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江山風華錄:開局從賣驢開始

第616章 庭院深深深幾許

  

  「林國師!」蘇婉兒朝林風道了個萬福。

  林風下馬笑道:「蘇小姐等候多時了吧。」

  「沒有,我隻是盼著你……你們過來好說說話。」蘇婉兒俏臉微紅。

  千千和南宮飛燕從馬車上下來,蘇婉兒立刻牽著千千的手笑著走進了宅院。

  走進宅院,林風發現宅院很有特點,充滿著西川國建築特有的風情。

  隻見那垂花門檐角的銅鈴在穿堂風裡輕晃,叮咚聲驚起廊下竹簾的褶皺。青石闆路蜿蜒過三進院落,兩側遊廊朱紅漆柱上,纏枝蓮紋已被歲月磨成淺金。滿院素白山茶正盛,花瓣簌簌落在九曲迴廊的漢白玉欄杆上,驚碎了石案上半盞涼茶。

  後院綉樓的雕花木窗半掩著,湘妃竹簾後隱約可見茜色裙裾掠過。二樓美人靠上垂落的金線流蘇,隨著穿堂風輕顫,將窗欞投下的光影攪成細碎的星子。檐角鴟吻銜著的琉璃瓦,在暮色裡泛著幽藍的光,與遠處水榭飄來的沉香裊裊纏繞。

  西跨院的紫藤架下,石桌上還擱著半幅未綉完的鴛鴦戲水圖,銀針斜插在藕荷色軟緞上。露水浸潤的芭蕉葉垂在月洞門上,將牆根處青苔斑駁的太湖石襯得愈發清幽,偶有紅鯉躍出睡蓮池,驚散了滿池浮動的綠影。

  後院有個人工湖,湖上有個長廊直通湖中亭子,蘇婉兒說道:「我們在亭子中喝酒如何?」

  千千公主一笑,「再好不過。」

  幾人踏上長廊朝著湖中亭子走去。

  隻見那亭子也很別緻,八根朱漆亭柱半浸在粼粼碧波中,六角攢尖頂覆著黛色琉璃瓦,飛檐上蹲踞的小獸銜著銅鈴,風過時便叮咚輕響。亭內漢白玉石桌上,還留著半乾的茶漬,幾隻紅鯉受了驚動,倏然擺尾遊向湖心,攪碎了倒映在水面的六角亭影。

  亭檐垂下的金線流蘇拂過雕花窗欞,將穿堂風篩成細碎的光斑。四面美人靠皆用湘妃竹鑲嵌螺鈿,在陽光下流轉著虹彩。湖面浮著大片睡蓮,粉白花瓣沾著晨露,與亭角垂下的紫藤花穗遙相呼應。霧氣漫過湖面時,整座亭子彷彿浮在雲端,遠處假山的輪廓若隱若現,恍若水墨畫中暈染的淡墨。

  碧波蕩漾,九曲長廊如龍脊蜿蜒,千千公主扶著朱漆欄杆,回眸輕笑,鬢邊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顫:「這長廊曲曲折折倒有趣,走得人都醉了。」

  蘇婉兒執團扇掩唇,團扇上金線繡的並蒂蓮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等下讓你好好喝酒醉個夠。」話音未落,廊下銅鈴忽然叮咚作響,驚起湖面白鷺,翅膀掠過睡蓮時抖落幾串銀珠,正巧濺在緊跟其後的丫鬟裙擺上。

  待眾人踏入亭子,穿堂風裹著睡蓮清香拂過。千千公主指尖輕撫湘妃竹美人靠上流轉的螺鈿虹彩,忽被石桌上半乾的茶漬吸引目光:「倒像是有人提前來過,留了半闕茶詩。」蘇婉兒已取下鎏金酒壺,琥珀色酒液注入夜光杯中泛起柔光:「我剛剛就在亭中飲茶看書呢,平日裡隻要來這宅院就喜歡呆在這裡,欣賞一下景緻,或者有時也偶有感悟,寫一首小詩。」

  南宮飛燕眼尖,看到旁邊書案上的衍紙上的字,忍不住念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蘇婉兒趕緊蓋上,南宮飛燕笑道:「這不是林國師的在諸國大比時寫的詞嗎?」

