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香荷心中狂喜,她想要跑出地牢,這暗無天日的地獄她是一刻都不想停留。
可她面前還有很多壞人。
雖然這些壞人看起來怪怪的,就像她們那些妥協了的姐妹,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
「快過來呀!」小花還在對面朝著她們招手。
她鼓足勇氣試探著往外跨出一小步。
沒反應!
這些平日裡兇神惡煞的壞人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又邁出一步,猛虎幫眾額頭冷汗涔涔,立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她把心一橫,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小花旁邊。
真的逃出來了!
香荷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謝謝三哥!」她流著眼淚,朝著顧洲遠激動道。
其餘女子也都有樣學樣,從地牢裡擠出來,站到了顧洲遠的身邊。
劫後餘生的喜悅感充斥在眾人之間。
「全都出去,我跟黃老大還有事情要談。」顧洲遠開口道。
「謝謝三哥!」
「三哥小心!」
一眾女子千恩萬謝地跟顧洲遠道別,跟在小花後面一起出了地窖。
「幫我跟侯縣令說一聲,別讓人進來!」顧洲遠朝著小花喊道。
「知道了三哥!」走到地窖口的小花應了一聲。
「黃老大,」惡魔的低語在黃老大耳邊響起,「現在這裡不擠了,咱們再聊一聊你的條件吧!」
黃老大看著顧洲遠,臉上恨意跟恐懼交織在一起,顯得很是猙獰。
顧洲遠直起身子,淡淡道:「你們想出去嗎?」
猛虎幫的人一個個的全都快要崩潰了。
顧洲遠明明隻有一個人站在那裡,而他們這邊除了死了的二賴子跟殘了的黃老大,還有7個人。
七對一,還是在他們的主場,可他們就是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
他們看著二賴子那恐怖的死狀,耳邊聽著黃老大凄厲的慘嚎,鼻間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這些滿手鮮血的惡棍全都怕了。
「今天這裡,可以出去一個人!」顧洲遠的聲音溫和,像是哄騙小姑娘去天台看金魚的壞蜀黍。
「你,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一個瘦猴壯著膽子問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且不用坐牢!」顧洲遠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友善。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每個人身體都變得緊繃起來,看著周圍的同伴一臉警惕。
「你們別聽他的!」一個瘦猴大聲道,「他這是想要讓咱們內訌,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眾人眼神交匯,卻沒人開口說話。
瘦皮猴繼續道:「咱們有7個人,就守在這裡,等官府的人下來。」
「咱們束手就擒,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胡亂殺人,咱大乾是講律法的地方,投降的人是不能殺的。」
「即便是要判我們死刑,那也要經過開堂會審,給咱定罪了才行。」
顧洲遠不由好笑,這些作姦犯科的敗類,此時竟開始講起了大乾律法了。
更可笑的是,竟有不少人都贊同地開始點起頭來。
「開始講道理講律法了麼?這樣子就不好玩了呀!」
顧洲遠咂摸兩下嘴,還是親自送他們上路吧。
就在這時,那瘦猴突然彎腰搶過黃老大掉落的短刀,一刀紮進了身旁的一人的胸口。
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瘦猴已經將尖刀拔了出來。
那人仰頭就倒,在地上抽搐兩下,便不動了,眼睛還睜得老大。
這番變故,讓地牢裡所有人全都動了起來。
有人一拳揮在身旁之人的鼻子上。
有人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揮舞著,一臉防備看著周圍。
還有人跑過來撿起顧洲遠扔在一邊的樸刀。
「這才有意思嘛!」顧洲遠嘴角上揚。
他轉身朝著地窖口走去,給這些人留一點獨立空間。
身後不斷傳來呼喊嚎叫,顧洲遠頭也不回出了門。
「遠哥,你出來了?」侯嶽看到顧洲遠出來,明顯鬆了一口氣,「裡面怎麼樣了?」
侯縣令等人也全都一臉關切看向了他。
「他們打起來了,過一盞茶功夫,我再進去看看情況。」顧洲遠答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打起來了?怎麼會打起來了呢?」侯縣令一臉狐疑。
可地窖裡叮鈴咣當的聲音跟人的呼喝聲音不斷傳出來,顯然是有人在裡面搏鬥所緻。
「不會出什麼事吧?」侯縣令當了這麼些年的官,還是第一次辦這麼詭異的案子。
地窖裡一幫匪徒在動刀子打架,他卻帶著一眾官差在外面守著。
「能出什麼事兒啊老爹!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最好全死裡面才好呢!省得回去關大牢裡,還要浪費縣衙裡的糧食。」侯嶽滿不在乎道。
這是說點什麼話?官府辦事,哪能跟土匪一般行徑?
侯縣令想要訓斥侯嶽兩句,可看到一旁一臉雲淡風輕的顧洲遠,便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不過是一群渣滓而已,抓回去也是要被秋後問斬的。
既然顧小先生想玩,就讓他玩個盡興吧。
果真等了一盞茶功夫,裡面的聲音漸漸變小,顧洲遠打開了地窖門。
門一打開,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猶如實質一般,把眾人推的退後了一步。
顧洲遠信步走了進去。
侯嶽伸著脖子往裡瞄了一眼,隻一眼,他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的退去,變得一片颯白。
入眼所見,全是血漿跟殘肢斷臂!
話本裡描繪的地獄,大概也不過是這個樣子的!
一步一步下了階梯,顧洲遠竟生出些開盲盒的期待感。
也不知是哪位幸運兒活到了最後。
「黃老大?」顧洲遠一臉詫異。
出乎他所料,一地死屍之中,竟隻有黃老大還喘著氣。
他此刻正倚靠在一具屍體上看著顧洲遠。
受傷的手臂跟小腿已經被他用布條給包紮好了。
而他身旁躺著的正是第一個暴起殺人的瘦猴。
瘦猴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微張著嘴,死不瞑目看著黃老大的方向。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爛,衣服顏色跟黃老大包紮傷口的布條顏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