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市醫院住院部。

　　彌漫酒精氣味的病房，此時已經熄燈。

　　依稀會有病人痛苦的悶哼聲。

　　這層樓病房，都是白血病的病人。

　　可能病症類型不同，但治法類似，都需要靠化療醫治。

　　化療過程十分痛苦，或産生各種并發症。

　　經常會有人痛苦哀嚎。

　　但鎮痛藥又不能濫用，往往隻有實在痛苦難熬的時候，醫生才會給一顆鎮痛藥。

　　田牧到這兒，已經兩天了。

　　狀态很好，主要還沒開始第二期化療。

　　“琳琳，你睡不着嗎？
”田牧詢問旁邊病房的可憐少女。

　　老田在旁邊削蘋果，暗歎了口氣。

　　“嗯……後背疼。
晚點讓醫生開點鎮痛藥。
”回應聲很虛弱。

　　昏暗的病房，婦人幫少女輕輕揉背部。

　　“要不然，試一試我爸帶過來的牛奶吧……醫生說我是心理作用。
”田牧說道。

　　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老田往返楚江和桃源村，購買新鮮牛乳，然後去食堂附近自己熬煮，寄存在冰箱裡。

　　“有用嗎？
”少女有些遲疑。

　　她和田牧是在醫院認識的。

　　“我覺得有用。
”

　　“不行……你才剛吃了藥，喝牛奶不合适。
晚點還難受，我去跟醫生要顆鎮痛藥。
”婦人拒絕道。

　　“阿姨，喝一小點吧。
真的有用，我跟你保證！
”

　　田牧有些急切，既不想看朋友痛苦，也想證明這牛奶的作用。

　　雖然昨天醫生對這說法，還露出不屑的笑容。

　　老田在旁邊附和，“這牛奶真的很好，我兒子回去時，每晚都會喝，睡得很香，現在一天早中晚都會喝一杯。
”

　　“媽，我想喝點。
”

　　“那……隻能喝一點。
麻煩你了，老田。
”

　　婦人歎了口氣，架不住女兒哀求。

　　老田拿着保溫杯，往婦人碗裡倒了一些。

　　少女迫不及待，大口喝着，“味道真好，奶香味很濃呢，真好喝。
”

　　婦人笑容苦澀，“先喝這些吧，不能喝太多了，會消化不良，可能還會和藥物産生反應。
想喝牛奶，明兒我去給你買。
”

　　不久後。

　　“媽，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我感覺好多了，身體裡冰冰涼涼的，不那麼疼了。
”少女驚奇地有所發現。

　　“那是藥物發揮作用了，跟牛奶沒關系，聽話！
”

　　……

　　清晨，桃源村北山。

　　“啊~啾~”

　　一頭金雕，跟走地雞，跟在葉小凡身後，慢吞吞走着。

　　葉小凡的馴服起到了作用。

　　以防金雕誤傷小黃小白它們。

　　要它記下小黃小白它們的模樣，有選擇地去獵食，不靠譜。

　　以後桃源村半徑80公裡内，屬于葉小凡的領地，都不允許它進行捕獵。

　　暫時還不知道金雕的巢穴在哪兒。

　　以金雕的飛行能力，自然也不差這80公裡。

　　鋒牙不時在它旁邊蹦來蹦去，想跟它玩兒。

　　金雕沒搭理它，不耐煩了，就跟下蛋的老母雞似得，張開翅膀，目光陰沉盯着鋒牙，随之移動。

　　對鋒牙自然沒多大作用。

　　它還覺得有趣，直至被金雕揮舞翅膀，拍得往外逃去。

　　回到養雞場。

　　金雕立在籬笆上，苦巴巴望着那些活蹦亂跳的母雞，太饞了，想念這些老母雞的味道。

　　“啊~啾~”能不能吃一隻？

　　“想得美，吃白食你還想挑？
”葉小凡輕彈它腦門。

　　他已經讓人去鎮上采購一些活禽肉雞了。

　　養了這麼久的老母雞老母鴨，讓一隻吃白食的金雕當食物，太浪費了。

　　“小凡，它叫聲好奇怪啊。
”

