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心思各異
林氏被氣笑了,冷漠地盯著張氏,「原來你早就知道,難怪你那麼維護謝昭蘭,當初我就覺得奇怪,謝昭蘭敬重你,親近你,你比我更像她的婆婆,原來早就蛇鼠一窩,楓哥兒當初在祠堂說他們叔嫂苟且,我還覺得他是失心瘋,一時示意才會胡言亂語,如今想來,是無風不起浪,他早就察覺到你們的蛛絲馬跡,難怪謝昭蘭和離那麼爽快,我說她怎麼捨得放棄如日中天的陸家,原來是攀上子玉,你們……你們要臉嗎?」
張氏氣得心臟都在疼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子玉和昭蘭清清白白,怎麼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子玉說了,那是淮南郡主,隻是長得和昭蘭相似罷了,你們為什麼口口聲聲非要說她是昭蘭?」
「我和昭蘭夫妻數年,她是什麼模樣,什麼脾性,我比誰都清楚,我絕對不會認錯。」陸楓怒聲辯駁,「各位族老,這事還請你們做主,子玉絕對不能娶曾經的長嫂進門。」
張氏冷笑說,「大公子,你真認得昭蘭嗎?你知道昭蘭是什麼脾性嗎?昭蘭嫁給你數年,溫柔賢淑,文靜溫柔,自從你娶了李雪櫻,回來的昭蘭是什麼脾性,和原來的昭蘭相似嗎?你和李雪櫻不是口口聲聲說她不是昭蘭嗎?看來同床共枕數年,你也認不出自己的髮妻,如今子玉婚期在即,朝野皆知,就因為郡主長得像昭蘭,你就要千方百計地辱罵他們,詆毀他們的名聲,其心可誅,你究竟又想做什麼?」
張氏和謝昭蘭感情一直都很好,其實蘇輕宛要嫁給陸璟的衝擊遠不如謝昭蘭已死對她衝擊大,謝昭蘭端方文靜,做事妥帖。張氏是寡居在家,兒子又常年不在家,謝昭蘭的院子離她很近,經常會與她聊天,玩葉子牌,消磨時間。
隻要謝昭蘭有空,就一定會約上張氏,偶爾她也會組局給張氏解悶,張氏脾性與她很是相投,所以感情很好,林氏嚴肅闆正,又覬覦謝昭蘭的嫁妝,謝昭蘭又不是傻的,對林氏反而隻做到表面上的規矩。
所以也難怪林氏說謝昭蘭和張氏感情好,走得近,比她更像婆媳,感情都是相互的,所以張氏聽說真正的謝昭蘭已死,心裡其實很難過,這段時間稱病不出。除了陸璟和蘇輕宛的婚事鬧心,其實她也是為謝昭蘭傷心。
陸楓被懟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族老們是相信陸楓和林氏的,陸璟與謝昭蘭的確有傳出過難聽的醜聞,雖被壓下去了,當時也成了許多人的談資。郡主嫁給陸璟,要麼足不出戶,永遠住在後宅,不與人交際,否則總會有人發現她耳環謝昭蘭長得像,若是傳出風聲,確實不好聽。
「可這門婚事朝野皆知,婚期也僅剩十日,此時悔婚,子玉的名聲也不好聽。」
「退婚是一時名聲不好聽,若是真的叔嫂有染,他一輩子都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孰輕孰重,你們心裡也該掂量清楚。」
族老們心情凝重,陸少卿卻一直都沉默。
陸楓急了,「父親,難道你不信我嗎?我親眼見過郡主是什麼模樣。」
「那也是你的一面之詞,做不得數!」張氏冷笑,其實她沒見過郡主,也是聽了陸璟的一面之詞,可她相信陸璟。
陸少卿沉吟,不做聲,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非常沉重。
林氏心生一計,「老爺,既然如此,派人去請郡主登門做客,我們都見過謝昭蘭,誰是狡辯,誰說的是真的,一目了然。」
陸少卿不悅說,「人家堂堂郡主是什麼身份,豈是你一句話就會登門。」
「若她不來,就是心虛!」陸楓說,「反而坐實她和子玉的罪名。」
張氏蹙眉,隻覺得陸楓又蠢,又壞,坐實子玉和昭蘭叔嫂苟且,你臉上好看嗎?一口咬定郡主就是郡主,不是謝昭蘭,這不是雙贏的事,他也有體面,旁人不敢說什麼,她真想不通陸楓究竟要做什麼,這件事承認了,丟臉是陸家,若不認,頂多就是被人非議幾句,淮南郡主的身份是所有人坐實的,斷然不可能是謝昭蘭。
她越想越氣,隻覺得陸楓蠢得不可救藥,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沒有夫君,在家中說不上什麼話,這個家是陸少卿做主,族中大事也有族老們,她連祭祀都站不到第二排,又有什麼話語權呢。
陸雲姝在旁輕聲說,「二嬸,你是攝政王的母親呀,這事若是鬧開,誰的面上都不好看,消息一定捂死了,對三哥哥,昭蘭姐姐和郡主都好。三哥哥和淮南郡主成婚,是政治聯姻,輕易不能悔婚的。」
陸璟與謝昭蘭叔嫂苟且是大事,除了族老,陸家重要的女眷都來了,幾名未婚的姑娘都在旁不敢說話,隻敢聽著,連一直囂張跋扈的四姑娘都不敢說什麼。
陸雲姝和張氏挨得近,她性情穩重又大方,做事也可靠,張氏很喜歡她,平日裡又經常去西苑和三姑娘玩,感情很好。
陸雲姝見過郡主,打心眼裡認定郡主就是長嫂,可她不敢說,也不會說,反而知道郡主要嫁給陸璟,她是高興的。
因此,她就忍不住提醒張氏。
她真心把謝昭蘭當成長嫂,希望她有一個好歸宿,從未想過與大哥和離後的長嫂,為何不能嫁給三哥哥。
在她心裡,陸璟是一個好歸宿,被陸楓好,她的長嫂也能得到幸福,與她又是一家人,她開心都來不及呢。
張氏沉吟,態度也就強硬起來,沉聲說,「郡主來了,長得像昭蘭又如何?你們憑什麼斷定,她就是昭蘭,你們要阻攔這門婚事?阻攔這門婚事,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三叔公,子玉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軟硬不吃,認定的事情絕不回頭,郡主是他從淮南接回來的,郡主什麼模樣,他早就知道,既然要娶郡主,他就做好被人戳脊梁骨的準備,這門婚事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你們別忘了,是西南退了婚,他才會娶淮南郡主。」
張氏的話也提醒了陸家的人,陸璟和西南郡主才是聖旨賜婚,先帝過世後,西南王覺得郡主身體虛弱,捨不得舟車勞頓,婚事才換成了淮南郡主。
張氏說,「子玉要娶的人,本來是西南郡主,這是邊境和朝廷的聯姻,如今淮南郡主也是一樣,是朝廷和淮南封地的政治聯姻,若是沒了這場聯姻,子玉的處境會如何?你們想過嗎?你們非要認定郡主是謝昭蘭是什麼意思?詆毀他的名聲,毀了他的前程?他姓陸,是我們家最出息的孩子,如今是攝政王,毀了他,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處?我們家祖墳燒多少年的高香才冒煙,有了一位攝政王,你們卻要把他拉下來,你們可真是他的好家人。」
眾人沉默了,竟說不出話來,特別是陸少卿,其實陸少卿一開始考慮的就是,為什麼一定要認定郡主就是謝昭蘭。
就算是,他也要否認!
陸璟的前程,比名聲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