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如是聽到自己的娘一口一個姑爺,不悅地撇嘴:「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姑爺不姑爺的!娘啊,你是在咒我嗎?」
黃老夫人聽了,也覺得不好,便沒再說了:「罷了,罷了,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算了。」
黃如是一聽不追究了,立馬就笑了:「是啊,娘,你就要這樣想。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想著如何解決就是了。你看看,如今方正行也死了,整個方府就剩下我一個主子了,誰不為我馬首是瞻,我想要做什麼,還還敢反對?以後啊,這黃家,可就是我一個人做主了!以後你要是跟父親吵架了,就到女兒這裡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黃老夫人嗔怪地橫了一眼黃如是:「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不過面上卻很受用:「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隻是……」
她欲言又止,因為想到了方佩雅,她皺皺眉頭:「這府裡頭沒有正經男主子是不錯,可是你別忘了,方蘭心和方竹韻是不會回來了,也不會跟你爭,可是還有一個方佩雅呢。如今她已經進了宮當了貴人,可就是宮裡的娘娘,你雖然是個二品誥命夫人,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高過她這個娘娘去了。她若是想要插手方府的事情,你還真的不好不聽!」
一聽說方佩雅當了貴人,黃如是就氣哼哼的說道:「什麼貴人,不過是比宮女好點罷了。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要不是我年紀大了不能進宮,以後誰笑誰哭還不一定呢。」
黃老夫人眉目一擰:「你莫不是還做著要進宮?你可都已經嫁人了!」
黃如是看到黃老夫人那震驚的模樣,忙笑著說道:「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呢?這方府就是我一個人的,我自己在這裡做老夫人不好嗎?非要跑到宮裡跟那些女的勾心鬥角嗎?」
黃如是既然能說出這番話來,黃老夫人還是蠻滿意的:「你能想通那自然是最好的,那皇宮裡頭就是吃人的地方,你現在,有個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在身上,又有府邸,雖沒有子嗣,可是到時候往旁支裡頭隨便抱養一個過來,你就當你的老夫人,一輩子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關鍵是沒人給你氣受,這日子還是不錯的!」
黃如是笑,未知可否。
她當然覺得不錯了,不然的話,哪裡會用這麼多的心思,來操辦這麼大一場動靜來。
她向頌琴看去,頌琴許是注意到了黃如是的目光,兩個人視線相交,對視了一眼,然後無聲地笑了。
黃老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婢女謀劃的這麼一場驚天大陰謀。她繼續說道:「現在正是緊要的關頭,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方正行的屍體你一定要派人看牢了。可千萬別讓人驗了去,要是真驗了……」
黃老夫人頓了頓,這才幽幽地說道:「你知道的,不僅是你,連咱們黃家,這幾張臉,也要丟的一乾二淨了!」
黃家的女兒用相思方,害得姑爺死在了床上,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黃家的女兒,哪裡還能嫁的出去!
這可是個今天大醜聞啊,醜啊,醜死了啊!
黃如是不屑的冷哼道:「唉,我倒想一把火把靈堂燒了,就說夜裡起風,不小心將棺木連帶著屍體燒了,這樣誰都驗不到了,娘,你說怎麼樣?」
這辦法倒是可以一絕後患,隻是……
要真的這麼做了,誰不把眼睛盯到方府來,誰家擺靈堂,還能燒了棺材的,自古以來,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啊!
黃老夫人堅定地搖頭:「不行,這事情不能做,要是做了,到時候弄出個什麼其他的事情,又要惹個麻煩的事!不能!」
黃如是見母親不答應,隻好作罷:「那也行,那我就多派些人守著,一定不讓人近身查驗。」
見黃如是同意了,黃老夫人還有些擔憂:「那沈文雋是沈家的獨子,你污衊了他,到時候要是真的一命抵一命,沈家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你也知道的,沈家在朝堂上雖然沒有官職,可是畢竟傾家蕩產地幫過先皇……」
黃如是打斷了她的話:「娘,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要沈文雋的命?」
「難道不是?」黃老夫人見她這樣說,瞪大了眼睛反問。
「當然不是啦。」黃如是笑道:「娘啊,你知道沈家多有錢嗎?」
黃老夫人點頭:「自然知道,都說他們沈家一年的盈利是國庫一年的收成!」
「娘啊,你說,他們那麼有錢,若是我願意饒過沈文雋,隻要他們拿出半邊家產來救他的獨苗苗,你說沈家會不會同意呢?」
黃老夫人立即明白了。
半邊家產,換個獨苗苗,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若是能得沈家半邊的家產,這還有什麼說的,到時候老爺在朝堂之上打點,黃家娶媳婦嫁女兒,都能風風光光,黃家的日子,那可就真的完全不一樣了,黃老夫人也心動了,面露喜色和憧憬。
隻是,她有些擔憂,那夜的事情,真的已經做好了嗎?
似乎明白黃老夫人的擔憂,黃如是很是篤定的說道:「娘,你就放心吧,沈文雋這回逃不脫罪責的,府裡頭的下人,親眼看到他拿著刀,衝出老爺的房間!然後老爺渾身是血地跑了出去。」
黃老夫人還是有些奇怪:「那沈文雋怎麼會好端端地聽你們的話,跑到方府來的?」
黃如是笑,笑的花枝亂顫:「因為他有個心上人,他的心上人被我命人擒來了。」
這事情也是因緣巧合,那日,沈文雋送顧筱逸回家,走到半路上,正好見到了一隻可憐的小貓,那小貓受傷了。
顧筱逸見貓兒可憐,就要去抓那隻小貓,哪裡知道,那小貓三竄四跳地就往方府這邊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