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傳祿見這幾個孩子有這番光景,心裡不由得有些嫉妒,他們沒爹沒娘的,怎麼能過的這麼好!
「婉丫頭,你們這身衣服是哪裡來的?」顧傳祿開口第一句話就訓斥道。
顧筱婉沒有將顧傳祿眼角那股子貪婪和嫉妒漏掉,看來,這顧傳祿估計是盯上他們顧家二房了。
顧筱婉擡起頭,氣勢絲毫不輸於顧傳祿,大聲說道:「我們自己買的!」
「買的?」顧傳祿冷哼,譏諷道:「你們這幾個窮孩子,你們有錢買嗎?莫不是你們偷來的吧!你們要是做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毀壞了顧家的聲譽,我饒不了你們!」
顧傳祿兇巴巴的出言恐嚇道。
顧傳祿當然知道這顧筱婉身上現如今有些銀子,那天顧筱婉拿衣服之前去了誠信米鋪買米買面,顧傳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天,顧傳祿正好休假,誠信米鋪對面那個尖嘴猴腮,留著八字鬍的老闆姓焦,人稱焦大,跟顧傳祿王八對綠豆,看上了眼,竟然是好朋友。
顧傳祿隻要酒樓裡面沒啥事,隔三差五的就會去趟焦大的鋪子裡面,聊上幾句。
那日正好,顧傳祿到了焦大的鋪子裡面,還未說上幾句話,就聽見焦大冷哼一聲。
顧傳祿背對著店鋪的大門,見焦大冷冷的盯著鋪子外面,顧傳祿也好奇地隨著焦大的視線看去,赫然就看見顧筱婉在米鋪裡面買米。
顧傳祿見顧筱婉買了好幾十斤米面,那對面米鋪的小夥計那熱情熟絡的模樣,顧傳祿猜著這顧筱婉肯定不是來第一回。
果然就聽見焦大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窮酸丫頭,倒有錢買白米白面!」
啥?顧傳祿一聽,更愣了神,再看向顧筱婉,卻發現這丫頭言談舉止大方爽朗,壓根就沒有平日裡的畏畏縮縮。
不由得有些納悶,也跟著附和道:「是啊,看這丫頭穿的這破破爛爛的模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錢!」
「這小丫頭,這幾天都來兩回了。」焦大有些惱,恨的咬牙切齒,對誠信米鋪的老闆和店小二他們的祖宗全部都問候了一遍。這生意明明就是自己鋪子裡的,這小丫頭別看穿的不咋地,這出手還真是大方!
「來兩回了?」顧傳祿有些錯愕,買這麼多白米白面,有那麼多的錢嗎?
「次次都買白米白面!都夠一家人吃上個好幾個月了!」這生意做的多,錢就賺的多。這生意人,誰不希望自己家裡生意興隆呢。
焦大心裡有些後悔,早曉得當時就不該狗眼看人低了。
但是那小姑娘也可惡!
「哦!」顧傳祿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身體,不讓顧筱婉發現。
等到顧筱婉大包小包的離開誠信米鋪的時候,顧傳祿心裡還是心緒不定,這顧筱婉啥時候有錢了?顧傳祿第一想法會不會是顧芳喜給的,可想了想,還是作罷,這顧芳喜自己家裡都是吃了上頓愁下頓,而且他們家裡的錢都是那男的拽在手裡,顧芳喜不可能拿的出錢了。
要麼就是顧傳壽?更不可能了,曹氏那是什麼性子,顧傳祿還不知道嗎?那寧願是剝了曹氏的皮,也不能哦才能夠曹氏身上拿出半個銅闆來的吝嗇鬼。
難道是顧傳福他們留下的?或者,是顧老爺子留下的?
若是顧老爺子留下的,那可是顧家的,憑什麼隻給顧家二房?顧傳祿心裡的小九九打了半天,連跟焦大繼續聊下去的心思都沒有了,匆匆地告辭之後,顧傳祿急急忙忙的趕回了酒樓。
回去之後,就立刻跟孫氏通了下氣,讓孫氏回去之後趕快去顧筱婉家裡看一下。
「當家的,你說啥?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老棺材還給顧老二家裡留了錢?」孫氏一聽,急眼了。
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他們大房嗎!房子房子沒有,這人死了,連個銅闆都不留給他們,虧死他們了。
顧傳祿和孫氏不會想到,當時他們急著分家是怕顧老三娶媳婦的債背到他們家的身上,急急忙忙的分了家,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房產和田地,卻是將家裡所有的銀錢都給搜刮一空了。
後來銀子花完了,反過頭來,發現自己手上沒有啥不動產,又覺得委屈了。特別是顧老爺子死之後,顧家老宅裡的那些資產更是全部劃清楚了,絲毫沒有顧傳祿那一家子的份,孫氏是打心眼裡不服。
這回一聽說顧筱婉買白米買白面,孫氏心裡那個痛啊,這買白米買白面的錢若真的是顧老爺子留下來的,那肯定是一大筆錢。一想到這一大筆錢,孫氏沒得到半個子兒,心裡就越發的憤恨了。
「我也是這樣猜的。不然這四個點大的娃能吃飽就不錯了,哪來的錢買白米白面!」顧傳祿想了想,分析道。
「當家的,咱回去就好好的去打聽打聽,若真的是那老棺材留下的錢,三份裡面咱們也能得一份!」孫氏氣勢洶洶的說道。
「這……恐怕不好吧?」顧傳祿看孫氏那有把握的樣子,顧傳祿心裡又有些發虛了。想當年分家他們這一股把家裡所有的銀子都給拿走了,當時那些銀子都夠在鎮子上面買個宅子了,可卻被他們用掉了。
若是顧筱婉用的錢真的是顧老爺子留下來的,那肯定也是因為顧老爺子心疼顧傳福替顧傳壽還清了娶曹氏那婆娘的債。若是他這個做大伯的硬去要的話,村民們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說閑話?
顧傳祿好歹讀過書,也算是小半個知識分子,這孫氏若是真的鬧起來了,怕是他們這一房占不了好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