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男子見夢赢直接無視自己,他的表情瞬間扭曲,牙齒咬的‘嘎吱’作響,自從加入天機宗後,他始終活在夢赢的陰影中,憑什麼?他不甘,這一生,他不弱于任何人,憑什麼隻能做影子?
回想曾經,夢赢在天機宗萬衆矚目,創造出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受萬人敬仰,但衆人不知道的是,夢赢每一次的輝煌背後,都離不開他這個影子的血與淚。
木讷依稀記得有一次,一名強大的邪修,在天機宗作亂,短短一月時間,便殺了百餘名天機宗天驕。
那一次,整個天機宗都人心惶惶,所有弟子都不敢輕易外出,夢赢奉命斬殺邪修,當然,一起行動的,還有他這個影子,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為斬殺那名邪修,他幾乎慘死,而夢赢隻是受了輕微傷勢,可最後,所有榮譽都歸夢赢,而他隻能孤獨的舔舐傷口。
他不僅沒得到嘉獎,反而被那個老東西訓斥,責怪他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夢赢,對他重傷瀕死之事隻字不提。
木讷男子心中恨欲狂,他恨那個老東西,恨夢赢,也恨整個天機宗!
如今,老東西死了,天機宗覆滅了,唯一在世上的,隻有夢赢了!
“夢赢,我要你死……”木讷男子發出歇斯底裡的嘶吼。
終于,夢赢似乎才注意到木讷男子的存在,他斜斜瞥過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孽障,你可知罪?”
木讷男子渾身一顫,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泛起,不由後退幾步,旋即又壓下心中恐懼,大吼道:“罪?我有什麼罪?這一切,都是那個老東西一手造成了!”
“大膽,竟敢對師尊不敬!”夢赢瞳孔驟然銳利,一股淩厲的氣勢擴散,其修為,竟然不弱于木讷男子。
“夢赢的修為竟然也是半步生之境?”葉辰心中大驚,初見對方時,才萬法境啊,怎麼會提升那麼快?
思索片刻,葉辰就釋然了,夢赢畢竟是上古時期的人,經曆了無數歲月,修為肯定受到了影響,想必半步生之境,便是他的真實修為吧!
“尊敬?哈哈……我為什麼要尊敬那個老東西,當初他怎麼對我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木讷男子怒極反笑,笑的眼角含淚,他心中情緒很複雜,恨那個老東西不假,但那個人,也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親人,自打記事起,他便一直跟随着那個人。
“今日,我便替師尊,清理門戶!”夢赢低喝一聲,體内氣息激蕩,空中風起雲湧。
“夢赢,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你還不知道吧,那個老東西留給你的天機秘藏,都在我這裡!”木讷男子大笑一聲,他認為自己的捷足先登,能讓夢赢憤怒,他期望看見對方無能狂怒的表情,可他失望了。
夢赢很平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嗎?可,那又如何!”
話音落下,夢赢突然縱身一躍,朝着空中雲海沖去,同時朝着木讷男子勾了勾手:“過來一戰!”
木讷男子臉色陰沉,夢赢既然出現,想繼續吸收青碧的靈韻,是不可能的了,他心中猶豫不定,其實最好的選擇是就此離去,再伺良機,暗中對于夢赢,因為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他不願意再等下去了!
“我得到了天機秘藏,夢赢無法再用契約來控制我,雖然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但問題不大!”木讷男子心中快速衡量。
“夢赢,今日我們便了結所有恩恩怨怨吧!”木讷男子大吼一聲。
念至此,他一咬牙,腳下用力一踏,随着一聲悶響,身影激射向高空,沒入雲海之中,消失不見,其聲音在天地間幽幽回蕩。
葉辰搖頭歎息,心想着,這兩個家夥為什麼打個架要躲在雲海裡打?他本想觀摩一番,或許從中還能感悟到一招半式。
“青碧仙子,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葉辰扭頭看向臉色蒼白的青碧,他擔心夢赢落敗,現在趁機逃跑是最佳選擇。
青碧似乎看穿了葉辰内心的想法,淡淡說道:“你放心吧,夢赢不會敗的,你若擔心的話可以自行離去。”
被人戳穿内心,葉辰頓感尴尬,這話說的,好像他很怕死似的,他挺了挺胸膛,幹咳兩聲:“咳咳,我想青碧仙子你可能誤會了,我并不是怕死,這是戰略性撤退!”
青碧目光古怪的看了葉辰一眼,沒有說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葉辰更加尴尬了,他撓了撓頭,換了個話題:“仙子為何對夢赢這麼有信心?你很了解他?”
“今日是第一次見面。”青碧搖搖頭,然後補充道:“我并不是對夢赢有信心,而是對天機宗的那位老宗主有信心!”
“對天機老宗主有信心?”葉辰眉頭一皺,問道:“此話怎講?”
“我曾經與那位老宗主有些淵源,深知此人極善暗中布局落子,且推演之術出神入化,甚至可窺探到十幾萬年後的未來一角,他既然推演到木讷男子這一環節,并且讓夢赢相助于我,一定有後手!”青碧沒有隐瞞,如實相告,她語氣笃定,
葉辰頓時瞠目結舌,能窺探到十幾萬年後的未來一角?這是什麼通天本領,簡直不是人啊,當然,這并不是罵人,是發自内心的佩服。
不過葉辰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小聲嘀咕一句:“既然天機老宗主這麼厲害,為什麼天機宗還會覆滅?”
青碧扭頭看了葉辰一眼,然後擡頭老天,表情莫名,沉吟片刻,她幽幽歎息一聲:“唉,那場浩劫,非人力可阻止,即便是當初打到諸天盡頭的那一位,也隻能拖延時間罷了,讓諸天擁有了些許的喘息時間……”
青碧的聲音很小,葉辰隻聽清楚了前半句,後半句沒聽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讓葉辰奇怪的是,雲海之上大戰的二人,竟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頗為詭異。
雲海之上,一層金光護罩将木讷男子與夢赢籠罩在内,這層防護罩隔絕一切氣息與聲音。
“為何還不動手?”木讷男子表情冰冷,警惕的審視着夢赢。
夢赢負手而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了一句讓木讷男子不明所以的話。
“影子,想必你應該很恨我,更恨師尊吧?”
“你,你什麼意思?”木讷男子愣了片刻,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