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秦焱錚:我知道你的意思
顯然是受到了葯汁影響,直白點說,即苦得淚眼汪汪。
「來,快吃顆奶糖。」
剝開糖紙,宋嵐把一顆奶糖送入小姑娘口中,說:「吃完後去洗漱。」
「……好!」
嘴巴裡噙著奶糖,小姑娘邊應聲邊點頭。
「大嫂給你穿鞋。」
幫小姑娘穿好鞋子,宋嵐拿起葯碗去廚房,在她身後,小姑娘邁著小短腿緊跟著。
「大嫂!」
這是秦博延的聲音。
「你還沒去睡?」
宋嵐問。
秦博延在廚房門口站著,聞言,回應:「我等著大嫂忙完。」
「去睡吧,我這忙完了。」
宋嵐笑笑:「你看小六,她不僅有喝完湯藥,而且沒往外灑一滴。」
說著,回頭看眼她身後的小姑娘。
秦博延立馬贊自己小妹妹:「小六真厲害!」
聽到二哥誇自己,小姑娘害羞極了,她躲在宋嵐身後,又忍不住探出頭看向二哥,秦博延見狀,禁不住笑出聲:「大嫂,自打咱們搬到分廠這邊,我感覺小六比以前明顯活潑了些。」
「我們小六本來就是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是你之前沒留意罷了。」
宋嵐面帶笑容,她沒打算把小姑娘曾受到的委屈道出,在她看來,事情既已過去,那邊作罷,若是日後再有哪個敢欺負自家小姑娘,首先得看她這個大嫂答應不!
「是我對小六關心不夠。」
秦博延有些自責,他把目光挪向小姑娘:「二哥向你說對不起。」
小姑娘沒出聲,但她有搖頭。
宋嵐:「小六沒怪你,好了,沒洗漱就去洗漱,若是洗漱過了,便回房間休息,免得明早起不來。」習武需要持之以恆,即便眼下家裡幾個依然隻是在紮馬步,卻也不能有絲毫懈怠。
這是原則問題,必須得遵守!
「我已經洗漱,這就回房間休息。」
秦博延說著,揉揉小妹妹的頭,又和宋嵐道了聲晚安,便提步離開。
……
「像我現在這種狀況,你覺得恢復正常需要多久?」
夜色靜寂,窗外月光傾瀉一地,秦焱錚躺在床上半晌沒入睡,就想著和吳棟說說話,而吳棟正準備闔眼,聽到秦焱錚的聲音,他說:「具體需要多長時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宋同志的醫術。」
「她的醫術著實厲害。」
嘴上雖是這麼說著,但秦焱錚心裡存滿問號,就他所知,妻子不過是鋼鐵廠職工醫院的一名護士,又怎麼會懂複雜難學的中醫術?
且從她給他醫治的情況來看,對中醫術的掌握絕非隻是懂皮毛。
這麼想著,秦焱錚忽然暗自苦笑,或許是他對妻子了解不夠。
也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就連對方的聲音於他來說……都甚感陌生,那麼她懂中醫,並能嫻熟施針,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她到目前為止,真得隻算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而他,同樣隻算得上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互相不了解,這從他們一開始結合,就是彼此知道的事兒。
「秦同志,宋同志是一個好妻子、好大嫂!」
似是察覺到秦焱錚情緒不對勁,吳棟禁不住為宋嵐說話:「你家裡的情況我多少了解一點,說句不好聽的,但凡換作其他女同志是您另一半,搞不好……搞不好對方一個月前便已離開秦家,甚至向你提出離婚另嫁。」
「我知道你的意思。」
秦焱錚嘴角動了動,他說:「她是個好女人,能留在秦家,幫我照顧弟弟妹妹,是我、乃至我們秦家欠了她,即便我用這輩子去還都不夠。」
不僅幫他照顧家裡,且用心醫治他和小妹,用古話說,宋嵐,他的妻子對他、對小妹恩同再造。
同樣可以這麼說,若是沒有妻子守在秦家,他幾乎用不著多想,便可知秦家八成得散。
緣由?
父親出事,母親沒了,二弟尚未成年頂不住事,且又是個愛玩的,至於大妹二妹,一個下鄉做了知青,一個被家裡養得嬌蠻,無疑更擔不起事兒。
至於剩下的兩個小的,尚且年幼,能指望他們什麼?
身邊沒個能拿事的,他這個大哥又長期沒有音訊,單單生活方面,二弟他們幾個估計都難熬下去,更遑論其他?
譬如回到學校讀書。
基本上沒有可能。
「以宋同志的品行,來日秦同志您康復,隻要真心對待,我想宋同志肯定很高興,根本不會與您計較其他。」
吳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緩聲說:「自打那日你被宋同志從醫院接回家,我便看出她對博延他們很用心,不說別的,單單雅欣一次次鬧情緒,
宋同志在包容她的同時,不忘講道理,糾正雅欣身上的錯誤……隻不過,雅欣幾乎每次左耳進右耳出,有時候我都為小姑娘覺得著急。」
秦焱錚:「二妹被我爸媽寵得確實有些不像話。」
吳棟:「可人得知道好歹,如果宋同志不是真心為雅欣好,犯得著去管教她一個小姑子?」說實話,吳棟不止一次想過,倘若秦雅欣是他妹妹,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他這做大哥的絕對會用大耳刮子招呼!
做嫂子的能管教你,能把你往好的方向糾正,這是榮幸,結果卻吃力不討好,一而再被頂撞,要不是宋同志脾氣好,能受得了?
「你說得對,我二妹她欠管教,今中午用飯那會我有和她談過,聽得出她有悔過之心,如若她日後再犯老毛病,我肯定不會再輕易放過。」
現在他一不能動,二眼睛看不見,不能真正拿二妹如何,但來日他恢復康健,一旦發現小丫頭口不對心,不尊重自己大嫂,到時,就別怪他狠狠懲治!
秦焱錚是個能下得了狠心的,他認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說得極好、極有道理!
尤其在有人在旁幫你更正錯誤,當事人不領情,反倒還對對方生怨,這便完全是不識好歹!
基於此,對待此類人,不採取點非常手段,自然不行。
仰面躺在床上,秦焱錚不自主握緊輕置於腹部的那隻手,他希望秦雅欣,希望這個二妹能把他今中午所言聽進耳朵裡,希望她真得知道錯,不會再犯!
「秦同志心裡有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