　　還沒到上班時間。

　　王春芳早早就來了。

　　最近買了新手機，喜歡拍照。

　　這會兒自然興沖沖過來，拍攝金雕。

　　“有什麼奇怪的？
”

　　“跟我在電視上聽到的不一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大家都這麼說。
”

　　“哈哈，可這才是金雕的叫聲啊，金雕很少會叫喚的。
而像武俠劇那種悠長嘹亮的雕叫聲，屬于紅尾鵟的叫聲。
”

　　葉小凡指出道，順便讓她搜一搜紅尾鵟。

　　“這樣啊……不過你好厲害，這才幾天功夫，就把金雕訓得服服帖帖，都沒見你用什麼特殊的訓鷹辦法。

　　“不知道它的性别。
它比另外一隻要小。
”

　　“不重要，大的就叫大金，小的就叫小金好了，過兩天确定它們不傷害北山以及附近的家禽，就放走它們。
”

　　葉小凡倒不在意，名字隻是代号，何況是野生金雕，沒多大感情。

　　不久後，體型較大的一隻金雕也來了。

　　就立在棚頂上，靜靜看着，不敢下來，隻是不斷叫喚，仿佛催促小金回去。

　　老陳叔從鎮上買來十多隻那種養雞場出欄的肉雞。

　　這種雞價值不高，幾塊錢一斤，吃了也不心疼。

　　好多村民在不遠處圍觀，或拿手機拍攝。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金雕。

　　這些人一靠近，金雕就會有應激反應，十分警惕。

　　葉小凡随手将兩隻雞丢到小金面前。

　　“啊~啾~”小金有些哀怨，深深看一眼山坡一群又一群肥碩的老母雞。

　　它飛了起來，一個飛撲，有成年人大半個手掌大的利爪，輕易抓死一隻雞。

　　大金随後也飛了下來，一個猛禽撲食。

　　兩隻金雕，帶着雞飛入高空，沒入雲端，消失在遠方。

　　“可别賴上我了。
”

　　葉小凡嘀咕着。

　　不過，能躺平，誰會願意辛苦幹活呢？

　　“嗷嗷~”鋒牙滿是羨慕，原地蹦跳。

　　竭盡全力，也隻能蹦起兩米高。

　　沒助跑的情況下，這種跳躍力，已經十分驚人了。

　　“别蹦跶了，地都要被你踩塌了。
”葉小凡給了它一個腦瓜崩，這才讓它老實一些。

　　忙完每天必做的事情，靈雨灌溉植物後。

　　葉小凡到了野生茶樹旁邊，往樹根底下，埋了一塊木元晶。

　　它的經濟效益極高。

　　之後便開始采摘葉子，不碰嫩芽。

　　“也不知道山裡還有沒有野生茶樹。
晚上再去山裡逛逛，順便挖一挖雞枞菌。
”

　　指的是數百年年份以上的野生茶樹。

　　他已經試驗過多次，在李家村的茶園裡人工種植的茶樹，用靈雨澆灌。

　　它們提升程度并不大，品質遠不如野生茶樹，自然沒必要大規模種植茶樹了。

　　貴精不貴多。

　　帶着茶葉下山，準備回去制作一批手工茶。

　　路上，孫山牛突然打來電話。

　　“小凡，圓圓把我拉黑了。
”孫山牛語氣低落。

　　“……”葉小凡略為停頓，“哦，然後呢。
”

　　“我不明白，前些天還好好的，她還會主動問候，早安晚安……

　　“還讓我不要太辛苦。
為什麼要拉黑我啊。
她有沒有把你拉黑？
”

　　孫山牛都帶着哭腔。

　　“有沒有可能，她對每個男生都這樣？

　　“魚塘養魚，每天灑灑飼料，不是很正常嗎？
想不想看看她給我發的聊天内容？
”

　　葉小凡随手把一些内容截下，發給了孫山牛。

　　電話裡陷入許久的沉默，一些内容深深刺激到了他。

　　圓圓對葉小凡明顯更加熱情，哪怕葉小凡很少會回複。

　　“找個踏實本分的妹子不好嗎？
當然，現在還是掙錢要緊，下周你和魏明便去源北吧，分店很快就會開張。

　　“醜話說在前頭，你們的機會就這一次。
不成功，自己乖乖回村種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