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裴二姑娘這幾日正忙著範陽盧氏的事情,怕是沒什麼時間來找姑娘。等她空下來,再來找姑娘玩兒。」
。」
「是。」
玉奴忽然想起來,之前楊九姑娘給六姑娘遞了帖子,邀請六姑娘去寺廟上香。
玉奴上前替六姑娘掖了掖被角,又將床頭的燈挑的亮了些,才離開了六姑娘的房間。
這夜,六姑娘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的腦中不間斷的浮現著今日小三子和他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方才玉奴和她說起,裴二姑娘說的每一句話。
邊境若是真的並不安穩,那些外朝人,也並不會這麼安穩地呆在的上京城。
這些人來上京城,風俗習慣,完全和大周朝不同,不可能不生出一點齟齬。
可偏偏,這些人就真的這麼安靜,一點找茬兒的意思都沒有。
這不應該啊。
六姑娘又翻了個身。
想起了還躲在小院子裡的謝景行。
她的那位好大哥,又是充當了什麼角色呢?
六姑娘迷迷糊糊睡著時,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走路。
待她仔細聽時,外面又恢復了平靜。
六姑娘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已經是辰時末了。
「姑娘。」
玉奴伺候著六姑娘洗漱,
「各位管事媽媽已經在偏房等您。」
六姑娘將擦過臉的帕子,遞給了玉奴:「好。」
換過了衣服,又用過了早膳,六姑娘才去了偏房。
聽管事媽媽們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六姑娘才吩咐道:「三房那邊事情比較多,各位管事媽媽們辛苦,幫我多照看照看三房。」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是。」
六姑娘又吩咐了幾件事,才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姑娘。」
玉竹從外面進來,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
「馬車已經備好了。」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帶著文媽媽出了門。
大約一盞茶後。
謝府的馬車,平穩地停在了寺廟門口。
六姑娘扶著文媽媽的手,才下馬車,後面就傳來了一聲歡快的聲音:
「小六!」
六姑娘駐足,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瞧見了正提著裙擺,朝她走過來的裴二姑娘的:「好巧啊,我們能在這裡碰到!」
「是挺巧。」
「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最近忙的很,沒什麼空嗎。」
六姑娘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天氣熱得很,你也莫要著急,慢慢來。」
「是是是,」裴二姑娘笑眯眯地挽著她的胳膊,「你啊,年紀輕輕,卻是個愛操心的命!」她又朝著後面跟著來的裴五姑娘:「還不是因為她!。」
六姑娘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給她行禮的裴五姑娘,「怎麼了?」
「也不知今日為何,一個勁兒的纏著我,讓我帶她出來。」
裴二姑娘都想不明白。
這五姑娘向來是不喜歡她日日往外跑,怎麼今日就一定要跟著她出來?
「沒關係。」
六姑娘朝著裴五姑娘笑了笑,
「人多還能熱鬧。」
「也就你覺得熱鬧。」
裴二姑娘忍不住地翻了個大白眼。
天知道,她跟後面跟著個平日裡隻是面上維持客氣的五姑娘,心裡有多彆扭。
六姑娘笑了笑,沒說話。
裴二姑娘和六姑娘進了寺中,朝著廂房走去,「我不是讓玉奴和你說了嗎,這幾日,最好別出門。你怎麼今日還出來拜菩薩了?」
「和楊九姑娘早就約好,要在五月初一來拜菩薩還願。」
六姑娘淺笑,
「我瞧著這上京城中,到處都是官兵,大約不會有什麼事。」
「這可沒準兒,」裴二姑娘湊近了六姑娘,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那是你還不知道,最近那些官兵都跟瘋了一樣,看誰都像犯人。隻要對上他們的眼睛,恨不得把你祖宗都要刨出來問候一遍。」
裴二姑娘對那些官兵,沒什麼好印象。
六姑娘:「你說的也未免太過嚴重了。」
但心中卻十分贊同裴二姑娘的話。
就好比那位監察司的趙大人,不就是仗著現在這種時候,上門抓人的嗎。
「我說的話,你別不往心裡去,你,」裴二姑娘的話才說了一半兒,不經意地擡頭,就看到長寧郡主被一群人人攔住了去路。
領頭的那個人言語之間的輕佻,氣的長寧郡主紅了臉頰,眼圈含淚。
卻偏偏強硬的不肯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這些人,沒王法了!」
「大庭廣眾之下,都敢欺負郡主,當真是無所謂嗎!」
六姑娘還來不及阻攔,裴二姑娘就擼起袖子,拿了個不知道誰放在這裡,用來打掃庭院的掃帚,氣呼呼地沖了過去。
還沒說幾句話,裴二姑娘就被人打了一巴掌,那些下賤的話,聽的六姑娘忍不住的蹙起了眉:
「哎呦,這還來了個小辣椒……」
「……這嘴巴這麼辣,不知道下面辣不辣……」
「長的也不錯,今兒,咱們有福了……」
「可不是嗎……」
「這倆女人,可比那些地方出來的女人,有滋味多了……」
「……什麼樣的女人,到了咱們哥們兒手裡,都得聽話……」
裴二姑娘和長寧郡主,被人用一種很羞恥的姿勢,讓人按在了地上。
裴二姑娘憤憤不平地瞪著這些對他們動手動腳的人。
可這樣的目光,卻讓這些人越來越興奮。
絲毫不顧及這是在寺中,人來人往,就要對裴二姑娘和長寧郡主動手。
長寧郡主和裴二姑娘的反抗,讓他們更加的興奮。一邊肆無忌憚地大笑,一邊伸手去撕裴二姑娘和長寧郡主的衣服。
長寧郡主面如死灰的大喊著:「我是長寧郡主,你們敢這麼做,當真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你要是郡主,那我就是王爺了!」
那人猖狂地大笑: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做牡丹花下鬼!」
他的手,在一次觸摸長寧郡主的臉時,不知道從哪裡伸過來一根竹竿,重重地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疼的他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你敢打老子,你是貨的不耐煩了吧!」
說罷,那人就揮起了拳頭,朝著六姑娘揚了過去。
六姑娘站在原地沒動,隻是微微偏過了頭,那人揮過來的拳頭,擦著六姑娘的耳朵,就落了空。
六姑娘擡腳,十分用力地朝著男人的肚子踹了過去。
那人瞬間就倒在了地上,疼的四肢抽搐,不停地吐白沫。
跟著來的那些人,看六姑娘的目光,好似是在看什麼妖魔鬼怪,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長寧郡主和裴二姑娘也趁機躲到了六姑娘的身後,臉色發白,手發抖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六姑娘端著一副大家的禮數,眉眼間帶著幾分滲人的冷意,「在寺中做些這麼下作的事情,污了佛門聖地。還真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裡。」