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不好意思地笑了,垂眸輕笑的神情帶着狡黠和嬌憨,滿滿的少女氣息,李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想着前段時間房翊還和自己悄悄提到給她請封的事情,還有衆人打趣他、讓他請客喝酒的事情,若不是心中歡喜,以房翊一貫冷傲的性格,絕不會給同僚打趣他的機會。
還有那次上元節,聽說坐在武陵候府馬車裡的姑娘也是她。
李誦一直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房翊這般着魔和着迷。
兩年前考宮學的時候,他看了一次,有些印象,但她那時年歲更小,在李誦眼裡還是個孩子,雖然覺得有趣、聰慧、令人印象深刻,但是,他太忙了,為了坐穩東宮,這些年他活得并不輕松,自然顧不上關注某些不相幹的人。
這次一見,發現章雅悠确實與别的貴女不同,多了一些靈氣,活得更生動,明明長相超凡脫俗、國色天香,但又有一種鄰家妹妹的清新和自然。
“難怪房翊會心動……”李誦心道。
“聽說你是代莊姑娘代酒才醉酒的?
”李誦笑道。
章雅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莊姑娘其實不需要臣女代酒,是臣女不自量力。
讓殿下、莊姑娘以及其他公子、姑娘見笑了。
”
董承彥笑道:“這不自量力還好說,關鍵是你睡着的時候還打呼。
”
“啊!
”
這……章雅悠尴尬了,她就睡了那麼一會,就打呼噜了?
不,這不可能,她可是小仙女!
莊露華和段玮真都捂嘴而笑,莊露華道:“别聽他胡說,你根本沒打呼,安靜着呢!
”
“還是莊姑娘待我好。
”章雅悠緊緊握住莊露華的手。
散席後,章文政跟着李誦走了,作為李誦的屬下,他有保護李誦的職責,雖然李誦也不需要他保護。
莊露華送了章雅悠回的章家,長孫骁也一路跟過來,直到章雅悠下車。
臨下車的時候,章雅悠約了莊露華有空出來聚聚,莊露華同意了。
長孫骁下了馬車,笑道:“你最近還想去哪裡玩,我帶着你去。
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
章雅悠不好意思道:“讓表兄見笑了。
”
“你我之間還要這麼客套嗎?
我并不是要笑話你,隻是怕你被人占了便宜,若是遇上别有用心的人,可能……算了,你也不用想那麼多,反正我得了空會帶你出去走走的。
”長孫骁笑道,“你這幾日也累了,早些休息。
”
章雅悠笑道:“表兄,請借一步說話。
”待到了章家大門旁邊的僻靜處,章雅悠問:“表兄為何待我這般好?
”她覺得有些話是要給長孫骁挑明了,是時候讓他知難而退了。
“你以為呢?
”長孫骁風輕雲淡地笑着。
章雅悠道:“我想聽表兄親口說。
”
長孫骁笑道:“我對你的心意,我以為很清楚了?
你總不會以為我真的閑得沒事做,天天跑章家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吧?
你不會以為你在很多地方都能看見我,隻是偶遇吧?
我聽說你愛看畫本子,你會不明白?
”
章雅悠笑道:“這麼說,表兄是喜歡我?
”她歪着腦袋,看向長孫骁,看得長孫骁有些不好意思,拿着扇子敲了一下她腦袋,道:“一點矜持都沒有。
”
“我是怕我太矜持了,耽誤了表兄,到時舅母要責罵我了。
”章雅悠笑道,“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出身,光靠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是決定不了婚姻大事的。
”
長孫骁不慌不忙,勾着嘴唇,道:“那你的意思是?
”
“第一、我的未來夫君是不能有别的女人的,通房丫鬟、小妾都不行;第二、我很忙,也有很多想法,我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放在婆媳争鬥方面。
我知道你能懂我的意思。
”
長孫骁垂着眸子,道:“你别急着下結論。
我也不逼你,你總會改變心意的。
”
章雅悠笑道:“但願有那樣一天。
隻要不為難自己,什麼樣的路不能堂堂正正地走下去?
”
“有幾分道理。
”長孫骁笑了,“你早點休息吧。
”
這就是章雅悠認識中的長孫骁,任何時候都能風輕雲淡。
章雅悠往大門處走去,走出幾步又轉身:“那不過是我醉酒時寫着玩的,入不了表兄的眼,不如還給我?
”
長孫骁拿了她寫的那首詩。
“别那麼小氣,也不用多想。
”長孫骁笑道,“父母之命固然重要,但是,我個人的喜好也很重要。
”
“玉淩,你辛苦一下,去一趟武陵侯府吧,悄悄過去,送一句口信,就說我明天會登門拜訪的。
”章雅悠道,她很擔心房翊在夜裡過來。
玉淩會意,領命而去。
進了沐曦閣,蘭兒等人已經備好了溫水,蘭兒要幫章雅悠脫衣服,卻被章雅悠制止,讓紫燕過來。
“你出去吧。
”章雅悠道。
蘭兒乖巧地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了。
“以後我的近身伺候,不能假手他人。
”章雅悠道,“你向來照顧她,可憐她沒了母親,孤女一人,但規矩不能亂。
”
“奴婢知道了。
不過,這蘭兒說起來也挺奇怪的,從來不和我們一起洗漱,說是害羞。
可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紫燕笑道。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章雅悠皺了皺眉。
第二天一早,紫燕就闖進房間,跪在章雅悠的床前,眼睛腫的像水蜜桃一般,哭道:“姑娘,您要給奴婢做主,奴婢真的不想活了!
”
章雅悠道:“你好好說話,大清早的要死要活,發生了什麼事?
”
“奴婢、奴婢好像失身了!
”紫燕嚎啕大哭。
玉淩見狀,急忙把外間、裡屋的門都關上了。
“到底怎麼回事?
你……你先從頭說來。
你不是一直在耳屋裡和玉淩在一處嗎?
”章雅悠聽她這麼一說,也是萬分吃驚,紫燕自幼就跟着她、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她是什麼樣的人品,章雅悠一清二楚,她是絕不可能背着她與人苟且的!
若是與人苟且,她又何必這般痛哭?
“玉淩,這是怎麼回事?
”章雅悠皺眉。
玉淩急忙道:“姑娘,紫燕昨晚并未和奴婢在耳屋,她說有些不舒服,奴婢就讓她回自己屋裡了。
”章家有專門仆人住得院落,像紫燕這種大丫鬟,是有自己獨立小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