中毒了。
章雅悠心驚,卻立馬鎮靜下來,幫房翊解開包紮,道:“怎麼封悟夙不在?
”沒有封悟夙,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包紮傷口,更不要說解毒了。
傷口正在右胸前,很深,看樣子是箭弩一類所傷,傷口周邊呈黑色。
“傷口這麼深,應該很痛吧?
”章雅悠喃喃道,她的小手輕輕地撫在了傷口那處,明明是生死攸關、身心劇痛的檔口,房翊竟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喲,我這來得不是時候!
”封悟夙笑嘻嘻地進來了,“你這是大意失荊州,我還以為我沒有用武之地了呢。
”
“少廢話,快處理傷口。
”房翊冷道。
“你出去吧,讓雲台給你準備點吃食。
”房翊道,聲音很冷,但是又出奇地溫柔。
封悟夙笑道:“我風塵仆仆地趕過來,不要說吃食了,連個好臉色都沒有,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
”
待章雅悠出去,封悟夙正色道:“是我連累你了,我在蘇州暗地裡調查,找到了那起舊案的線索,他這邊迫不及待對你下手了。
”
他一邊說一邊為房翊清理傷口。
“我隻不過用了一招打草驚蛇,杭州刺史就按奈不住了。
這次傷我的人應該是袁德祿。
他方才去杜家的畫舫上找我,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
”房翊淡淡道。
“然後呢?
”
房翊沒說話,道:“這都夏天了,若是女子手腳冰涼,說明什麼?
”
“多數是氣血不足,具體要看看情況了,怎麼,你摸了哪個姑娘的手嗎?
那我真是大開眼界了,誰家的姑娘這麼幸運,被你摸了手?
”封悟夙笑道,他八卦的時候像極了集賢閣裡的頭牌。
房翊愣了一下,道:“你晚點去給小蠻貨看一下,這手上冰涼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才她觸碰自己的身體,小手涼涼的。
封悟夙笑道:“我說侯爺,你能不能正常點?
你現在是身中劇毒,能不能活命還是個問題,竟然關心某個人手腳涼不涼,我真是大開眼界!
”
“有你在,我死不了。
”房翊淡淡道。
“也是,這手腳冰涼看起來不是大問題,但是可能是大隐患,比如,将來生孩子困難,又或者被人下了慢性毒……”封悟夙道。
這麼嚴重了嗎?
被人下毒了?
不能生孩子?
房翊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一瞬間想了很多種可怕的結果,這可不得了,他馬上招呼雲台,把章雅悠請進來。
“叔叔,你沒事了?
”章雅悠問道,“想不到你醫術還真的不錯!
”她對封悟夙笑道,但她馬上愣住了,封悟夙正在給房翊包紮,從他的背後伸過手,那姿态像是從背後抱住房翊,傳聞中武陵候有斷袖之癖,莫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