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宋嵐:這還真就說不準
靜默好一會,宋嵐續說:「其實打一開始通過你認識韓白蘭,得知她是我未來大嫂,那會我就覺得她配不上你,不管是相貌還是脾性,她在我眼裡都不怎麼樣。」
「傻丫頭,別擔心,你大哥我不是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遇到那麼點事就去鑽牛角尖。」
宋慶斌嘴角勾起抹輕淺的弧度,他說:「何況我對他她並未情根深種,或者更準確些說,我對她有的僅是一些好感,但這好感在她暴露出性格缺陷那刻,就已經沒留下多少。
再加上她一而再主動對我提退親,以及當著我的面說那些貶低我的話,若果我真娶這麼個女人做我的妻子,隻怕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噩夢!
好在她自個能作,讓咱們家順利退了親事。」
「這就好。」
宋嵐笑笑,彎起唇角,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她問:「不過,大哥難道不好面子?」
「作為人就沒有不好臉面的,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思想,要是不好臉面,豈不是從骨子裡就是個遊混子,或是二皮臉?
但在有些事情上,有一類人卻並不在乎臉面,譬如觸及到自己的底線,而我,算是這一類人中的一個吧。
基於此,你真無需為我擔心,相比較被人閑話兩句,臉面上不好看,我可不想真戴上一頂綠帽子!」
說出這番話,宋慶斌神態放鬆,在宋嵐看來,不見有絲毫違心成分在其中。
她心神一松,對宋慶斌徹底放下心來,笑說:「大哥的心態很不錯,要一直這麼保持哦!」
頓了下,她又說:「我和大哥的觀點一緻,遇到某些事,臉面可不算什麼,而且隻要我們問心無愧,旁人說什麼隨意,反正不會讓咱們身上掉塊肉。」
聞言,宋慶斌黑眸中染上笑意,他說:「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小妹你是個豁達的女孩子。」
「那你可說錯了!」
宋嵐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她說:「我雖在某些事上可以不要臉面,但我同樣在一些事上特別小氣。」
「我明白你的意思。」
宋慶斌笑容寵溺:「為人豁達是好,可要是這豁達變成過於大度,那對於身邊人來說,怕是得成為災難!」
「媽還說我很會說話,現在我算知道了,和大哥你相比,我呀,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看著宋嵐眼裡流露出的狡黠笑意,宋慶斌直接笑出聲:「在咱家,我嘴巴最笨,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問爸媽和小弟。」
「姐!姐、大哥!我有事告訴你們!」
人未到,宋國慶的聲音已經從院門口傳入堂屋。
「你都多大了,就不能穩重點?!」
見宋國慶跑進堂屋,宋慶斌皺眉,禁不住說了句。
「大哥,我多大你不知道啊?」
坐到竹椅上,宋國慶故意曲解宋慶斌的意思,笑得沒心沒肺。
「我是這個意思嗎?」
宋慶斌斜睨宋國慶一眼,說:「翻了年你就十四,這個年齡可不是三歲小孩,在言行舉止方面,都要慢慢學會穩重。」
「我也沒見二哥以前在我這個年齡有多穩重,而且二哥過了二十,他說話行事和二十歲以前可沒兩樣。」
宋國慶嘴裡嘀咕。
「就不能學點好,非得要向你二哥看齊?」
宋慶斌的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
宋嵐隻是微笑著靜聽,沒有插嘴。
「大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你生性穩重,這是你的特點,至於我,難道不可以跳脫些?」
聽宋國慶這麼說,宋慶斌給對方一個白眼兒,嘴上說:「不知道哪個以前見人一說話就像害羞得小媳婦。」跳脫?臭小子也隻不過是在小妹面前看起來活潑些,原先瞧著就是一靦腆內向的小傢夥。
當然,他前一刻讓對方穩重點,其實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
再好吧,不否認有些許說教意味。
緣由?
