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下我，難不成那老東西能把我趕出去？！」

　　張華坐起身，卻半點沒有要下床的意思，她把陳姝的女兒抱入懷中，繼而說：「我都快要氣死了，你哥前幾天打電話回來，告訴我他今年又無法回來過年。」

　　臉色漸變陰沉，張華續說：「不管我怎麼說，你哥一句都聽不進去！」

　　「為什麼沒法回來？」

　　陳姝問。

　　張華心裡有氣，並沒有給回應。

　　見狀，陳姝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隻見她的臉色同樣變得不怎麼好看，沒好氣說：

　　「肯定是我哥娶的那賤人在作怪，媽，我看你還是快點讓我哥和那賤人離婚為好，不然，我哥保不住會被她蠱惑到不認媽你和我啊！」

　　「你哥他敢？！」

　　張華咬牙切齒：「在他寫信告訴我說要和那賤人結婚的時候，我就拍電報阻止這樁婚事，

　　可你哥身後有你爺奶給撐腰，他根本不聽我的，愣是在鄉下和那家人領了證。

　　去年過春節他借口那賤人懷著身子，他得留在身邊照顧，所以不能回家過年；

　　今年的春節你哥又借口孩子尚小，他和那賤人擔心確保不了他們周全，以及那賤人再次懷上身子……」

　　「我哥娶的是頭母豬嗎？」

　　陳姝語氣鄙夷：「那麼能生，一胎生三個還不夠，而且這才過去多久，就再次懷上，她該不會是以為她有本是能養得起那麼多孩子吧？」

　　重重地「哼」了聲，陳姝又說：「不還是要我哥來養？！媽，那賤人絕對是包藏禍心，想累死我哥呢！」

　　「累死也是你哥活該，誰讓他不聽我的？！」

　　張華一想到兒子在電話裡和她說的那些話，就覺得氣不順，她說：「一開始我反對他娶那賤人，後來我一再要求他和那賤人離婚，

　　你哥卻像是中了邪，認為我對那賤人有成見，而就在昨晚，我本想找你爸給你哥撥通電話，

　　讓你哥能回來過年，可你爸一句話都沒有，你說說，這一個兩個氣我，我今個起不了身不是很正常？！」

　　「我爸不願意給我哥打電話？」

　　陳姝眼裡透著些許質疑。

　　「小姝，你長耳朵是做什麼用的？我剛說的不夠明白？」

　　張華面露不滿，覺得陳姝就是哥棒槌，竟然連她說的話都聽不懂。

　　「我……我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姝認錯態度良好，但她心裡想的卻是：還不是你沒本事把我爸的心籠絡住，否則，我爸不得任由你拿捏？

　　拿捏住我爸，你要他往東他勢必不會往西……

　　張華自是不知陳姝心裡是怎麼想的，要不然，她準被氣得吐血，覺得自個勞心勞力竟生養出一隻白眼狼！

　　「好了，我現在不想說太多話。」

　　把孩子遞迴陳姝手中，張華問：「說說吧，你不在自個家好好待著，跑過來做什麼？難道不知今個是除夕？」

　　「我，我當然知道。」

　　她自是不想留在家幹活，所以抱著孩子出門躲清閑。

　　「知道還跑過來？」

　　張華眼裡若有所思：「該不會是不想在家幫忙幹活？」

　　「媽，你既然知道幹嘛還要問我啊？！」

　　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嫁進蕭家，她同樣沒做過什麼家務，

　　等她成了王家媳婦，婆母雖沒要她在家務活上幫忙，可王軍馳是個混蛋，每次看到婆母洗衣做飯，必要吆喝她過去搭把手。

　　總之，王軍馳混蛋，不是個東西！

　　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前，對著她一開口就是甜言蜜語，結了婚有孩子後，就像是變了個人——動輒對她大吼，和她說話流露出不耐煩。

　　狗男人！

　　難道是得到了就不知珍惜？

　　「你如今是王家媳婦，不是在自個家，能由著你的性子說話行事！」

　　張華一臉不悅，她冷聲訓斥：「這做了人媳婦，就得收斂點性子，手腳也要稍微勤快些，別讓婆家覺得你沒教養，是個懶貨！「

　　「媽你聽聽你說得都是什麼話？！我怎就由著自己的性子說話行事？難道做了別人家媳婦就不能做自己，就得活得憋屈，就得低三下四去伺候他人？

　　要說教養，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王家有哪個敢說、咱們陳家的家教不好？！」

　　陳姝打小嬌縱，是個聽不進去話的，此刻，她更是紮起張華的心窩子，隻聽她說：「媽你要我在婆家手腳稍微勤快些，那你呢？

　　往遠的不說，就說今個這日子，媽你不在廚房忙活，這都半中午了卻還躺在床上，你覺得這合適？

　　再就是，你要我收斂性子，可媽你多年來也不見有所收斂啊？！」

　　「你，你……」

　　手指陳姝，張華氣的嘴角都在抖動，她說：「我是你媽，你就是這麼對我說話的？」

　　聞言，陳姝別過頭，不敢再與張華對視。

　　「不說話就趕緊回你自個家去，別杵在這戳我的眼珠子！」

　　張華冷臉趕人。

　　「媽！」

　　陳姝明顯有些心虛，她眼神躲躲閃閃看向張華：「我不是有意要那樣說的，媽……你能不能別和我一般見識？」

　　張華隻是定定地注視著她，像是沒聽見陳姝說什麼似的，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錯了，真得知道錯了！媽，都是我這張嘴不好，說了那些混賬話，我向你保證，日後保證不會再……」

　　不等陳姝把話說完，就被張華打斷：「行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一句話，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我不走，這裡也是我家，我就要待在自個家裡！」

　　陳姝坐在床邊不動，她面露委屈：「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說那些話絕對是無心的，你是我媽，怎麼能和我計較？！」

　　「你是想氣死我不成？」

　　張華眼裡全然是怒意：「不過是說你幾句，你便紮我心窩子，還要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就想問問，你這是把我放在了何地？！」

　　「媽~」

　　陳姝意圖用撒嬌緩解現在的緊張氣氛：「我說了我不是有意的，你……」

　　「把嘴給我閉上！」

　　張華陰沉著臉穿戴好，她下床去洗漱，看都沒再看陳姝一眼。

　　「媽，其實我是來問問你，鄉下那家泥腿子是不是又要來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