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濤聽到乘龍快婿這幾個字的時候,臉嗖的一下子就變了。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秦曳之那滿臉盛笑的臉,似乎覺得這人那一臉的笑意是在諷刺自己一般。
呂濤越想越氣,將烙鐵重新又放進了火盆子裡,步步逼近秦曳之,雙手擒住他的衣領,憤怒地叫囂:「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
旁邊有呂濤身邊的師爺和衙役,看著自己家的大人如今這般失態的樣子,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著呂濤,視線在呂濤身上和秦曳之的身上轉來轉去!
呂濤的身世,秦曳之知道!
但是看呂大人的表情,好像那身世,他很不想讓別人知道一般!
圍在旁邊的人,個個都低下頭,但是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打算聽接下來的話!
呂濤在劉家鎮,是個迷一般的存在。
為什麼?
呂濤已經在劉家鎮待了有八九年的時間了,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都快要當穿了,這烏紗帽都快要戴穿了,還沒有挪下窩。
沒挪窩也就算了,按理來說,這呂濤年紀也近四十了,早就該娶妻生子,有兒有女了,可是偏偏這近八九年的時間裡,這呂濤愣生生沒有家人來看望過他,也沒見著他回過老家。
簡直就是奇怪了!
眾人都猜測,這呂濤是不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沒有婚配的!
如今,秦曳之的一番話,大家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呂濤是有婚配的,而且,聽說這嶽丈家裡,還來頭不小!
城南郭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點子聲望和地位,這郭家的當家人,以前也是個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後來攢了點錢,就在京城落了腳,家境也頗殷實。
後來,郭家沒有一個兒子,隻有三個女兒,郭家當家人,這心裡就開始想了,家裡好歹也有這麼多的財產,雖然不算很多,但是也算是個富貴殷實之家,這麼奪的財產,沒兒子,要是落在了外人的手裡,那可多不值當。
於是,那郭家,在當時,就做了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娶夫,入贅!
為他的三個女兒招贅!
這郭家當家人也算是有些想法的,他知道,憑藉他如今的財富和地位,想要找京城好人家的公子哥兒入贅,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可是一般般普普通通的人家,他又看不上。
於是,便把這招贅的念頭,動在了那些讀書卻家境貧寒的窮書生頭上。
這窮書生,是讀書人,有傲骨,說不定,以後還能考上舉人,入朝為官,那麼郭家的勢力就越發的大了。
於是,這郭家的三個女兒,招了兩個讀書人做女婿,另外一個是個例外,雖然也是個讀書人,但是卻喜歡經商。
那郭家當家的也是個愛才之人,就培養著這二女婿經商,別說,還真的是挖到了一塊璞玉,郭家的財力比之前更旺盛了。
還有郭家的大女婿,入贅之後,便考上了舉人,當了個小官,這幾年,憑藉著銀子的打點,也算是平步青雲,雖然官職還不夠大,但好歹人家已經是個五品的官兒了。
三個女婿,一個五品官,一個會賺錢,這三女婿呂濤,可就是郭家最上不得檯面的那個了!
也一直都是呂濤心裡的痛!
八年多了,大姐夫都連升了好幾級,二姐夫也賺了個盆滿缽滿,唯獨他,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一個九品的芝麻綠豆官,連屁股都沒挪一下,他怎麼好意思回去!
回去看嶽丈大人的冷臉?
還是看兩個姐夫的諷刺?
抑或者,去看妻子的冷嘲熱諷?
呂濤是個高傲的人,書沒讀多少,官沒當多大,可是這讀書人的清高自傲卻是學了個十成十,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剛開始,他還會回去一下,再到後來,那郭家的門索性都不給他開了,他也就沒臉去了,發誓要出人頭地,再來個衣錦還鄉。
可惜,事與願違,八九年,還是老樣子,你讓他怎麼能不氣!
再提到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嶽丈,你說他不氣的跳腳嗎!