很簡單,急匆匆跑到他人面前,在他看來,有失禮貌。
「什麼害羞得像小媳婦?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麼埋汰我?!」
宋國慶滿臉通紅,瞪大眼說:「我,我以前不過是話話少有一點點內向罷了,可我在長大,性格慢慢發生變化,這不該是很正常的事?!」
視線挪向宋嵐,少年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對!」
宋嵐美眸彎如上弦月,她點點頭,繼而對宋慶斌笑說:「大哥,小弟是個陽光少年郎,你可別再說他像什麼小媳婦兒。」
「大哥你聽到了吧?我姐說我是陽光少年,回頭你再說我像害羞的小媳婦,我就……我就讓我姐給我做主,看你到時怎麼辦?」
宋國慶一臉得意說著,聞言,宋慶斌勾起嘴角:「你姐是我小妹,難不成她還能揍我?」
「這可說不定,我姐的武力值杠杠的,你要是以大欺小,保不準我姐真會對你動拳頭,好讓你知道什麼叫『愛幼』!」
宋國慶越說越得意。
宋慶斌繼續逗少年:「看把你囂張的,我不信你姐會那樣做。」
宋嵐笑眼神戲謔:「大哥,這還真就說不準。」
「行吧,我服軟了。」
宋慶斌一臉無奈,他聳聳肩:「誰讓我是你們大哥呢?!」作為長兄,寵著點弟弟妹妹,這可沒什麼好說的。
宋嵐和宋國慶不約而同笑出聲,須臾後,宋嵐問宋國慶:「對了,你要告訴我和大哥什麼事?」
「咱村的老二流子石寶根要有媳婦了!」
宋國慶說著,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見狀,宋慶斌問:「怎麼回事?」
「這大冷天的,知青點的袁知青不知為什麼跑去河邊,又不知何故落入水中,恰好當時老二流子石寶根從河邊路過,就跳下水把袁知青救上岸,
誰知袁知青由於嗆了水昏迷不醒,老二流子也不知道聽哪個說的,當著咱村不少人的面給袁知青做人工呼吸,還把袁知青的衣領解開……」
吧啦吧啦說著,宋國慶末了說:「袁知青清醒後直接給了老二流子一巴掌,然後她起身想離開河邊,結果沒走出兩步再次暈倒,老二流子衝上上前,抱起袁知青直呼『媳婦你怎麼了』,
後來是幾個知青趕到,把袁知青從老二流子手中搶了過去,要不然,老二流子不知道還得占袁知青多少便宜。」
宋慶斌這時看向宋嵐說:「按輩分,咱們得稱呼石寶根一聲世六叔,但他這人是真得混賬,因前面有五個姐姐,他娘老子在生第六胎時才好不容易生下這麼個兒子,
於是打小就寵著,我曾聽咱奶說,石寶根的娘老子是真把兒子當寶貝疙瘩疼,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而且要求家裡五個姐姐齊齊捧著、寵著弟弟,一切已弟弟為重。
為了能讓石寶根過得好,他五個姐姐幾乎個個是被他們娘老子賣到男方家裡,但他五個姐姐卻絲毫不怪家裡,嫁人後,但凡婆家有點好東西,一心想著拿回娘家給弟弟。
多年來,姐妹五個沒少挨家裡男人的拳頭,可從來不知悔改,弄得她們各自婆家像防賊似得防著兒媳婦,前兩年,石寶根的五個姐姐有兩個被婆家送回咱們村,說是吃裡扒外的兒媳婦他們家要不起。
這送回來等同於離婚,畢竟鄉下人結婚很少有領結婚證的,你猜石寶根的娘老子是怎麼做的?」
宋嵐:「又被嫁了出去?」
宋慶斌:「與其說是再嫁出去,不如說再次被賣出去,而且石寶根的娘老子不知從哪找的關係,將那倆女兒這回嫁進深山老林沒幾戶人家的村裡,
一個是給三兄弟做媳婦,一個是給雙腿小兒麻痹,腦子還有問題的老光棍做媳婦。去年開春,據說那姐妹倆一個難產死了,一個在坡地幹活,失足摔落懸崖當場沒了命。
可石寶根和他娘老子日子照過,就像是從來沒那兩個姐姐和女兒,足見三人都不是東西。再說那石寶根,今年約莫有三十二三,前面娶過兩個媳婦,最早那個難產一屍兩命,
第二個進門不到半年被石寶根給打跑了……距離現在已過去四五年,咱村和周圍村落的人都知道石寶根一家是什麼德性,像是約好了似得,沒哪個願意把閨女嫁進石寶根家這個火坑,沒想到眼下會出這麼個事。」
