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婆笑道:“怎麼,還害羞了?
”
章雅悠是真害羞了,道:“婆婆,别問了!
不想回答。
也不準您再問了。
”她開始撒嬌。
沈婆婆笑道:“他怎麼不親自來找你呢?
”
章雅悠笑道:“應該是朝堂上的事情走不開,而且他才處理完河北道疫情的事,也要修整一下,不日朝廷也要論功行賞。
”
“喲喲,這就為他說話了?
還說不喜歡。
”沈婆婆笑道。
章雅悠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是真不明白自己對房翊的心意如何,房翊對她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好;房翊的個人條件放眼整個大唐,也是第一等的,可這種讓她覺得似那高嶺之花,高不可攀,若是嫁給這種人,大概一輩子都要仰起鼻息地活着。
關鍵是,這人腹黑、記仇、深不可測,一伸手就能把她虐到渣都不剩,現在他喜歡自己,自然多了幾分憐惜,由着她胡鬧,即便心裡氣得緊也不至于真把她給滅了,但若是将來不喜歡了,豈不是随時把她掃地出門?
那她要何去何從?
“我覺得這容綏就不錯,謙遜有禮,知進退,淡然從容,關鍵是,還那麼好看!
我是沒孫女,否則,他就是我孫女婿。
”沈婆婆笑道。
章雅悠笑道:“您這話說的,您的孫女多的是,都是金枝玉葉、國色天香!
都在那高門大院裡住着呢。
”――可算是被她抓住了一個漏洞,急忙轉移話題。
不過,沈婆婆的話也敲打在她的心頭,容綏的确是個令人心動的男人,俊美、卓絕、淡然、謙和、穩重、大方。
“我怕你在這裡陪着我老太婆太無聊,給你找了點事情做,走,我那裡有一本經書,你看了之後一定獲益匪淺。
”沈婆婆不由分說,拉着章雅悠就走。
“啊?
”這是要學佛的節奏嗎?
完全有可能,畢竟老人家吃齋念佛的很常見!
結果,沈婆婆翻箱倒櫃拿出來的是一本《清心元氣經》。
“照着練,對你沒壞事。
你看看我,人生七十古來稀,我現在精力充沛,感覺還能再活過十年八年。
”
章雅悠笑道:“婆婆,您肯定是長命百歲的主!
”
“嘴甜。
先看看吧,不懂的,來問我。
”沈婆婆笑道。
章雅悠知道沈婆婆是高人,光是那樣一段經曆就是傳奇,而傳奇的背後是她的智慧與能力。
她看淡人間富貴、放棄母儀天下的尊貴來這裡過閑雲野鶴的生活,這份胸襟和眼界也是世人無法企及的。
何況,當今皇帝自上位後就多次前往民間尋找,找了三十幾年都沒放棄,她若是願意,皇太後的位置非她莫屬。
“你身子受過傷,練這個對身體複原有好處。
”沈婆婆笑道。
章雅悠笑道:“婆婆真是高人,我懷疑您是神仙,不然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
“我就不知道你的小嘴為什麼這般甜!
”沈婆婆打趣道。
這廂,容綏要幫田英上藥,田英道:“不敢勞煩。
”自從他被房翊派給章雅悠,跟着章雅悠幾個月,整個人有些溫度了,不再是之前的冰塊狀,但是,面對容綏他是無論如何都熱情不起來,裝一下都難!
别以為他不知道,這可是侯爺的情敵!
眼裡沒有情愛、隻會打打殺殺的田英立馬想到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侯爺必然與容綏勢不兩立――啊,呸!
怎麼就斷定容綏能“多妻”成功呢!
侯爺是什麼人?
他容綏又是什麼人?
簡直以卵擊石,想都别想!
這麼想着,容綏似乎就沒那麼危險了,他看容綏的眼神也就有了點溫度,還帶着點憐憫,畢竟得罪侯爺的人,結局都很……慘!
章雅悠之前跟着容绮、容綏學過吐息之法,房翊也傳授了她打坐凝神的法子,所以,對着這本元氣經操練并不難。
才練了一個時辰,就被翠心給叫出來了:“夫人交代了,你初練,怕你不适,先歇一會,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
章雅悠還沒反應過來,翠心就把一個竹簍子扔給她了,笑道:“這惡人我來當了,走吧,和我采藥去。
”
出門的時候容綏跟上來,要幫忙拿簍子,田英卻搶先一步,道:“還是我來。
”
翠心笑了:“你們這麼喜歡幹活,怎麼沒人幫我拿一下呢?
”
容綏笑着把手伸向翠心,笑道:“我幫姑姑拿。
”
翠心笑道:“我們是去采藥,後山是我們的機密之地,一般人不準進入的。
沒有夫人的吩咐,我不能帶你們過去。
想幹活,瞧見了沒,大器又去打獵了,他技術不行,你們快去幫幫忙。
”
田英道:“……”可是侯爺讓他崔步不離地跟着章雅悠,決不能讓章雅悠和容綏有近距離接觸,否則就是失職。
容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走吧,我去打獵了。
”
“我還是幫姑娘采藥吧。
”田英仿佛下定了決心,這些人看起來異常神秘,以章雅悠的身世和經曆以前定然不認識他們,如今他們對章雅悠的态度好到令人懷疑,他不能不有所防範。
章雅悠笑着看翠心的反應,翠心嗔道:“還是個死心眼!
”
“姑姑,那就讓田兄一道去吧,有些髒活累活都交給他。
”容綏笑道,然後鄭重拍了一下田英的肩膀,他和田英一樣的想法和擔心。
三人一起去了後山,又往上爬了幾十米,因為背陰,又常年雲霧缭繞,草木并不旺盛,石藓倒是不少。
“姑姑,這裡真的有草藥嗎?
”章雅悠笑道,“我一路看過了,發現了幾株石韋,沒見到其他的,這裡山多、土少,雖然有一些草木,看起來并不是草藥。
”
翠心笑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我以前見到的那些大家閨秀都是嬌嬌柔柔、矯揉造作的,你還真和她們不一樣,難怪夫人喜歡你。
”
“那是我運氣好,投了婆婆的眼緣,其實我這個人有時也矯情、嬌氣得很。
以前跟着一位先生學過幾天醫術,也去采藥過,所以,了解一些,不過也都是皮毛,不值當在姑姑面前班門弄斧的。
”章雅悠笑道。
田英聽着,心說,這章姑娘嘴巴還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