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擡眸,目光平和地看著遠方:「這樣,二姐姐才能更加怨恨父親和母親。」
父女失和。
母女間生了嫌隙。
日後,她家去了林家,少了謝府的誠邀,日子會過的愈發艱難。
到時,她要看看,她如何還要在她面前端著大家貴女的架子。
況且,為了從謝府多拿點嫁妝,二姐姐肯定要鬧。
她為了耳根子清凈,少些煩心事,她也會將這些事情推到母親那裡。
玉奴:「姑娘,您說,二姑娘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林姑娘呢?」
二姑娘出身名門,又德行出眾,尋個門當戶對的公子是最好不過了。
那位林公子,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戶人家的公子,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配不上二姑娘。
再者,如今又有六姑娘記在太太名下,也成了嫡出的姑娘。且又訂了河東裴氏的大公子,在身份地位上,隱隱都超出了二姑娘。
若是日後,謝府隻認六姑娘不認二姑娘。到時,二姑娘又要如何自處?
玉奴的心中,對二姑娘尋死覓活,搭上了自己名聲,弄來的這門婚事,十分不看好。
「誰知道呢?」六姑娘微微眯起了眼睛,「興許,是真的喜歡。」
她不知道二姐姐心到底是怎麼想。
但她知道,通過這件事,謝府日後如何掌家,是她說了算。
她會好好養著母親,照顧好晗哥兒,將來把謝家交給晗哥兒媳婦兒,就可以了。
其他人如何,與她有什麼關係?
穿過了月亮門,在沿著青石闆路走一段路,就看到了藏在樹後面的松鶴院。
六姑娘身邊的玉奴,和守門的小廝說了幾句話,便擡腳進了松鶴院。
「姐!」
晗哥兒正坐在書桌旁看書,偶然間擡頭,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六姑娘帶著玉奴來了松鶴院,激動地跑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
六姑娘摸了摸他的頭,又仔細地打量著他,「我來看看你,」六姑娘的臉上滿是笑意:「長高了,也壯實了。」
謝晗行帶著她往裡走,「我每日都要跟著都統府的人鍛煉身體呢,當然會長個兒了!」
他怕六姑娘不相信,還特意跟劉姑娘展示了下他依舊很細的胳膊。
「是是是,我們家晗哥兒啊,將來會是個很厲害的人。」
都統府?
六姑娘心思一轉。
忽然想到了她與她定親的裴家大公子,裴慕璟。
隻是不知,這位裴都督接近晗哥兒,又是什麼意思。
六姑娘壓下心中所想,笑著問與他說了會兒別的話。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六姑娘便回了內宅。
六姑娘一連幾日,都是在正院、玉竹院以及松鶴院之間來回走,並未插手謝府任何事情。
府上伺候的下人,一時摸不清六姑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做事不免小心翼翼。
生怕做了錯事,讓六姑娘開刀。
偏偏,二姑娘在傷好了之後,就帶著春芽偷偷溜到了六姑娘的院子:
「姑娘,咱們回去吧。」
這萬一要是讓人發現,她們就完了!
「你怕什麼!」二姑娘瞪了她一眼,「你在啰裡吧嗦的,就給我滾遠點!」
春芽都快哭出來了,「姑娘,您這樣做,有失體統!」
哪家的嫡女,會去庶女的屋裡偷東西啊!
「什麼有失體統,」二姑娘惡狠狠地低聲罵了她一句:「你在廢一句話,我就把你的臉劃花了,賣青樓去!」
春芽嚇得不敢出聲,隻敢哭著站在門外,給二姑娘望風。
二姑娘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內室,東翻西找。
她可不相信,她爹不把管家對牌給她。
謝六肯定是把管家對牌藏起來了。
二姑娘一邊翻東西,一邊想著和林公子以後的日子。
林公子那麼好,需要很多的銀錢打點,她得從家裡多帶點銀子過去才行。
對了。
林公子說,他要參加考試,是需要一些名貴的硯台和宣紙,用來練字和寫文章。
她記得,爹的書房裡有一塊上好的松花硯。
到時,她在父親的面前哭一哭,鬧一鬧,爹就會給她的。
母親最是心疼她,肯定看不得她過的不好。
若是她能走舅舅的關係,讓林公子有個一官半職,那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