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緻遠一時間頗為尷尬。

　　「別這這這那那那了，你回你家，我回我家，走吧，去等公交。」

　　說著，秦雅先走向公交站台。

　　周緻遠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後，提步跟上。

　　-

　　年夜飯上桌，秦雅欣卻惶惶不安，隻因她從她走進家門到現在，家裡無一人問她和周緻遠之間的事，她可不信大嫂沒和家裡提及周緻遠已婚的身份。

　　「二姐，你自打進家門那刻，怎麼看起來一直神不守舍？」

　　秦雅萱，即小六小聲問秦雅欣。

　　「沒有，你看錯了，我好好的，哪裡有神不守舍？！」

　　秦雅欣出言否認。

　　「我可沒看錯。」

　　秦雅萱就在秦雅欣身邊坐著，她自以為很小聲在和二姐秦雅欣說話，卻不知，在座的，不管是秦父還是宋嵐和秦焱錚，亦或是秦宇航和劉阿姨，及大寶四個，皆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你們姐倆有話就好好說，這是在自個家，用不著藏著掖著。」

　　秦父隨口說了句。

　　「爸，我和二姐說話沒有藏著掖著，不信你問我二姐。」

　　說悄悄話被抓包，秦雅萱絲毫不覺得尷尬。

　　秦雅萱並未出聲，但卻朝秦父點頭，顯然是認同秦雅萱所言。

　　秦父倒也沒就姐妹倆說悄悄話的事多言，他開口說了幾句吉祥話，便招呼在座大大小小動筷子。

　　同一時間，周緻遠家。

　　「我究竟有哪裡不好，要你非得和我離婚不可？今個可是除夕，現在更是除夕夜，難道逼死我，你才甘心嗎？」

　　原本夏薇和妯娌在廚房準備年夜飯，誰知，周緻遠中途喊她回兩人的卧室，開口就不知第幾次提出離婚，夏薇聞言無疑傷心不已，禁不住流著淚質問對方。

　　「不是你有什麼地方不好，是我對你沒有感情，夏薇，你別在這裝作聽不懂人話！」

　　周緻遠覺得和妻子夏薇說話就如同對牛彈琴，且越說他越感到頭疼，看著夏薇臉上的淚水，他滿心煩躁，說：「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緻遠，我可以改的，隻要你說出來，我什麼都可以改……」

　　夏薇淚眼中寫滿懇求：「咱們不離婚好不好？楠楠不能沒有媽媽，我，我也不能沒有你啊！」要她離婚，這和要她的命有區別？

　　沒有！

　　一旦離婚，等同於是讓她死啊！

　　「夏薇，好合好散不好嗎？你明知道我對你沒感情，知道我甚至厭煩你，為什麼就一定要用婚姻把我困在你身邊？」

　　周緻遠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著，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隻覺快要被妻子夏薇的腦迴路給整的腦袋爆炸，他說：

　　「你想要楠楠我可以把她給你，每個月我按時出撫養費，如果你嫌月月給麻煩，我也可以按季度、按年拿給你，這樣你總沒有意見了吧？」

　　他已做出如此讓步，不信對方還不同意離婚！

　　然而，周緻遠有些想當然了，隻聽夏薇說：「我不會離婚的，緻遠，你對我沒感情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想要咱們一家三口不分開，

　　如果，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在醫院見到的那位女同志在一起……我，我沒意見，你可以把對方安置在外面，我保證不會去打擾你們！」

　　「你在胡說什麼？！」

　　周緻遠驟然間站起身，他怒視妻子夏薇：「我是那種道德敗壞的人嗎？再說，現如今可不是封建社會，能容許男人三妻四妾，養外室！

　　而且你所言，也是在褻瀆我的愛情，夏薇，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否則，我不介意向法院起訴離婚！」

　　「看來你是真得要逼死我！」

　　夏薇擦去臉上的淚水，她不再和周緻遠說話，而是走出卧室，回廚房和妯娌繼續忙年夜飯。

　　但等年夜飯端上桌，卻不見她的身影，而整個周家，唯有小周楠發現媽媽夏薇沒在，可這已距離夏薇離開過去近一刻鐘。

　　「媽媽！爸爸，我媽媽呢？」

　　小周楠問周緻遠。

　　「你去房間找找。」

　　周緻遠環視一圈，確實沒看到妻子夏薇的身影，他不由隨口回了女兒周楠一句。

　　「怎麼了？」

　　周母看到孫女周楠離開，禁不住問周緻遠。

　　「夏薇不知做什麼去了，我讓楠楠去找找她。」

　　周緻遠回應。

　　可就在他音落的時候，小周楠滿是焦急的聲音傳來：「爸爸！爸爸！媽媽不在房間，嗚嗚……我要媽媽，爸爸，我要媽媽……」

　　「我出去看看。」

　　周緻遠起身，他眉頭緊皺，心裡滿是不耐煩。

　　「緻遠和他媳婦是不是在鬧矛盾？」

　　周父問周母。

　　「這我哪清楚，他們倆結婚至今，一個是鋸嘴葫蘆，一個是冷麵神，兩人在一塊就沒見他們說過幾句話，要我看，在咱們家，誰都可能和緻遠發生口角，唯獨夏薇不會。」

　　聽完周母所言，周父倒是沒再說什麼。

　　院子裡。

　　「你媽不在房間能去哪？」

　　周緻遠的臉色很難看：「全家人都在等她吃團圓飯，她卻跑得沒影兒，簡直沒事找事，給一家人添堵！」

　　「嗚嗚……爸爸，我們去找媽媽吧！」

　　寒涼月光灑滿一地，小周楠看著空中飄落的雪花，眼裡滿是擔憂，她怕母親夏薇出事。

　　「你回屋等著，我出去找找你媽媽。」

　　周緻遠說著，提出出了院門。

　　-

　　陪秦父等家人用完年夜飯，宋嵐和秦焱錚帶著大寶二寶前往大院，不是他們一定要過去，是數年來除夕夜都會去陳家，若是沒什麼特殊情況，卻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不過去，難免不會讓陳家那邊的兩位老人多想。

　　而宋嵐夫妻二人之所以沒帶三寶四寶，無外乎還是他們太小，坐車上不太安全。

　　畢竟國內現下可沒什麼兒童安全座椅。

　　至於大寶二寶，小哥倆雖也年幼，但兩人到底已年滿七歲，他們和宋嵐坐在後座，又是坐在宋嵐兩側，如此一來，有宋嵐左右手攬著他們倆，自是在安全上有所保障。

　　何況宋嵐有功夫在身，下盤自然比常人要穩，即便車子在行駛過程中，秦焱錚因意外急剎車，起碼也有很大把握保全大寶二寶。

　　好吧，就秦焱錚的車技和對妻兒的愛護，若無突發情況，絕對不可能在開車的時候亂來。

　　如急剎車、急拐彎……

　　潔白的雪花稀疏飄落，秦焱錚目視前方專註開車，忽然，宋嵐的聲音響起：「停車，有人似乎要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