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起身問。

　　「不了。」

　　秦焱錚搖頭。

　　宋嵐端著空碗走至房門口，卻又忽然止步，回頭看眼靠坐在床頭的男人，暗忖：催我去用飯，八成還不自在呢！

　　「你在說什麼？」

　　秦焱錚忽然問。

　　「我沒說話。」

　　宋嵐不解，反問：「是你有話與我說？」

　　「……沒有，你快去用飯吧。」

　　神色微怔須臾，秦焱錚搖搖頭，給出回應。

　　沒說話？

　　那他怎麼聽到她的聲音？

　　秦焱錚不解。

　　但他相信自己的妻子，相信她不會騙他，畢竟說了就說了，沒說就沒說，完全沒必要對他撒謊。

　　擰眉，秦焱錚想了好一會，卻終究沒想出個頭緒。

　　或許是他幻聽？

　　也就隻有這種可能，秦焱錚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於是，拋開腦中疑惑，專註聽起收音機播報的節目。

　　用過午飯，距離上班、上學還有段時間，宋嵐便著秦博延和兩個小的回房間睡會，至於秦雅欣要不要休息，根本就沒用宋嵐說，人家吃完飯把碗一放，便轉身回了自個卧室。

　　對此，宋嵐倒是沒表露出異樣，而秦博延卻沖著秦雅欣的背影來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二哥，你不覺得自個過分嗎？」

　　休息約莫半個小時，秦博延騎車載著秦雅欣前往學校，途中，秦雅欣忽然來了句，聞言，秦博延莫名其妙：「有病就去吃藥，別在我跟前沒事找事！」

　　「我沒事找事？」

　　秦雅欣氣紅臉：「狗改不了吃屎，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秦博延嗤笑了聲，說：「難道我有說錯？裝模作樣跑到廚房向我和大嫂道歉，結果呢？吃完飯把碗往廚房一放便轉身走人，這不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什麼？」

　　「你……你不就是覺得我自私！」

　　秦雅欣明顯心虛。

　　「沒錯，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秦博延不否認，他說：「心裡隻有自個，不想著他人，要是你真知道錯了，說話行事自然會有所改變，但你有嗎？

　　依舊隻顧自個，沒想著主動刷鍋洗碗筷，即便是說句假話幫大嫂一把，你都沒有，可見你之前道歉純粹是口不對心，或者說是大哥要求你道歉，你不得不敷衍了事！

　　「我……我才沒有敷衍，我……我隻是沒想到，以後我改便是！」

　　她是習慣了，沒那個意識洗刷一家人的碗筷，換句話說，即便要洗刷碗筷，在她這，也隻洗自個的。

　　秦博延「呵」了聲，不鹹不淡說：「行啊，我拭目以待。」他就看著她是如何做出改變！

　　「你可別小瞧人！」

　　聽出秦博延語氣中的不以為然，秦雅欣禁不住憋了一肚子氣，她說：「我說我會改就一定言出必行！」

　　秦博延卻沒接話。

　　「你不相信我？」

　　秦雅欣在秦博延後背戳了下，卻遲遲沒得到回應，不由加重語氣：「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說了我拭目以待，你能不能別這麼煩？」

　　捏住車閘，秦博延一腳撐地，回頭看向秦雅欣：「言出必行？那麼你現在給我聽好了，千萬不要過兩天就自打嘴巴。」

　　音落，他腳上用力，繼續騎車前行。

　　「什麼嘛，我就知道你小瞧我，果真是這樣。」

　　秦雅欣嘴裡嘀咕：「不過你肯定會失望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等著瞧吧，她絕對言行一緻，到時，驚掉家裡所有人的下巴。

　　秦博延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秦雅欣嘴裡的嘀咕聲。

　　鎮中學門口。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二哥你發現沒有？」

　　從後車座上跳下來，秦雅欣在走進校門之際，問秦博延。

　　「什麼？」

　　秦博延眉頭微皺，明顯有些不耐煩。

　　「宋嵐那個女人……」

　　秦雅欣尚未說完，見秦博延臉上變色，心裡禁不住一突，忙改口：「不許對我上綱上線，我剛才隻是嘴快。」

　　「有話趕緊說，我還得去車棚。」

　　秦博延冷臉催促。

　　「大嫂身上沒有消毒水味，你就不覺得奇怪？」

　　秦雅欣說著，不等秦博延回應，她又說：「大嫂是護士，專門給病人打針換藥，即便她工作時有穿護士服，下班回到家，身上應該也免不了帶著點消毒水味兒，但我向大嫂道歉那會卻並沒有聞到。」

　　「在醫院工作身上就一定要有消毒水味？」

　　秦博延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他說：「大嫂愛乾淨，工作時又穿著護士服，下班回家前在醫院難道不洗洗手，不整理下自己？」

　　「你說得雖然在理，反正我還是覺得奇怪。」

　　她同桌的爸媽都在鎮衛生院工作，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護士，開學這短短兩天，同桌完全不認生，什麼話都和她說，其中就提到她爸媽每次下班回來，身上都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再者，在來分廠這邊安家前，宋嵐，她那位大嫂在總廠職工醫院上班，即便下班回到家看起來渾身清爽，但若近距離從對方身邊經過，依舊能聞到很清淡的消毒水味，這可不是她瞎編亂造，是她不止一次有聞到過。

　　「那你在這慢慢奇怪。」

　　秦博延懶得繼續理會秦雅欣，覺得這個妹妹怕不是腦袋有問題，否則，好端端地提大嫂身上沒消毒水味做什麼？

　　真是毛病夠多！

　　保衛科。

　　宋嵐對待自己的工作很是認真，經過半日相處，她和保衛科的同志基本上都已熟悉。

　　這不，下午四點來鍾，完成又一輪巡視，魏勝利隨口問：「今一早王大姐說宋同志你已婚，這該不會是在誆我們大傢夥吧？」

　　「我確實已婚。」

　　宋嵐禮貌微笑，她說：「而且我結婚快滿一年。」

　　「可你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

　　魏勝利不解。

　　「鄉下的女孩子十七八歲嫁人多得很，我結婚稍微有點早不奇怪。」

　　宋嵐笑了笑：「況且我是成年後結的婚，這符合我國目前的婚姻法規定。」

　　「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同志可別介意，我就是覺得以你的條件，再結合你的年齡，結婚起碼得過個幾年。」

　　為免宋嵐誤會，魏勝利慌忙解釋。

　　「魏同志不必緊張，我知道你沒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