音落,宋慶斌心裡唏噓不已。
宋國慶:「姐,老二流子特別喜歡喝酒,一喝醉就動手打人,村裡不少人懷疑他第一個媳婦是被打得早產,然後一屍兩命沒的。
對了,老二流子從來不下地,他們家在他五個姐姐出嫁後,工分全靠他娘老子在掙,石寶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麼四處亂轉找人打牌,要是袁知青嫁給他……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那麼個人,又那麼巧救下袁知青,而袁知青在這大冷天出現在河邊,緊跟著意外落水,我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邊有貓膩。」
宋嵐說出她的看法。
宋慶斌點頭:「確實像是人為造成這一切。」
「大哥、姐,我剛在外面瞧熱鬧,聽村裡嬸子們說,知青院那些知青都心眼子賊多,還說之前楊知青落水被二狗子救上岸,多半是知青院那些知青算計的,迫使楊知青為了自己的名聲不得不嫁給二狗子。
現如今袁知青又出了和楊知青一樣的事,嬸子們說,估計過不了幾天,袁知青就得進老二流子家的門,不然,她怕是沒臉再在咱們村待下去,搞不好還會被送去農場改造。」
聽宋國慶說完,宋嵐眉頭微蹙,她說:「作為受害者,袁知青做什麼要嫁給那個叫石寶根的男人?被送去改造,在我看來,這更不可能!」
「袁知青被石寶根做了人工呼吸,名聲肯定要受到影響,而石寶根明顯是盯上了袁知青,再加上他那一張嘴什麼話都能往外說,如果袁知青不嫁給對方,
除非臉皮夠厚,還能受得住石寶根的老娘去知青院鬧騰,要麼想法子去距離咱們村比較遠的村子做知青,又或者她家裡把人調回城,否則,隻能嫁給石寶根做媳婦。」
宋慶斌道出他的看法。
宋國慶:「姐,大哥說得對,袁知青要麼離開咱們村去別的村插隊,要麼被她家裡人接回城,不然,她若不嫁給老二流子,就老二流子他老娘的難難纏勁,袁知青在咱們村絕對落不了好。」
說到這,宋國慶不知想到什麼,他壓低聲音說:「會不會是宋嬌嬌在害袁知青?」
「……」
宋嵐眸中寫滿不解。
宋國慶解釋:「知青院,乃至咱村的人現在都知道袁知青和宋嬌嬌關係不好,兩人三天兩頭吵架,有時候甚至直接動起手,而且袁知青和宋嬌嬌都喜歡陳知青,沒準宋嬌嬌為了和陳知青在一起,暗中設計袁知青,繼而有了今天這一出。」
「你這是從哪聽說的?」宋嵐一臉好笑:「該不會又是村裡那些愛說嘴的嬸子們閑聊時說的吧?」
撓撓頭,宋國慶不自在地笑笑,解釋:「有次我去村道喊咱媽,見咱媽在聽幾個甚至扯閑話,便也跟著聽了一嘴。」
「袁知青的事到底和宋嬌嬌有沒有關係,這和咱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可別亂操心。」
宋嬌嬌喜歡陳東澤,這事宋嵐自然是知道的,要說袁小雅是被宋嬌嬌設計落水,實話實說,宋嵐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但不管有無可能,宋嵐希望和這個家裡任何人別和那事扯上關係,免得宋嬌嬌藉機整出什麼幺蛾子。
「知青院那些知青可真能鬧騰!」
這是李菊梅的聲音,她走進堂屋,隨口說了句。
「我和大哥有聽小弟提起。」
宋嵐笑說。
「那個袁知青也真夠倒黴的,竟然被石寶根給救上岸,這要是她不能離開咱們這,估計逃不了嫁給對方的命!」
宋國慶起身,讓老母親坐在他的竹椅上,他則另拎過來一把竹椅坐了下來。
宋嵐:「小弟說村裡嬸子們談論袁知青八成是被人算計的。」
「是不是被算計的不重要,事情總歸是知青院那些女知青搞出來的,她們一天天上工掙不了幾個工分,暗戳戳算計人卻一個比一個有能耐。」
李菊梅說著,視線從宋慶斌和宋國慶身上掠過,而後對哥倆說:「你們可給我離那些知青遠點,別一個個傻乎乎的著了人家的道兒,給我領個心眼像篩子似的知青媳婦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