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訾閱看的貪婪,壓根就沒有發現,舒敏的貼身侍女,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側,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底有監視,還有……
濃濃的愛慕!
采月也盯著蘇訾閱,看到他眼底的愛慕,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那個風華無雙的女子。
一雙雪白色的衣裙,外套煙灰色的罩衫,罩衫上頭綉著大紅色的海棠花,枝蔓綿綿,紅的如血,白的如雪,讓人挪不開目光。
采月跟在舒敏的身旁久了,早已經被舒敏那通身的明艷和貴氣給訓練的看任何人都帶著鄙夷和輕視,認為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比的上自家郡主!
可是,那坐在上首的女子,薄施粉黛卻好顏色,愣生生地將打扮耀眼衣著華麗的明都郡主給比下去了。
二人站在一處,一個清明,一個明艷,卻立見高下。
彷彿自己家的郡主隻是個陪襯一般。
想到這裡,采月不由得心驚,忙不疊地低下頭來,不敢再看。
舒敏被顧筱婉奚落,氣的要死,塗著大紅色的丹寇差點掐進了皮肉裡頭,她冷笑道:「一段日子不見,安平郡主的口舌倒是精進了不少!」
「彼此彼此,郡主也是巧舌如簧!」顧筱婉自知自己示弱,隻會讓這個明都郡主越發的刁難自己,反正自己示弱她也刁難自己,那何不隨心所以?
她也同樣是安平郡主的身份,誰又怕了誰?
反正她的名聲已經夠臭了,無外乎罵人厲害再多這一條而已!
「呀,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寂靜的屋子裡頭,突然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顧筱婉擡頭,就見掛再門口的鳥籠裡頭傳來那鸚鵡的叫聲。
那鸚鵡連說了三個氣死了,說的可不就是舒敏嗎?
舒敏沒想到一個捲毛的畜生也這樣奚落自己,氣的是臉色鐵青。
不過,她也沒忘記自己今日來的目的。
「安平郡主,您這裡平日裡頭不是人滿為患嗎?怎麼今日一位客人都沒有?還有,這櫃子上頭,怎麼沒有布偶娃娃啊?本郡主今日前來,可是要來買布偶娃娃的呢!」
舒敏明知故問地說道。
顧筱婉擡眸看了一眼,也笑道:「郡主難道不知道嗎?」
「哦?知道什麼?」舒敏反問道。
「聽說這全京城人都說本郡主水性楊花、始亂終棄、嫌貧愛富,大家對我如此的褒獎,我這鋪子裡頭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人買呢?」顧筱婉笑。
那幾個難聽的字眼就這麼淡淡地被顧筱婉說出來,似乎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般。
「哦?那看來,這百姓說的話還真的是真的了!安平郡主啊,您可真的是百姓所說的那始亂終棄、水性楊花的女人啊?」舒敏皮笑肉不笑,湊過臉來問道。
阿左正要上前罵開了,全天下除了太後和皇後娘娘,最尊貴的女人,豈是這小小的郡主能隨意辱罵的!
顧筱婉忙拉住了她,使了個眼色讓阿左退下去了:「明都郡主說笑了,是不是我自己可評判不了!世人都說明都郡主心狠手辣,視人命於草芥,兇殘成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你……你在哪裡聽說的?」舒敏氣的當場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一雙眼眸狠狠地盯著顧筱婉。
顧筱婉絲毫不將盛怒的舒敏看在眼裡,巧笑嫣然:「郡主,我不過是聽說而已,您看看您,我不過是說了兩句話而已,您就氣成了這樣,小心彆氣壞了身子!」
「滿口胡言亂語!顧筱婉,你在哪裡聽來的?本郡主要唯他是問!污衊本郡主的清譽,他是活的不耐煩了!」舒敏喝道,大有要殺人見血方解心頭之恨的意思!
「怎麼?郡主要殺人嗎?那百姓說的也不是假的呀?郡主,你是親口承認了您視人命於草芥,殺戮成性了嗎?」顧筱婉笑的見牙不見眼,那一雙好看的眉眼,如遠山畫黛。
某人癡迷心醉!
可看在其他人的眼裡,卻厭惡的恨不得剝了那層皮!
「顧筱婉,你誆我!」舒敏這才反應過來,怒吼道。
顧筱婉挑挑眉,未置可否:「郡主,您可是承認了,世人說我的,我可是一個字都不承認的!世人閑著無聊說了兩句難聽的話,難道我還要跟他們一個個的去辯解嗎?他們說他們的,我過我的,是也不是?那隻有我的心能評判,這群無事愛嚼嚼舌根的人,嘴裡說快樂了,還是不能污衊我分毫!」
顧筱婉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讓舒敏擰著的眉就像是川字一樣。
她沒想到,顧筱婉這張嘴,竟然這麼厲害,不過三兩句的功夫,就將自己給繞進去了!
舒敏看著顧筱婉那張清麗絕倫精緻萬分的臉,不過隻是輕微地薄施粉黛,卻眉眼精緻的讓人甘拜下風,若是這人裝扮的華麗些,再華麗些,這個人,怕是自己都不如。
舒敏氣的差點沒了心智,隻能狠狠地瞪著顧筱婉,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筱婉也不理會她,隻喝著面前的茶。
而蘇訾閱這才低下了頭,嘴角扯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顧筱婉今日的這番話,不就是說,她所遭受的所有的指責,都是不公平的,都是假的嗎?
「安平郡主,您的那些事情,可是從你表姐那裡傳出來的!」舒敏冷笑,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顧筱婉。
顧筱婉點頭:「她是我表姐,卻不是我!郡主難道不知道,我與我那位表姐早就已經積怨頗深,她如何編排我,都是極有可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