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眼神很冷,冷到沒有半分的感情。
高蓮枝心陡然提了起來,難道,她要把自己與唐善祖的事情說出來嘛?
高蓮枝整個人的身子都在顫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面,生怕顧筱婉的嘴裡下一刻就要蹦出唐善祖這幾個字來。
「你就是與你爹娘這麼說的嗎?」顧筱婉冷冷的說了幾個字,沒有聽到高蓮枝懼怕聽到的,這心才放了下來。
望著顧筱婉那冰冷的樣子,知道自己這回是得罪了顧筱婉了,心裡就跟吃了黃連一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了。
「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筱婉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看著我娘跟我一起去死啊!」
高蓮枝斷斷續續地將發生在梁家的事情告訴顧筱婉。
原來,徐氏見高蓮枝死活不肯嫁給顧寧安,還用上了絕食這一招,高大平是罵也罵了,打又不敢打,就隻能看著幹著急,好在徐氏對這個女兒萬分的了解。
高蓮枝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要是跟著她對著來,她的脾氣會更倔。
可若是用親情去感化的話……
徐氏正是抓住了高蓮枝的這點弱點,也來了個順手推舟,也和高蓮枝一樣,來了個不吃不喝,甚至比高蓮枝還要厲害,來了個要死要活。
那高蓮枝本就是個心腸軟的,見自己的娘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了,哪裡還管的了自己,在高大平和高氏的威逼利誘之下,還有對徐氏的擔心裏面,就把顧筱婉給賣了。
「筱婉姐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嗚嗚……」高蓮枝哭的是梨花帶雨,不知道有多傷心了。
「顧筱婉,枉費你還是個安平縣主呢,竟然做出這麼下三濫的勾當,我這就要去京城告你們,你們這是欺負人啊!大哥,咱們一起去京城,去告死她,我就不相信了,做出了這麼齷齪的事情,還就沒有人管了!」高氏冷哼一聲,不達目的不罷休。
高蓮枝一聽高氏要去告官,立馬從平闆車上面爬了下來,拉著高氏的衣袖,就替顧筱婉求情:「姑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筱婉姐姐的事情啊!」
「蓮枝,你就是心腸太好了,別人是嫌棄你呢,你還聽她的話,你傻不傻啊,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你娘怎麼辦?你爹怎麼辦?你身邊的所有親人都會為你難過,除了顧家的人,他們做夢都要笑醒了呀!」高氏恨鐵不成鋼。
這個侄女長的這麼好,怎麼就是個沒有腦子的?
是不是臉長的太好看了,把這腦子的那一份也給奪走了,高氏真的想要敲開她的頭,看看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顧家老宅門口,周圍的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一波接著一波。
高家人的聲音,哭喊聲,謾罵聲,一浪高過一浪。
顧家,在高家的人嘴裡,成了看不起人的勢利眼,成了差點害死人命的劊子手。
而顧筱婉首當其衝,成了差點害死高蓮枝的罪魁禍首。
顧筱婉站的筆直的,秦曳之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給她支撐。
顧筱婉突然覺得很荒唐,荒唐的不得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如今卻成了損害自己聲譽的一把利刃。
顧筱婉啊,顧筱婉,你真的瞎子點燈,白費蠟。
顧筱婉自嘲,在看到高蓮枝與唐善祖有肌膚之親的時候,就應該把這所有的事情昭告天下,這樣在婚前不潔的女人,她為什麼要讓高蓮枝嫁到顧家來?
隻不過,顧筱婉心善,想要給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一條路,隻不過,這條路,卻把自己給走死了。
「你們現在想要怎麼辦?」顧筱婉不再看高蓮枝,心情平靜的不得了。
你不仁,我不能不義。
她手裡掌握的證據,足足可以讓高蓮枝身敗名裂,隻不過,她不屑於用。
「想要怎樣?」高大平冷哼,接著就說道:「我家蓮枝已經是你們顧家的人了,從現在開始,蓮枝就要住到你們顧家去,以後每個月,要孝敬我跟她娘二十兩銀子!成親的時候,還要有兩千兩銀子的聘禮。」
高大平好大的口氣!
果然,他剛一說完,周圍的村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多啊!
按照高大平這樣的規格,別的人家裡都能娶十幾二十個媳婦了,不消說這聘禮了,就單單說這每個月要給他們夫妻兩個二十兩銀子的養老錢,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啊!
這高大平哪裡是嫁女兒啊,這分明就是賣女兒嘛!
雖然長的好看,可是一個姑娘家的,哪裡能值這麼的銀子啊!
圍觀的村民看過了高大平之後,齊刷刷的把視線投向了顧筱婉,就等著看顧筱婉答應不答應了。
若是不答應的話,怕是這高大平又有什麼要針對顧家呢!
顧筱婉聽了之後,沒有說話。
高大平以為顧筱婉不同意,接著說道:「不過就是兩千兩銀子,蓮枝白白的給你們顧家做事,傳宗接代,來不來高家都沒關係,隻要每個月孝敬我們二十兩銀子,蓮枝就是你們顧家的人了,一輩子不回來都沒關係!」
「你是在賣女兒嗎?」顧筱婉冷然問道。
「這怎麼是賣女兒呢?」高大平不屑:「你們顧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麼點錢不會拿不出來吧?我可是聽說,當時你被冊封安平縣主的時候,當今的皇上可是給了您不少的好東西呢,況且你在錦福樓做賬房先生,一個月也有好幾十兩的進項呢!你們白白的找了個這麼好看的媳婦,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