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想起，瞬間汗毛直立。

　　沙采華離開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張印滿名字的A4紙，上面是夏嵐風要的人。

　　人一走，五鬥及時出來找存在感，「我還以為，你是想一鍋端，陣仗搞這麼大，就想從人家手裡薅幾個小蝦米。」

　　那張紙上，大多都是年輕人，最大年齡不超過三十五歲。

　　也不全是研發部骨幹成員。

　　「夏嵐風，你確定沙采華會同意？」

　　「他同不同意無所謂，」夏嵐風冷靜說道，眼睛還在瀏覽五鬥給的資料，「想來他應該知道，我欲掀屋頂，現在我退一步，隻開窗，要是他不同意，屋頂可真就掀了。」

　　「你就不能好好說？」

　　「怎麼說，說我如何在乎？我越在乎，他們越有拿捏的資本。反正，我是就是個剛出社會，什麼都不懂的萌新小董事長，管他們那麼多幹嘛，直接幹唄，講什麼交情。交情講多了，就成了矯情。」

　　搞定沙采華，兩個小時後，臨下班前，夏嵐風見到技術部總監魏姜定，想必已經從沙采華那裡得到消息，魏姜定表現得很淡定。

　　不過人一出門，沒人看到的地方，臉頓時垮下來。

　　晚上，兩個常年合作的部門總監聚在一起，大倒苦水。

　　「老魏，夏董事長到底想幹什麼，她這樣做，到時候背鍋的還是我們。」

　　「淡定。」魏姜定擺擺手，制止暴躁的沙采華，「老沙，我們照做就行，南來科技是他們的，不是我們的，幾年時間，我們等得起。況且，又不是抽調部門所有人，由她折騰吧。夏董事長有一句話說的對，如今的情況，彎道超車已經不可能實現，就讓她試一試。」

　　魏姜定笑的語重心長，帶著幾分狡詐，配上那張嚴肅的臉，看著多了幾分詭異。

　　「老沙，既然明知不可為，總得要一個背鍋的，不是我，就是你，現在有一個實力強勁的第三方選擇幫我們分擔壓力，看開點，何樂而不為。」

　　五鬥捂著嘴偷樂，笑得不懷好意，時常用那雙睜不大的綠豆眼打量夏嵐風，看得夏嵐風想忽視都難。

　　「什麼好戲？」

　　五鬥愣了一瞬，笑容倏然收回。

　　「沒什麼，不過是有人在說某個人的壞話。」

　　「哦！」夏嵐風一點都不在意，該幹嘛幹嘛。

　　五鬥愣住：「……」怎麼不接話呢，不接話它怎麼往下掰扯。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說了你什麼壞話。」

　　「不想知道。」夏嵐風搖搖頭，和盤子裡晚餐較勁，「我無所謂，幾句壞話而已，不痛不癢。你不會是用積分在監視別人吧，這樣不好，積分要用在刀刃上，這可是你說的。」

　　「沒有。」五鬥連忙撇清，「不是積分，是他們剛好在我的覆蓋範圍，沙采華和魏姜定在KTV裡喝酒呢，你要不要看看？」

　　「他們點人了？」夏嵐風突然來了那麼點興趣。

　　「沒有，兩個大老爺們，喝悶酒呢。」五鬥嫌棄不已，男人啊，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想著喝酒，喝酒能解決問題還是咋滴，不還是麻痹自己。

　　「不對，是沙采華一個人在喝悶酒，魏姜定在煽風點火，讓你背黑鍋。」

　　「什麼黑鍋？」嘴裡咽下最後一口食物，夏嵐風望著窗外，萬家燈火，依次點亮，加班的人們，陸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家餐館，離汪家別墅距離有些遠，是夏嵐風在網上找到的一家網紅餐廳，據說很好吃，吃到嘴裡，隻覺一般，更適合用來打卡和拍照。

　　主打氛圍感。

　　「就是研發不成功的黑鍋。」

　　「哦，他們註定要失望的事，不必在乎。」

　　擦嘴，轉身，離開這家網紅餐廳。

　　夏嵐風發誓，沒有下一次了，他們已經失去她這個年紀輕輕董事長的第一次體驗感。

　　漫步在街頭，夏嵐風順著人流，如她這個的年輕人一般，開心逛著大街小巷。

　　四個保鏢，已經撤了兩個，剩下兩個，防備也沒有之前嚴實。

　　夜裡的城市，比起白天的喧囂，多了分人氣與鬆弛。

　　近十二點，夏嵐風才回到汪家別墅。

　　偌大的別墅，即使燈火通明，亦少了幾分人氣。

　　……

　　組建研發團隊，夏嵐風的勝利而告終。

　　陸瑞坐在會議室最邊上的位置，聽著夏嵐風打雞血的雞湯。

　　莫名其妙，覺得振奮。

　　五鬥隻覺得：「年輕人，就是好騙。」

　　在場眾人，除了幾個年紀大的不太贊同，剩下那幫小年輕，一個比一個激動。

　　就差衝上來，嗷嗷直叫，當場表忠心。

　　五鬥：「人類太好騙了，這都信，一定是夏嵐風你畫的餅，又大又圓。」

　　夏嵐風：「承認別人優秀那麼難嗎？誰還沒有個夢想，誰還不是個熱血青年，你這話說得，幸好隻有我能聽得到，否則，再好的士氣，都能被你一張嘴，整得七零八落。如此看來，你和陸瑞挺像。」

　　陸瑞：「……」跟他有什麼關係，他隻是熱血青年中的一員罷了。

　　夏嵐風說全權指揮，真就一點機會都沒給沙采華和魏姜定。

　　與會人員，簽下最嚴苛的保密協議，隻要他們不對外走，什麼事都沒有，隻要對外說出去，沒有哪個公司可以承擔他們的違約金。

　　協議剛簽完，每個人賬上都多了三個月工資。

　　為這，夏嵐風賣了幾塊汪聰健房間裡的名表。

　　「諸位，我們的未來是星辰大海，多年之後，諸位的名字將出現在教科書上，供後人緬懷。讓我們攜手同行，共創美好的明天。」

　　夏嵐風沒直接說他們要造核聚變汽車，太天方夜譚，不現實。

　　不過，她會在過程中一點點引導。

　　有天命之子氣運在手，所有人靈光乍現，突然就走到一條意料之外的道路上，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發明蒸汽機，和燒開的茶壺有關。

　　發現萬有引力，和掉落的蘋果有關。

　　再往前推，炸藥還和煉丹有關。

　　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可是巧合，又可是形成巧合中的必然。

　　科學的發展，和無數次巧合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