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這回不敢出門了,迎著妞妞進了屋子:「你又是偷偷地溜出來的?」
妞妞點頭,委屈地說道:「我那天沒偷畫出來,被我娘給抓回去了,一直都沒找機會跟你說聲對不起!」
阿婉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上回她也走了,她也沒跟這孩子道歉呢!
便道:「沒關係的妞妞,那日姐姐有事也離開了,怪不得你的!」
妞妞聽完,興奮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阿婉:「姐姐,這是我從祠堂裡頭偷偷地拿出來的,你看看,這就是我姐姐!」
阿婉很是好奇,看到那幅畫像在自己的面前展開,待看到畫上的女子容姿無雙、宛如仙子時,她一時震驚了。
震驚的絕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因為她的長相,這個人跟自己……
妞妞也看到了阿婉的詫異,說道:「姐姐,我沒騙你吧?我是跟你說你和我姐姐好像吧!」
畫中的女子,豈止是像,幾乎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阿婉隻覺得口乾舌燥,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你姐姐她……她現在在哪裡?」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呢?阿婉不敢相信,像的比雙胞胎還要像!
心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掙紮著呼之欲出,可是她無論怎麼努力的想,卻什麼都想不到。
「我姐姐她……很多年前就死了!」妞妞傷心地說道:「我聽我爹說,姐姐是為了天下蒼生死的,她是我們的英雄!」
為了天下蒼生而死?
這個女子,不過是孱弱的一個弱女子罷了,如何能為了天下蒼生而死?
阿婉正要問的時候,外頭傳來阿南興奮地聲音:「阿婉,阿婉……」
二人剛起身,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阿南懷中抱著一隻花兔子走了進來,興奮無比:「阿婉,你看,我又抓著了一隻兔子,這回又多了個品種了!」
阿南並沒有注意到屋子裡頭多了一個小孩子,他抱著兔子,像是獻寶似的要給阿婉。
妞妞待看到進來的人時,突然呀地喊了一聲:「姐夫,姐夫……」
姐夫?
阿婉的目光從阿南的身上轉移到了妞妞的身上,那興奮地樣子,完全不像是造假。
有了之前的交流,阿婉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妞妞喊阿南做姐夫,肯定也是見過他的畫像。
阿南這才注意到屋子頭還有其他的人,看到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時,有些詫異:「這是誰?」
「我叫妞妞,是悔恨山村子頭的,姐夫,你怎麼在這裡?這人跟姐姐好像啊!」妞妞像是自來熟一樣,上前就要去拉阿南的手。
阿南聽完了她的話,震驚的連懷中的兔子都抓不牢,那兔子從他的手上一躍而下,三兩步就竄出了門,不見了!
阿婉此刻完全懵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妞妞說姐姐死了,卻喊阿南做姐夫,那麼也就是說,畫中女子的丈夫沒死,難不成,是阿南?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阿南的心上人啊?
她越想,頭越痛,痛的像是要炸開一樣,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阿婉,阿婉,你怎麼了?」阿南見狀,上前一把摟住了阿婉,心疼地喊道:「阿婉……」
阿婉……這是姐姐的名字!
歷來,在悔恨山長大的孩子,從記事開始,就要先學會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緬懷自己的姐姐,先認識姐姐,再做心中記著姐姐。
妞妞從記事開始,除了玩耍哭鬧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聽村子裡頭的人講姐姐和姐夫的故事,知道姐姐和姐夫相愛無比,且男才女貌,非常非常的恩愛。
可是現在,姐夫竟然跟另外一個跟姐姐一樣的人在一起,這讓她覺得很是奇怪……難道,姐姐沒死嗎?
妞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張大強看到妞妞一臉的困惑地坐在院子裡頭,就問她:「我家妞妞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妞妞擡頭,眼中有無數的疑惑:「爹,姐姐她……真的死了嗎?」
張大強點點頭,哎了一聲:「嗯!」
「可是……」妞妞說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個跟姐夫一模一樣的人!」
「你說什麼?你說你看到了姐夫?你沒認錯?」張大強疑惑地問道。
「我聽到姐姐喊他叫阿南啊,而且,他的樣子,跟爺爺那裡的畫像一模一樣!」
張大強認真地看了一眼妞妞,妞妞雖然小,可是卻懂事,早熟,她心裡頭一直都很喜歡姐姐,最愛聽的故事就是姐姐和姐夫的故事,且她多次見過阿南的畫像,那就證明,妞妞沒認錯人!
十多年前,阿婉死後,阿南就消失不見了,再就是當年要圍追姐姐的那群人,都接二連三的死了,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可是,顯而易見,這事情隻會是阿南做的!十多年了,他難不成又出現了?
「妞妞,你是做哪裡看到姐夫的?」張大強激動地問道。
「我就在婆婆的家裡!」妞妞不知道爹為什麼那麼激動,忙說道。
張大強點點頭,又有些為難:村長不在村子裡頭,這便是去找到了姐夫,他們這群人,又怎麼有資格跟姐夫說話呢?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要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姐夫!
然而,接下來妞妞還說了一句話,讓張大強再次震驚:「爹,跟姐夫在一起的,還有姐姐,姐姐跟畫像上的姐姐,一模一樣!」
阿婉頭痛欲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頭像是有無數團的棉線雜糅在一起一樣,弄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的腦海裡頭一直都有個人在喊她:婉兒,婉兒……
他的聲音柔情似水,卻帶著無盡的絕望和孤獨。
是阿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