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3 章
阿甯不住的把金針遞給滄千澈。滄千澈接針,認穴,手起針落,動作也是越來越熟練。
十七根金針刺在柳雅的身上,柳雅的身子再次軟了下去,再沒了生息。
“雅兒!”滄千澈的手一抖,剛剛接過的一根金針掉了下去。
“雅兒,你怎麼了?醒醒,下一針該刺什麼穴?”滄千澈叫着,卻不敢去搖動柳雅。他的手剛才還是穩穩的捏着金針,此時卻無力而顫抖着,不敢碰觸到柳雅。
“好了,胎衣娩出了。”穩婆突然間大叫了一聲。然後就聽她又忙着指揮錦梅去拿水,又過來按柳雅的肚子。然後又叫阿甯把滄千澈拉走,叫錦梅過來給柳雅換下染的滿是鮮血的床單。
錦梅和阿甯被使喚的像個陀螺似的,卻仍舊是乖乖的聽着那個穩婆的指揮。
滄千澈被拉開床邊推到了屏風的邊上,站在不礙事也不顯眼的地方。他靜靜地看着床前忙來忙去的三個女人,心竟然是空的,腦子裡也沒有了任何想法。
就那樣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縷陽光透過窗縫照進來,斜斜的照在了床頭。
滄千澈看到柳雅那蒼白的臉上蒙了一層金色,聖潔若仙。
☆、2366.第2366章 卿墨,你自求多福
2366.第2366章 卿墨,你自求多福
昨天晚上分明是下雪了,可是在寶寶出生的時候,雪止月現。
而此時,天明日現,又迎來了一個燦爛的朝陽。
滄千澈看着床上安靜入眠的柳雅,心才慢慢的蘇醒了,才算是找回了一絲意識。
“澈主子,主子她,她沒事了。”阿甯說完就哭了。然後就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抱起雙膝埋着頭,大哭起來。
錦梅搖搖晃晃的也跌坐在床邊,她後悔怎麼沒有早做準備,沒有預先多找幾個穩婆和大夫?
太匆忙、太慌亂,也太過驚心動魄了。
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又像是在打仗。幸好他們赢了,赢回了主子的性命。
他們也太大意、太冒險了。以為主子是神醫弟子,就沒有考慮的太多。
可哪知道,主子自己也是頭一胎生産,哪有什麼經驗可言?
女人生孩子就是走向鬼門關,運氣好走過去了,那就是生;運氣不好走進去了,那就是死。
生死全在一夜之間。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錦梅忽然明白了什麼,從床邊爬起來一轉身就往外跑。
門外站着兩個大男人,十七和漠。還站了兩個小男人,錦藍和卿墨。
卿墨懷裡還抱着個襁褓,正在朝裡面張望。
錦梅兩步沖過去,一把抱住了卿墨,大聲道:“卿墨,我是你姑姑,你是我嫡親的侄兒。我要和你相認。”
眼見着那一遭生死輪回,讓錦梅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管她骨子裡究竟流着什麼樣的血,可是她心裡已經認定了卿墨是她的親人。
既然是親人,又何必不相認?人生那麼多的起伏和落差,說不定哪一時、哪一刻就要分别,再不相見。
錦梅忽然就想要抓住所有她能夠抓住的,包括身邊的親人,包括愛慕已久的人。
卿墨愣了一下,因為被錦梅抱的太緊,不由得開始掙紮。
錦梅的眼淚流了下來,微微松開一點,看着卿墨問道:“你是在嫌棄我這個姑姑嗎?你怪我沒有立即認下你,還是怪我……怪我不幹淨。”
“不是。是寶寶。”卿墨說着,用胳膊把錦梅支開一點,把他一直小心翼翼護在懷裡的襁褓托到錦梅的面前。
這時,襁褓裡的寶貝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餓醒了,掙紮了一下,突然就哇哇大哭起來。
錦梅一愣,在場的人也都是一愣。繼而發出一片歡呼聲。
日光傾灑,涼意褪去。這是冬日裡的一片暖陽,可以照到每個人心田裡的一束亮光。
聽見了寶寶铿锵有力的大哭聲,滄千澈也回過神來。
他交代一聲讓穩婆先看着柳雅,自己跑到門口慌忙的道:“卿墨,寶寶抱過來,給我看看。”
卿墨緊忙的跑過去,把懷裡的珍寶托起來送到滄千澈的面前。
滄千澈咽了一下口水,喉嚨發緊、眼睛發酸。他想伸手去接,卻又怕那麼小小的一個寶貝被自己碰壞了。
卿墨隻得又把手往前送了送,說道:“抱抱啊。很軟的。”
“哦,好。”滄千澈這才伸出手,把那個錦被裹住的珍寶接在手裡。
真的是又輕又軟,小小的一團。還沒有看到那張可愛的小臉,滄千澈的心都化開了一汪水。
他用手輕輕掀開蓋在寶寶頭上的被角,就看到一張粉團子似的嫩嫩小臉。而那好似薔薇花瓣的小嘴此時大大的咧開,放聲大哭。
“這,這是男孩還是女孩?”滄千澈慌了一下,卻更加用力的把襁褓仔細的抱住,生怕摔了。
卿墨看着那剛才還乖巧可愛、睡相甜甜的寶寶此時哭的氣勢恢宏,想也不想的就答道:“是個小師妹。”
“啊?”阿甯的聲音在滄千澈身後響起,冷着聲音質問道:“卿墨,你看過了?”
“是啊。”卿墨回答一聲,立即就發現不對勁兒。連忙擺着手解釋道:“就看了一下而已。不過,不過下面啥都沒有啊,沒敢看得太清楚。沒有就是女孩吧?有那個的是男孩。”
“滾!”滄千澈一腳踹出去,黑着臉抱着寶寶轉身回屋了。
卿墨被踹的莫名其妙,然後轉頭問錦藍:“我說的不對嗎?是啥都沒有啊。”
“滾。”錦藍擡腿也是一腳,滿臉嫌棄的轉身去廚房煮雞蛋了。
他聽廚娘說,生了孩子需要好好進補,雞蛋要多吃,紅糖水要多喝。所以錦藍不僅要煮雞蛋,還要剝雞蛋,還要熬糖水呢。他很忙。
十七和漠也是面色沉沉的,盯着卿墨一頓白眼。然後一個跳腳上了屋頂,另一個閃身去了後窗。
這是身為影衛的職責和習慣,要全力護衛主子的安全。
阿甯“砰”的一下關緊了房門,差點把卿墨的鼻子給拍回去。
門前,隻剩下卿墨按着自己險些受傷的鼻子,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昨晚上那一場驚心動魄,誰也沒來顧着寶寶。他盡心盡力的抱了大半個晚上,實在好奇了看看是男是女都不行?好冤枉,好委屈。
錦梅走過來,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拍了拍卿墨的肩膀,道:“走吧,姑姑給你說說咱們家的事。”
“好。”卿墨這才跟着錦梅走了。不過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看,心裡竟然有些惦記着那個小寶寶。
滄千澈抱着寶寶回來,那巨大的哭聲就把柳雅給驚醒了。
她本來又累又疼,失血過多也導緻了半昏迷狀态,醒來了也臉眼皮都睜不開。
可是那孩子的哭聲像是有一根線,牽拽着柳雅心尖上最柔軟的一塊ròu,疼惜的呼吸都不能順暢了。
“澈,孩子抱過來。”柳雅氣息淺淺的說着。說一句話,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