  蘇婉兒驚訝道:「你這侍女倒是有見地,竟然知道此詩的出處。」

  南宮飛燕暗想自己說多了,隻好說道:「林國師的詩詞名聞天下,有些著名的詩詞耳熟能詳,記住幾首也是正常。」

  蘇婉兒點點頭,「是啊,林國師的詩詞哪一首都是極好的,有些詩詞或許爺爺認為不是極好,但我卻非常喜歡。」

  千千說道:「林國師的詩詞總有一首會讓人喜歡,這才是真正的詩神,不拘泥於某種風格,各種派系的詩詞都能手到拈來。」

  林風說道:「你們可別誇我了,不然我就要跳進湖裡了。」

  蘇婉兒對林風道了個萬福,「林國師,婉兒厚顏也跟林國師要幾張墨寶,萬望林國師答應。」

  「沒問題。」林風問道:「不知蘇小姐喜歡那幾首詩詞?」

  「這一首《十年生死兩茫茫》,還有《清平調》。」

  「我也喜歡這首!」南宮飛燕如見知己,「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蘇婉兒驚訝道:「你這侍女真是了得。」

  千千公主笑道:「我書案和床頭放的都是林國師的《風林詩集》和小說,我侍女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很多林國師的詩書。」

  「原來如此。」蘇婉兒說道:「我也尤其喜歡《紅樓夢》,不過為寶黛結局頗為惋惜,不如《知否》的結局完美,有時恨不得林國師把《紅樓夢》的結局改了呢。」

  林風笑道:「紅樓夢開篇詩第一句,滿紙荒唐言,已經告訴讀此書的人,這本來就是滿篇的荒唐言辭,不必當真。」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人看《紅樓夢》都感悟不同。」千千說道:「皇姐看了《紅樓夢》竟然說這是一個講述朝代制度和官場黑暗的書。」

  林風心想這千葉不愧為女帝,看的層面果然不同。

  暗想她讓自己每日都去見她,今日沒去她會不會不高興。

  「林國師,還有《紅樓夢》的《葬花吟》,《如夢令昨日雨疏風驟》。」

  林風點點頭,果然女人都喜歡這些辭藻華麗悲春傷秋的詩詞啊。

  「還有,我想讓林國師今日寫一首詩送給我。」

  「好,我現在就寫。」

  反正今日林風就是有目的而來,就是為了蘇婉兒,她想要林風當然要給……

  林風走到書案前,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

  南宮飛燕噘著嘴走到千千公主身旁,低聲道:「我和公主跟林大哥這麼熟,還不曾直接求詩呢,倒讓這個才認識一日的蘇小姐捷足先登了,果然會撒嬌的女人好命啊。」

  「回頭也讓林大哥給我們倆一人寫一首,不,兩首……」千千也著實嫉妒了。

  這時,林風停筆道:「蘇小姐,我寫完了。」

  蘇婉兒立刻拿起衍紙讀道:《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蘇婉兒指尖輕輕摩挲著衍紙邊緣,眼波裡流轉著細碎的光亮,彷彿要將墨字裡的庭院煙柳都揉進眸中。她忽然擡眼望向林風,唇角漾起一抹清淺的笑:"林國師筆下的'深深深'三字,倒讓我想起那年在一個園林見過的曲徑迴廊——轉過一重花牆又是一重竹影,端的是把'深'字寫活了。"

  說著她將衍紙輕輕旋了個角度,陽光斜斜切過紙面,讓"亂紅飛過"四字鍍上一層暖金:"這'飛'字用得妙。今年春時我在院子裡拾春,眼見著桃花瓣被風卷上鞦韆架,可不就像這詞裡寫的般——"她忽然住了話頭,指尖無意識地撫過"淚眼問花"處,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影,像是誰在春日的池水裡投了一枚小石子,漣漪雖輕,卻在眼底盪開了一圈圈說不出的滋味。

  "不過最妙的還是'無計留春住'。"她忽然將衍紙輕輕按在桌上,擡頭時笑意已深了幾分,"林國師可曾見過暮春的紫藤架?前日我路過街角,見那花串兒被雨打得七零八落,偏有幾瓣還勾在架上不肯落——倒真像這詞裡的'留春'呢。"

  林風聞言微怔,目光順著她指尖落在"無計留春住"幾字上,指節輕輕叩了叩桌沿:"是啊,紫藤花開得正盛時,像把整個春天都絞成了紫霞。"

