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被顧筱婉數落的忙站了起來,果真就見譚玉書一個人在窗邊上閉目養神,她心中閃過一絲內疚和羞愧,忙告退了去伺候譚玉書了。
如今又剩下了依綠一個人,顧筱婉看了她一眼,如深井的眸子,裡頭像是掀起了滔天駭浪,雲波詭譎。
等到依綠擡頭看去的時候,她眼底的恨意很快就消失不見,隻是站遠了點,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嫌棄地說道:「這味道好聞嗎?著實怪的很?」
身後的阿左附和著點頭:「我也覺得不好聞。」
依綠皺緊了眉頭。
譚玉書醒過來之後,果真來問那九裡香怎麼沒送來,小玉撇撇嘴,很是委屈,顧筱婉臉色色布好,直接說道:「我不喜歡聞那個味道。」
簡單直白卻也生硬。
譚玉書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顧筱婉,然後又看了看身後站著的小玉,她的眼眶子紅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譚玉書心中有懷疑,可是姐姐從來都不會做無理取鬧的事情,便說道:「那就別放進來了!」
顧筱婉心中的火氣無處發洩,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找依綠算賬,她現在又拿來九裡香,天知道她又要做什麼!
原本以為隻是普普通通的花,看著清新可人,可是卻沒想到,這花還有這樣的作用。
顧筱婉越想越覺得這依綠害人不淺。
她面上的惱色,依紅看在眼裡,屋子裡頭的氣壓因著顧筱婉陰沉沉的臉顯得有些壓抑,依紅忙出去了,就去找了依綠。
依綠正在自己的屋子裡頭,正翹著二郎腿吃著點心,一臉的怡然自得。
依紅見狀,氣的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好端端的怎麼又回將軍府拿東西做什麼?我發現顧筱婉好像發現了什麼,她的臉色很不好!」
依綠坐直了身子,笑道:「不可能,那麼隱蔽的事情,她怎麼會發現!你且放心吧,許是其他的事情她不高興罷了。」
她一臉的自信,似乎對自己背後做的勾當很是放心。
依紅還是有些焦慮:「可是我瞧著她的臉色不好,來了這麼久,倒從來沒看到她那麼生氣的樣子!」
依綠一副你就是大驚小怪地樣子:「你怕什麼?難不成還怕她會發現端倪嗎?我就不信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我就不信別人會知道!」
依紅見她那麼的自信,便隻好作罷了,不過還是有些奇怪:「你好端端地回將軍府拿東西便也罷了,你折幾枝九裡香回來做什麼?她又沒來葵水,你折那東西有什麼用?」
依綠一揚眉:「誰說我是要給她的?」
「那你要給誰?」依紅皺眉問道。
「給我自己聞啊,這麼好聞的花香。」依綠湊到花前,還用力地嗅了幾下,依紅當然不會相信依綠是真的隻是折來聞花香的了,畢竟她是真的來葵水了。
依紅臉色有些不好看:「你也不怕血流而死!」
依綠毫不在乎:「怕什麼,我自有解藥!」
依紅認真地看了依綠一眼,覺得她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可是究竟她要做什麼,依紅不知道。
畢竟在王府裡頭,她就因為她的醫術和調養之術,深受王爺的寵愛。
府裡頭的人也個個都高看她一眼,依紅也是望其項背,她有些嫉妒:「你醫術這麼好,聽說郡馬爺生病了,王爺怎麼不讓你回去醫治郡馬爺!」
依綠笑眯眯地說道:「王爺讓我來將軍府,我還回去做什麼,郡馬爺的命比我們要做的事給重要多了!」
依紅也點點頭:「是啊,王爺本就不喜歡郡馬爺,如今好端端的成親之後就生病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是郡主,天天找大夫給他瞧,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依綠似乎也想到剛成親時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成了皮包骨,哪裡還有往日了裡頭一分的風度,不由得也悻悻地說道:「那是他沒福氣,郡主對他那麼好,他竟然那麼對郡主,也是老天有眼。」
依紅看了一眼依綠,沒說話,出去了。郡主確實對郡馬爺好的很,但凡是多看了郡馬爺一眼的女人,不是被挖掉眼珠子,就是捆去沉河,如果這樣也算是好的,那未免也太嚇人了。
阿末聽了這些話,便一五一十地回去跟顧筱婉稟告了。顧筱婉也琢磨不透她們的意思,但是蘇訾閱生病,卻讓她上了心。
生病了,看來,還不是個小病。
想到還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千兩銀子,顧筱婉打算還給他,順便問問病情。
想到這裡,顧筱婉讓人去約了蘇培安,蘇培安如今依然沒有官復原職,一起住在舒敏和蘇訾閱成親的郡主府邸裡頭。
蘇培安得知安平公主要見他,先是疑惑,後來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人家在他們為難地時候幫助了他們,這一面,他肯定是要去的。
蘇培安沒告訴任何人,就連自己的夫人都沒說,隻說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便去了錦福樓。
李凡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廂房,顧筱婉就在裡頭等他。
「蘇大人……」顧筱婉指了對面的位置,請他坐下。
蘇培安拱拱手,邊落座邊說道:「草民如今已經是普通的百姓,實在是當不得公主這一聲蘇大人。」
顧筱婉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說道:「蘇大人為官清廉公正,是難得的好官,且這回是蘇大人自己請辭的,若是蘇大人還想入朝的話,怕是皇上一定會準許您官復原職的!」
蘇培安拿起茶杯蒼涼的一笑:「如今我哪裡還有臉面再重新入朝,一來自己請辭的,落不下這個臉來,二來……實在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