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可他就是無法控制地嫉妒
「你看我敢不敢!」
顧承安刀鋒微微用力。
一道淺淺的血痕立時出現在女頭領雪白的脖頸上,滲出細密的血珠。
「砰」的一聲巨響。
木屋那本就不甚結實的門,被一股巨力直接踹開,木屑四濺。
顧君澤一身濃重煞氣,提著尚在滴血的長劍闖入。
影三影四緊隨其後,目光如電。
當他看到顧承安用刀挾持著那名女頭領時,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那訝異迅速化為濃濃的讚賞和不易察覺的安心。
「承彥!」
「大哥!」
顧承安精神猛地一振,一直緊繃的心弦略微鬆動。
女頭領看到顧君澤出現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徹底的絕望。
但那絕望隻持續了一瞬,隨即又被一種瘋狂的狡詐所取代。
她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無比的嘶叫。
趁著顧承安被吸引了剎那注意力,她猛地矮身,試圖掙脫刀鋒的控制。
與此同時,旁邊幾名對她忠心耿耿的手下,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嘶吼著撲向顧承安。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試圖為女頭領爭取那千鈞一髮的逃脫時間。
顧承安反應極快,揮刀逼退撲來的敵人。
但那女頭領已經如同泥鰍般滑了出去,身形極快地隱入旁邊的暗道。
「縣令早就跟我們是一夥的!你們鬥不過我們的!等著瞧!」
聲音迅速遠去,消失不見。
顧承安在剛才的掙脫和對峙中,本就帶傷的手臂再次被劃傷,鮮血汩汩直流,染紅了衣袖。
顧君澤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沉聲道:「沒事吧?」
「沒事,大哥。」
天色大亮,虎牙山上的廝殺聲漸漸平息。
顧君澤留下石將軍負責清剿殘餘勢力,搜查山寨。
自己則帶著手臂纏著布條、臉色蒼白的顧承安,以及一隊精兵,快馬加鞭,直奔山下的縣衙。
縣衙大堂,此刻一片死寂。
「砰!」
大門被一腳踹開!
顧君澤一身征塵,眉宇間凝聚著冰冷的煞氣,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他甚至不等通報,直接衝進後衙。
一把將還在睡夢中,做著升官發財美夢的縣令,如同拎小雞一般,從溫暖的被窩裡直接揪了出來!
「啊!誰?誰敢……」
縣令驚恐地尖叫,睡眼惺忪,衣衫不整,被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死死按住,拖到了冰冷的大堂中央。
當他看清來人是煞神般的顧君澤時,瞬間嚇得魂飛魄散,肥胖的身體抖如篩糠。
「將……將軍……您……您這是何意啊?下官……下官犯了何罪?」
縣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天搶地,矢口否認。
「將軍明察啊!下官對朝廷忠心耿耿,怎會與山賊勾結?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顧君澤冷哼一聲,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看得縣令心膽俱裂。
他揮了揮手,影四立刻上前,將一疊從山寨搜出的書信和幾件信物,「啪」地一聲摔在縣令面前。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些是什麼!」
顧君澤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潭。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縣令看到那些書信和熟悉的信物,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慘白如紙,癱軟在地。
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隻剩下牙齒打顫的聲音。
被顧君澤冰冷的目光逼視著,死亡的恐懼攫住了他。
縣令突然猛地磕頭,涕淚橫流:「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無奈啊!是……是上面的人逼我的!好處……好處大頭都被上面的人拿走了!」
「我就是個跑腿的棋子啊!求將軍饒我一條狗命吧!」
他語無倫次,卻死死咬住牙關,不敢吐露「上面的人」具體是誰。
顧君澤目光一寒,心中瞭然,看來此事牽連甚廣。
「把他給本將押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若讓他死了或是跑了,你們提頭來見!」
「是!」
士兵們立刻將癱軟如泥的縣令拖了下去。
處理完縣令,顧君澤立刻帶著顧承安返回京城。
將軍府。
楚若涵一夜未眠,又因昀哥兒的離開而心緒不寧。
當看到顧君澤風塵僕僕地出現在門口時,那顆懸了一整夜的心,才終於重重地落回了胸腔。
「君澤!」
她快步迎上前,目光上下打量著顧君澤,確認他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又看到顧承安受傷的手臂,秀眉立刻蹙起。
「你受傷了?」
「大嫂,我沒事,一點小傷。」
顧承安勉強笑了笑。
顧君澤扶著顧承安,柔聲對楚若涵道:「涵兒,別擔心,已經處理過了。在請錢大夫過來再看看。」
很快,錢大夫被請了過來,仔細為顧承安檢查了傷口,重新換藥包紮。
「傷口有些深,所幸沒有傷及筋骨,好生休養些時日便無大礙。」
診治完顧承安,錢大夫又習慣性地為楚若涵把了脈,這一把脈,他原本舒展的眉頭卻漸漸擰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夫人,」
錢大夫收回手,語氣凝重地叮囑道。
「您如今身子越來越重,月份也大了,切記!切記不可憂思過重,情緒萬萬不可再有大的波動!」
「否則氣血鬱結,不僅對腹中胎兒不利,生產之時,恐怕……恐怕會有兇險啊!」
顧君澤聞言,臉色驟變,心頭猛地一緊!
他立刻上前,緊緊握住楚若涵微涼的手,眼中充滿了後怕和濃濃的關切。
「若涵,你聽見沒有?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萬事有我!」
楚若涵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和語氣中的緊張,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顧承安躺在床上,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看著大哥看向楚若涵時那毫不掩飾的緊張與疼惜。
看著他們之間,那種自然而然流淌的關懷與默契。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湧上心頭。
他清楚地明白,這種情緒是不對的,是可恥的。
可他就是無法控制地嫉妒,嫉妒大哥能夠擁有這一切,擁有這個他曾經錯失,如今隻能仰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