「你從哪裡知道我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呂濤急紅了眼,這雙手的力道也就越來越大,秦曳之的衣領被他擒的越來越緊,臉色都有些漲紅了。
不過依然毫無畏懼,一雙丹鳳眸就像是明珠似的,黝黑髮亮,看的呂濤越來越嫉妒,這心裡的嫉妒之火越來越盛。
三個女婿裡面,就數他最沒本事不說,還是長的最醜的,這簡直是沒有天理,沒有天理啊!
呂濤心裡隱藏的嫉妒被點燃。
他雙手狠狠地掐住秦曳之的脖子,臉上露出兇殘的表情,壓低聲音,狠厲地說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秦曳之鎮定自若,壓根就不把呂濤放在眼裡,同樣也壓低聲音:「我還知道你妻子紅杏出牆,給你生了別人的孩子!」
「你……」呂濤青筋畢露,兇殘萬分:「我要殺了你!」
一聲狂吼,呂濤身邊的師爺一聽,臉都綠了,連忙上前攔著:「大人,大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呂濤被人拉著往後脫離秦曳之的身邊,呂濤雙手胡亂拍打,就想著要去掐死秦曳之:「你別攔著我,我要掐死他!」
秦曳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笑容淡淡的,淺淺的,看的呂濤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那麼私密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呂濤先是憤怒,緊接著,感到了驚恐!
他雙眼元睜,望著秦曳之,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隻是可惜,這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平靜的像是一汪湖水,沒有半點的漣漪。
「大人,你要是親手殺了他,到時候可就難辦了啊!」師爺勸阻道:「這人留著還有用!」
師爺湊近呂濤的耳朵邊,悄聲說著:「大人,顧筱婉不知道有多上心這個小廝,若是留在這裡的話,咱們還能多了要挾她的把柄,您要是殺了他,咱們可就半點理都不佔啦!」
呂濤想殺秦曳之想殺的緊,可是偏偏,這人卻知道自己那麼多的事情。
就在這時,秦曳之幽幽開了口:「呂大人,你要是敢動安平縣主半根頭髮,別說你這個九品芝麻官做不成了,就連在大清,我也會讓你無立錐之地!」
秦曳之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卻是擲地有聲,聽的那呂濤和師爺都心裡一個咯噔,紛紛朝秦曳之看去。
就見他臉上淡淡的笑意,陪著一抹淡淡的弧度,就像是在諷刺面前的人一般。
眾人心裡頓時一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呂濤有不為人知的事情被秦曳之抓到手裡,他臉色就是一黑,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下了。
眨眼之間,這審訊房就剩下了秦曳之和呂濤兩個人。
呂濤又重新把玩著火盆子裡的烙鐵,臉上掛著陰森恐怖的笑容,在這黑暗地充滿了血腥味的審訊房裡,很是詭異。
「秦曳之,你這個小腦瓜子,裝的東西很多嗎!我以前還一直以為你就是顧筱婉撿的一個乞丐,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以前,還真的是我小看你了!」呂濤冷笑。
秦曳之莞爾:「多謝賞識!」
絲毫不見恐懼!
倒讓呂濤頗有些賞識,起了收編的意思:「小子,你武功好,按理來說,應該建功立業,可是卻一直躲在一個姑娘家旁邊,似乎有些屈才了。不若這樣,你留在本官的身邊,本官雖然隻是個九品官,但是你也知道,我有個姐夫是五品官,以後官途也自是不能小覷的,你要是跟在我的身邊,不比你跟在一個丫頭身邊,前途更加無量啊!」
呂濤語重心長的說道,看這樣子,是看重自己了,想要收買自己。
秦曳之冷笑:「呂大人給我什麼好處?」
呂濤一聽,以為秦曳之同意了,馬上就笑了:「你放心,若是我能陞官,必向上面舉薦你,就算我不行,我也會把你介紹給我姐夫,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這仕途之上,一定可以有更大的作為。」
秦曳之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像是知道了一般:「哦!」
口氣似乎有所鬆動,呂濤見了,心上一喜,以為有戲,忙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何苦在一個女子旁邊弔死,等你以後見慣了大場面,顧筱婉那樣的想要多少,任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