  蘇婉兒道了個萬福,「謝林國師的詩,婉兒很喜歡。」

  千千突然說道:「哎呀,我們快點喝酒吧,我好像有點餓了呢。」

  蘇婉兒立刻拍拍手,「上酒菜。」

  酒菜上來後,幾人開懷暢飲,喝到後來,連南宮飛燕也上了桌。

  一時間忘了晝夜。

  晚上千千公主睡在了蘇家宅院內,包括南宮飛燕,她既然假扮千千的侍女,當然也要留下來服侍她。

  林風回到國師府以後,立刻換上夜行衣。

  月光如霜,林風貼著屋脊疾行,再次來到蘇婉兒的府邸。他指尖叩開後窗的瞬間,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這是蘇婉兒身上的香氣,香氣此刻正從雕花窗欞間漏出,混著夜露的涼,在檐下凝成一片朦朧的霧。

  屋內燭火搖曳,將窗紙上映出的人影剪得忽明忽暗。林風推開門時,檀木插銷發出極輕的「咔嗒」聲。床上的人影動了動,卻未醒來。

  蘇婉兒側身而卧,墨發如瀑鋪散在月白枕上,指尖鬆鬆蜷著半幅茜紗帳,腕間羊脂玉鐲滑到小臂,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

  林風輕聲道:「蘇小姐,得罪了。」

  他吹滅了紅燭,來到蘇婉兒的床前。

  看著月光下蘇婉兒的容顏,林風有一種負罪感,林風用的反向雙修術,除了楚瀟瀟是心甘情願的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是林風刻意為之,除了媚娘,其他女人也都是有夫之婦,林風並沒有覺得有負責感。

  可這蘇婉兒不一樣,她可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小姐。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床上的蘇婉兒嬌聲呢喃,「林國師……林大哥……」

  沒想到她竟然睡夢中還念叨自己的名字和詩詞。

  「那就讓夢境成為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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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鼓驚破宮闕寂靜,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層層宮門次第洞開。大內侍衛腰懸綉春刀,肅立在漢白玉階前,朱紅宮牆上,金色門釘在熹微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當值太監尖細的嗓音穿透長廊:「攝政王駕到——」,黑金緞蟒袍袍掃過鎏金台階,群臣屏息斂衽,烏紗帽與蟒袍玉帶在丹墀下鋪成一片流動的海洋。

  銅鶴香爐青煙裊裊,檀香混著群臣衣袍上的熏香,在巍峨的金鑾殿內瀰漫。

  皇帝落座的蟠龍寶座右側專門設了一個座位,這正是攝政王的座位,她一臉憔悴的看著群臣,這幾日她簡直是心力憔悴。

  先是自己後院的男寵死了幾個,其他人她不在乎,但有個妙空公子的死讓她很難受,不僅是因為妙空公子能給她最慰藉,關鍵是妙空公子背後的江湖勢力。

  妙空公子的死讓背後的江湖勢力對她頗有微詞,幸好有嚴先生的斡旋才得以平息。

  第二件事是昨日義子司馬徽去張東亭府上參加酒宴,結果喝多了竟然闖入了張東亭最寵愛的小妾房間想強辱她的小妾。

  張東亭的憤怒可想而知,自己的女婿竟然強辱自己的侍妾,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東亭當場讓人把司馬徽狂打二百大闆後押進了兵部大牢。

  攝政王親自出馬要人也不行,這讓她非常被動,如果沒有軍部的支持,她的權利將會大打折扣。

  方怡指尖深深掐進扶手。鎏金燭台映得她眼下青黑如墨,蟒紋翟衣裹著的身形單薄得幾乎要融進陰影裡。三日前妙空公子暴斃的慘狀、昨夜張東亭府邸緊閉的朱門,還有牢房裡司馬徽滿身血污的臉,輪番在她眼前閃過。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隨著司禮監太監拖長的唱喏聲,右班一武官出列,「啟稟攝政王,西北疆西國不斷的侵擾邊境,請攝政王下令出兵西北,一次性擊潰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進犯西川!」

  攝政王方怡面色一苦,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以前不愛說話的蘇牧突然說道:「攝政王,如今西北告急,護北大將軍現在又被關押,必須要再派一個合適的武將前去征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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