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陳東澤被噎，僅出口一個字，不知後話該說些什麼。

　　「離婚吧！」

　　鄭秋雯說：「孩子們跟我，要是你想看望他們，我不會阻止。」

　　「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陳東澤眼裡難掩痛色：「還是說我們在一起這幾年，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知道離婚多半不可避免，但聽到鄭秋雯親口說出來，陳東澤心裡到底有些難以接受！

　　「有又能怎樣？換作是你，在得知枕邊人兒時明知自己的身世，卻選擇故意隱瞞，害年幼的她被丟棄在外受苦，

　　如若不是遇到好心人收養，估計早已死在當年……現在你告訴我，你心裡是怎樣的感受？」

　　鄭秋雯眼波平靜，看不出有絲毫情緒波動，她接著前話說：「或許你覺得沒什麼，

　　畢竟兩人如今是夫妻，彼此間多少有點感情，而且還有孩子們在，繼續生活在一起，對大家都好……可這真得好嗎？

　　難道你心裡不會犯膈應？就算你今天不會，明天也不會，但你能確保自己永遠不會？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到你哪天實在忍不住，到時日子能過下去？」

　　聞言，陳東澤嘴角緊抿，半晌沒有出聲。

　　「看，你確保不了！」

　　鄭秋雯眼底染上一抹嘲諷，她說：「既然如此，倒不如早點散夥，免得耽誤彼此！」

　　「……雯雯，我不想離婚！」

　　沉默好一會，陳東澤低聲說了句。

　　「我主意已定。」

　　鄭秋雯面無表情回應。

　　「就算你不顧念我們這幾年的感情，也得為孩子們多做考慮，要是你我真離了婚，受傷害最深的咱們的孩子。」

　　陳東澤眼裡透著懇求，很顯然，他想挽救他和鄭秋雯這段婚姻。

　　「我知道會對不起瑾之他們，但我日後會努力給予彌補！」

　　鄭秋雯和陳東澤現有的五個孩子是兩子三女，其中三胞胎裡有兩個是兒子，第二胎生的則是一對姐妹花，而鄭秋雯肚子裡目前懷的是男是女，尚且不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第三胎隻懷了一個。

　　另外，五個孩子的名字是陳東澤給取的。

　　分別是瑾之、煦之、蘭芝、馨芝、慧芝。

　　「孩子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長大，心理上肯定會受到些影響，這你要拿什麼彌補？」

　　陳東澤眼眶泛紅，嗓音低啞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不好？我保證這輩子會對你和孩子們好，保證不會再欺瞞你任何事，你就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行嗎？」

　　「你能當它沒發生過，在我這……那道坎沒法沒過去！」

　　鄭秋雯心裡同樣不好受，她和陳東澤結婚至今，真得不曾想過兩人竟在小時候就有交集，也沒料到她會突然想起兒時的記憶……

　　如果沒想起，她無疑會和眼前這人把日子過下去，哪怕有婆母昨晚被公安帶走一事，依舊不會讓她生出離婚的想法。

　　可問題是……她想起了兒時的記憶，得知這個枕邊人曾在兒時和她做過兄妹，得知對方明知她和陳姝被互換身份，卻選擇瞞著陳家人，即瞞著她血緣關係上的親人，導緻她在自個家沒過上好日子不說，還被所謂的「媽媽」帶出門丟棄。

　　鄭秋雯想到這，要離婚的決心更加堅決，但與此同時，心裡也愈發難受。

　　隻因她何嘗不知一個不健全的家庭，對孩子會產生怎樣的心理影響？

　　奈何她沒有辦法！

　　鄭秋雯做不到心平氣和與陳東澤繼續做夫妻，她怕勉強湊合下去，兩人最終成為一對怨偶。

　　而這又對孩子們有什麼好處？

　　在父母的吵鬧聲中、冷戰中成長，這造成的傷害估計會更大！

　　-

　　春節假期結束，沒用陳長青說什麼，陳東澤就叫上妹妹陳姝將戶口遷出陳家，並在派出所改回生父姓氏。

　　同日下午，他又和鄭秋雯前往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且臨近傍晚拎著行李箱出了大院。

　　而鄭秋雯，即陳悅，有陳家在，自然沒再回鄉下，卻也沒參加工作。

　　緣由？

　　一方面是幾個孩子年歲尚小，離不開母親在身邊照顧，再就是鄭秋雯眼下還懷著身孕，為免上班期間出現什麼意外，

　　陳老爺子等通過商量，一緻決定讓鄭秋雯在家先安心養胎，回頭產後出了月子，不管是備戰來年高考，亦或是參加工作，全看鄭秋雯自個的意思。

　　話又說回來，以陳家的家世，及現下的社會環境，僱人到家裡照看孩子不過是件小事，也就是說，並不需要鄭秋雯親力親為時刻看顧五個兒女。

　　「直到現在我都沒從你前三嬸做的那些事中難回神！」

　　年後上班已經一個來星期，這日是周末，宋嵐午後抱著三寶，李菊梅抱著四寶，娘倆坐在院子裡邊曬太陽閑聊，邊看著小五小六和大寶二寶蹲在不遠處用樹枝逗螞蟻玩兒。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我看來，是好日子過夠了，才會鋌而走險，卻沒想過事情一旦敗露，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

　　三天前，陳長青申請離婚得到批複，他沒有拖著，當日就前往拘留所讓張華在離婚證明上簽字，然後徹底結束了兩人間的婚姻關係。

　　當然，張華肯定是不願意簽字，但這由不得她，因此，陳長青的離婚手續辦得還算順利。

　　「你前三嬸純粹是在造孽！」

　　李菊梅臉上全是嫌棄，她說：「又是換你三叔的孩子，又是害東升和小旭，終了卻導緻自個兒子的小家散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

　　「應該不會。」

　　宋嵐搖搖頭，說：「她心裡估計全是怨恨，覺得都是別人的錯，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聞言，李菊梅靜默須臾，開口：「那她從根上來說，就不是個好東西！

　　宋嵐笑笑，算是回應。

　　「說起來，你和悅悅不愧是一家子姐妹，她生了兩胎，一胎是三胞胎，一胎是雙胞胎；你生了兩胎，雖沒有三胞胎，但兩胎都是雙胞胎，這事說出去，聽了的人肯定都會很驚訝。」

　　李菊梅臉上這會兒全然是笑容，聞言，宋嵐說：「我和你女婿有商量好，不打算再要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